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伴的存在,拯救了喬七夕溫馨但未免稍顯寡淡的成長生活。
唯一的問題就是小夥伴會飛,當對方有意帶他一起去枝頭玩耍的時候,他隻能在樹底下望洋興歎,不太自信地保證:等一年後我再去你家玩。
喬七夕那淺黃色的胎毛已褪儘,草色的短羽毛覆蓋了全身,現在成了一隻灰撲撲的走地雞。
不熟悉孔雀尷尬期的人,根本看不出來這是未來的漂亮孔雀。
說的就是喬七夕本身,以至於他每天照鏡子都要嘀咕一句:這也太醜了吧?
就這樣大山雀還願意跟他玩,他特彆珍惜這段…友誼。
有時候甚至懷疑對方是為了好吃的才跟他玩,所以不自信的時候就是會這樣胡思亂想。
奧狄斯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亞曆山大認為自己長得醜,首先不是擔心身為伴侶的他會不會嫌棄,而是擔心大山雀會不會嫌棄…
知道了,大山雀比他重要。
當喬七夕知道奧狄斯腹誹,他理直氣壯地解釋:我的什麼醜樣子你都見過,要嫌棄我早就嫌棄了,對不?
似乎的確是這樣。
尷尬期的喬七夕現在醜爆了,哪怕是對孔雀擁有1000層濾鏡的網友們,也不能再昧著良心誇他可愛。
單獨看還好,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要是跟白孔雀爸爸站在一起就不行了,快醜哭了。
偶像包袱還不輕的亞曆山大,這段時間利用各種辦法躲著無人機的拍攝,比如奧狄斯龐大的身軀和豐厚的尾巴。
無人機拍不到他,還以為是工作人員的操作有問題,反正怎麼著都不會想到小孔雀聰明到主動避開鏡頭。
這一躲,下半年的繁殖季就來了,許多平時見不著影的鳥類紛紛現身。
林間的野孔雀似乎也多了起來,當然都是一群藍孔雀,他們在上演求偶的情景。
假定成功了,雌孔雀會在受~精半個月左右產蛋。
野外這些藍孔雀並不需要人們擔心,他們的繁殖能力非常強,具體表現在求偶積極,幼崽成活率高。
有一天奧狄斯正帶著亞曆山大散步,赫然遇到一群在水邊聚集的藍孔雀,雄性華麗漂亮,雌性樸實無華,然而雌性卻受到了相當高的待遇,隻是站在那兒不動,就能引起好幾隻公孔雀為她戰鬥。
憑奧狄斯的聰明,他很快就理解一隻孔雀朝著另一隻孔雀開屏起舞究竟意味著什麼。
是求偶吧,雄性吸引雌性的手段。
接收到奧狄斯若有所思的視線,喬七夕感到莫名尷尬,心想:當初是你自己要開屏的,我可沒有要求要看你美膩的大尾巴!
喬七夕本以為奧狄斯明白開屏的意味之後就不會再亂開屏,可沒想到當天傍晚他又看到了奧狄斯衝他開屏。
喬七夕無語:‘……’
臭不要臉,明知故犯。
明知故犯的奧狄斯,眉目似是含笑,懶洋洋地看著自己家的醜寶寶。
或許他真的不介意。
喬七夕忽然想起一件好玩的事情,立刻笑得幸災樂禍:‘奧狄斯,你知道嗎?像你這種毛色在孔雀中是不受歡迎的,如果你去求偶肯定會被拒絕。’
據說在孔雀的眼中,白孔雀一點兒都不好看,沒有毛色花裡胡哨的孔雀好看。
被科普的奧狄斯,好笑地哦了一聲:‘我會被雌性拒絕這件事,能讓你這麼高興?’
