這也很……有意思。他感到自己心底微微一動,像一片羽毛落了下來。
夜梟決定試一下。
他看見布魯斯站在貓頭鷹男人身前,無言地思考著什麼。戴麵具的男人被他拿小型□□釘在岩壁上,他打算殘忍地放乾這個人的血,拿對方的哀嚎作為等待布魯斯蘇醒時的背景音。這個人完完全全地並不重要,在他心裡形如蟲豸,但夜梟打算拿他實驗一下剛才的發現。
“去把他肩上的弩箭輕輕碰一下,”夜梟把自己人類的手掌搭在布魯斯肩上,湊到布魯斯耳邊輕聲說:“去吧。輕輕碰一下,他會告訴你任何事。”
他看見布魯斯輕微地瑟縮一下。那隻還沒從缺氧狀態完全恢複的淡色嘴唇抿了抿,臉上閃過一絲抗拒。夜梟毫不動搖,他的掌心透過那層西裝布料感受著布魯斯肩膀的溫度。活著,他想,……活著。一隻無形的天平在左右動搖,夜梟意識到自己同樣被這一舉動侵染,他好像有一點後悔,又不是真正的後悔。
因為他看見布魯斯終於向前走了一步。那隻沾染過林肯血液的手要握上那隻弩箭。對,對。夜梟隱含著罪惡的快樂想,前一個人的血是你要祭祀自己的拯救他,這把箭則會打破你的光潔。你應傷害他人——落到同我一樣的境地。但他又樂意看他獨自潔淨地發光。
夜梟品味著自己的快樂。他同時明白過來該怎樣讓布魯斯真正的聽話。
心軟。天啊,布魯斯,你長大後怎麼還是這樣心軟。
但這一次的心軟是給他的。不是背叛了小托馬斯、奔向他們醜惡父母的小布魯斯,是這個成年後的弟弟。布魯斯選擇了他,選擇了為小托馬斯心軟。不是彆人,不是彆的任何一個人。
這給了他比預想外多得多的快樂。
原來卸下武裝還能有這樣的用。原來自己的示弱不是真的弱小。這一刻夜梟知道自己的弱點在布魯斯麵前揭露出來不會被反手一刀,他曾習慣這個,習慣從任何一個人——正義之士或罪惡同盟——從任何地方都會襲來尖刀利刃。但原來布魯斯不會這樣做。夜梟偶然地露出了柔軟腹部,布魯斯想的不是順手插一刀,而是會為他心軟。
也許這就是兄弟了。小托馬斯在夜梟內部懶洋洋地笑起來。
然後他在布魯斯就要握上那隻弩箭的時候向前邁了一步。他搶先抓住那隻箭,反正他的手也不會更肮臟了。夜梟心情頗好,懶洋洋地說:
“問吧。現在他什麼都會說了。”
——這句話給布魯斯一種奇妙的雙關感。仿佛他現在也可以問夜梟任何問題。
他又一次咬了咬嘴唇內部。身體與精神上的痛苦不會動搖蝙蝠俠,可感情會。蝙蝠俠的內裡並不像他表現出的那樣絕對恐怖而又徹底強大,有時候蝙蝠俠不想傷害任何人,更多時候蝙蝠俠想拯救每一個。這讓他在做出冷酷判斷的時候內裡泛痛,他隻是個凡人。
或許。蝙蝠俠冷靜地想。或許,夜梟這個來自平行世界的危險人物能以布魯斯·韋恩為錨點平息下來。這個人會變得無害,而他也不用感到愧疚。
布魯斯重整旗鼓。他使自己不去在意夜梟的手,貓頭鷹的鮮血順著那隻人類的手掌往下流,染紅掌紋,流到手腕的位置。夜梟懷揣著殘忍的惡劣轉了轉箭頭,男人便又發出嘶啞的求饒聲。
“你們想迫使蝙蝠俠跌下潭水,在趕來救我的時候浸泡到酒神因子裡。”布魯斯調整了呼吸問,“貓頭鷹法庭為什麼會需要酒神因子?你們在用它的永生製造利爪?——這又關蝙蝠俠什麼事?”
男人奄奄一息地透過眼洞看著他。疼痛使他混亂,不久前癲狂的禱告則沒有回音。這使他困囿於混沌之中,不經思考地回答了布魯斯的問題:
“我們要讓蝙蝠俠感染五種金屬……”男人渾渾噩噩地說,“我們的神……蝙蝠神……巴巴托斯,必須打開黑暗宇宙的大門……”
“什麼巴巴托斯?打開大門之後呢?”
“神會降臨……會矯正這一切,”男人語調漸漸又變得狂熱,“這一切都錯了!這個世界是錯的,和神的啟示完全偏離!我們離神越來越遠了,聽不到神的聲音……但一個爆//炸會改變這一切!”
布魯斯冰冷地看著他:
“什麼爆//炸。”他問。
男人意識混亂地笑起來:
“前不久,有一個平行宇宙爆//炸了。”他微笑道,“那一刻我們突然又聽到了神的呼告。這個做法是……可以借鑒的……”
夜梟心裡一沉。請牢記收藏:,網址 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