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牛的時候偶爾看到紮桑玩手機,喬七夕都有一種穿越的感覺,這小子竟然有手機,還能上網!
紮桑當然有手機,他的手機相冊裡全是小白馬,以及家鄉的風景,隻不過他不愛在網上衝浪,也很少發這些圖片。
忙裡偷閒的時候,更多是在看馬術比賽的視頻和相關信息,其餘時候就很乖,跟喬七七印象中的青少年完全不一樣。
對方揚著馬鞭去趕犛牛的時候,他竟然覺得很帥!
有一種天生天養的野性,牢牢地吸引住人的眼球。
那一刻他覺得,沒有人會對這樣的一個少年產生惡感。
紮桑把走散的犛牛找回來,已經是大汗淋漓,不過風很大,停下來吹一吹就涼爽了。
山上紫外線強,他常年都穿著長袖長褲,他母親做的。
合身的衣服包裹著少年人清瘦修長的身材,在馬背上特彆順眼。
“你怎麼了?最近都不喜歡動。”紮桑回來,摸了摸小白馬的脖子,他有一副很白的牙齒,以及非常純真的眼眸,和黝黑的膚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瞥著遼闊的草原和山坡,喬七夕心想,可能因為我是一匹假馬。
紮桑也沒有勉強心愛的小白馬,他在對方身邊的陰影處坐下來,接著看比賽視頻。
這孩子每天看看看,卻從來不向任何人吐露自己的夢想,包括父母,可能是因為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實現,說出來怕父母憂心。
喬七夕看著都不忍心了,十六歲才多大點,就已經成為家裡的頂梁柱,可是這個年紀明明應該坐在教室裡上學。
是因為父親的腿嗎?
看著年紀輕輕就穩重老成的紮桑,喬七夕忽然覺得,可以心無旁騖去實現自己的夢想,是多麼幸運的事。
如果他現在是一個人類,就站在紮桑身邊,連他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勸紮桑堅持夢想。
今天回家的路上,紮桑試著爬上小白馬的背,對方破天荒地沒有拒絕,他一笑露出虎牙,低頭親了一下小白馬的頭頂。
喬七夕心想:快彆肉麻了!小心弄亂我的發型!
他對自己今天的發型可是相當滿意的,出門時喝水的時候在水槽裡看到過。
白馬王子的稱號,就像是專門為他量身訂造的一樣,嘿嘿。
時隔幾天重新和小白馬交好,紮桑很高興,他試著帶小白馬去障礙場地玩耍。
太陽已下山,白天懶洋洋的亞曆山大已經打起了精神,他輕輕鬆鬆地越過多吉大叔布置的障礙欄,那是80厘米的高度,適用於青少年初級賽場。
“好!”多吉擔馬糞路過看到這一幕,立刻放下擔子,專心看兒子跑馬。
紮桑的眼睛裡充滿驚喜,剛才那一跳他感覺小白馬很輕盈,和平時有點膽怯的表現不一樣!
障礙場地上的欄杆不是順著一道道來的,而是錯落有致地分布在20×60米的場地內。
馬兒必須又快又標準地通過所有的障礙欄杆,這時選擇什麼樣的路線就成了比較重要的環節。
考驗的是騎手的技巧和馬的實力,有時候騎手倒是知道ab之間走哪條線最短,但這需要馬的配合。
小轉彎非常危險,實力不足的馬寧願繞行一個大圈,也不想高速進行急轉。
如果減速進行小轉彎,那麼重新提速也是一個問題,兩種抉擇就看馬的實力。
紮桑父子帶領的馬,以前都不具備比賽資質,能順利跳過80厘米的障礙欄就已經很了不起。
紮桑可沒想過嚴厲要求自己的小白馬,跳過一道欄杆之後,他收緊韁繩指揮對方跑向外圈。
然而喬七夕打了個響鼻,對外圈不屑一顧,隻有實力不足的馬才會跑外圈,他發誓,這輩子除了巡場,他在賽場上絕對不跑外圈!
不過要急轉彎他也不會不提醒騎手,代表拒絕接收指令的馬嘶驟然響起,接著小白馬在非常有限的空間內,帶著自己背上的少年調轉馬頭,朝著多吉一家感到不可思議的方向跑去。
驚慌失措爬上紮桑的臉龐,但他很快就燦爛地笑起來,擺正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形,更加用力地抓住韁繩:“好!”
喬七夕感覺到了少年夾緊自己的力量,就是嘛,勇敢一點!
一步兩步,五步,第二道障礙欄杆來了!
剛剛回過神來的多吉,舉起兩隻手數著小白馬的步數,數到五步的時候滿臉都是笑痕,嘴裡念叨著誇獎,太棒了,就算是他以前的賽馬,走這條路線都需要6步才能跨欄。
小白馬順利跨過第二道障礙欄杆,被滿滿的成就感砸中的紮桑哈哈笑起來,因為轉過身來他看到了父親,他知道父親也一定看到了他的表現。
以及他的小馬。
外頭這麼熱鬨,多吉的妻子也走了出來,當看到兒子和小白馬一起跨越欄杆,她的臉上和丈夫一樣笑出了褶子。
多吉沒有深究,兒子的小白馬怎麼突然出息了,他隻是高興,並且蠢蠢欲動,因為這樣的水平,可以衝一把省隊了。
當紮桑從馬背上下來,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家人,多吉拍拍他的肩膀:“我打個電話,讓你在省隊工作的胡叔叔來家裡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