這話說的,喬七夕點頭:‘對呀。’
奧狄斯不再說話,他不可能去向雌性求偶的。
食物豐富的季節,雌鳥攝入大量食物,堅果為主水果為次,把自己養得胖胖的,然後在初秋來臨時產下今年的第二窩蛋。
園區的綠孔雀也相繼下蛋,然而蛋的數量比上半年少了1/3。
資質也不太好,似乎經過大半年的休養,身體素質仍然沒有達到頂峰。
教授們倒是希望雌孔雀們一年生一窩,然而繁育事業陷入瓶頸,每做一個決定都需要慎重。
蛋下下來了,那隻白孔雀還會再來偷蛋嗎?
人類的工作群裡竟然在聊這種事情!
有人說不會:“身邊已經有一個幼崽了,一拖二應該挺累的!”
有人說會:“喜歡偷東西是一種慣性,會上癮的,再說了,小孔雀現在也有半歲,幾乎可以自理…”
說到自理兩個字,連他自己都不太確定。
自理?
不存在的,幼崽長大了一圈沒錯,但依然還是個飯來張口的寶寶。
等了許久,白孔雀果然沒有來偷蛋,工作人員們說不清是失望還是慶幸。
唯一確定的就是,下半年的這些蛋讓人很擔憂。
繁殖季過後山中又恢複了平靜,洞口前的大山雀仍然是單身,喬七夕同情對方的同時又感到挺好的,畢竟對方有了家庭就不能一起玩了。
不過最近大山雀很忙,因為他要準備過冬,他的窩也從夏季的一室一廳,變成了兩室一廳,更大更寬敞了。
冬季食物匱乏,大部分鳥類都有儲藏食物的習慣,或者是直接儲藏脂肪。
所以人們在深秋時看到的鳥都特彆胖。
孔雀也要過冬,食量更大的他們也開始儲藏食物。
各種植物的種子含有豐富的營養,小型鳥類采摘小粒的種子,大型鳥類采摘樹上的堅果。
在樹上來來去去的鬆鼠則直接抱著鬆塔回窩裡。
喬七夕也喜歡吃鬆果,咬碎了吃香噴噴的,他成為鳥類之後,學會最有用的技能就是剝鬆子。
既然他喜歡吃鬆果,冬天的儲備糧就定為鬆塔。
奧狄斯一趟趟地飛出去,采摘樹上的鬆塔,地麵上也有,不過他從來不撿,因為亞曆山大說過,有些動物上不了樹,咱們不要搶他們的食物。
經過啄木鳥放食物的樹,上麵鑲嵌著密密麻麻的果實,奧狄斯視而不見,完全沒有想過要去盜取其他小動物的勞動成果。
他站在樹枝上找鬆塔,一隻鬆鼠從自己家的洞口探出頭來,神情怯生生的,眼珠裡寫滿了驚恐。
發現是一隻性情溫和的鳥,又似乎稍稍放鬆了繃緊的精神,眼中浮現出好奇。
奧狄斯從來不理會小動物,不過亞曆山大肯定會喜歡。
他帶著鬆塔回去,會將自己在外麵遇到的事情說給不能飛翔的幼崽聽,每次都能看到對方眼睛瓦亮,似乎已經想象出了他看到的畫麵。
一天大概能收集5~10個鬆塔,新鮮的鬆塔散發著清新的鬆香味,顏色沒有完全變褐,水分也有點重。
正好秋季這段時間陽光明媚,奧狄斯不在的時候,喬七夕會腆著胖胖的肚子,把鬆塔一個一個地滾到陽光下暴曬。
他們家洞口外麵那片平台,很快就擺滿了鬆塔,一天比一天更多。
所以喬七夕的工作量就加重了,每天上午滾出去曬,下午打露之前又要滾回來,否則一天就白曬了。
滾回來的鬆塔堆在洞壁下,乾透的放一堆,還要曬的再放一堆。
可是如果冬天的食物隻有堅果,遲早都會吃膩的,喬七夕想了想,覺得曬點魚乾也是不錯的選擇。
冬天乾燥風大,手指大小的小魚在石板上曬一天就差不多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