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小瞧了沈長垣,他可是沈忠康那老狐狸親自教出來的,就算不如他狡猾,又怎麼可能半點心計都沒有。”
世家公子沒見過疾苦,沒經曆過挫折,或許心性欠缺容易被人算計,可該有的腦子卻還是有的,一旦察覺到危險自然也會想辦法尋找出路,否則那堂堂沈家教出個坐地等死的傻子來,豈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話。
徐立甄之前同樣小看了沈家這小子,被他激怒後再冷靜下來時,已經明白沈卻不像是他想的那麼簡單。
“查清楚了嗎,他身邊的人少了多少?”
“至少五六個,陶紀說沈卻來祁鎮時,身邊至少有十五人護衛,除了留在縣衙的石安和跟在沈卻身邊的那幾個人外,還有個薑成以及極得他眼的龔臨都不見了。”
“這兩人是沈卻身邊護衛中領頭的人,特彆是那個薑成,是薑武尹的兒子,早前薑家出事時被沈忠康救了之後就一直留在沈家,平時跟在沈忠康身邊辦事,這次沈卻南下為了護著他安危才跟了過來。”
薑武尹以前是宮中執殿郎,跟隨陛下左右護衛他安危,身手是出了名的好,四年前宮中遭了刺客,薑武尹因故擅離職守護駕不利讓得陛下險些喪命,受了君王雷霆之怒被杖責而死,家中也受了牽連。
薑家被貶為奴,沈忠康出麵將薑家婦孺買了回去,為著此事還被人彈劾過一遭,隻是不知道後來沈忠康跟陛下說了什麼,事後陛下雖然沒赦免薑家之人,卻也沒再追究沈忠康收留薑家人的事。
徐立甄這些年一直盯著沈家,自然是知道此事的。
薑武尹當年是京中第一高手,他的兒子青出於藍,這幾年沈忠康在外行走時那年輕人時常跟在他左右,徐立甄也是見過他的,要是賬冊真的在那薑成手中,想要搶回來怕是不容易。
崔樂說道:“除了薑成和龔臨,沈卻身邊的護衛還少了好幾個。”
“扈家活下來的那個兒子呢?”
“已經審過了,他說扈盛林把那賬冊藏在書房中的古琴裡,他親眼看到沈卻得了賬冊,可是沈卻隻跟他說那賬冊關乎私鹽走運,也和漕運上有關係,並沒將賬冊給他看過就直接讓人帶走了。”
“扈盛林大概是知道自己做的是掉腦袋的事情,也知道紙包不住火,所以他做的那些事情從來沒跟家中的人提過,也早早就替他這長子做了打算,想要把人送去京城扈侍郎府府裡,扈家長子對私鹽的事一無所知。”
徐立甄聞言忍不住皺眉,他雙手落於腹前,指尖輕點著手背沉聲說道:“派人去追捕沈家的人,同時傳信給各地驛站,京中城門,想辦法攔截薑成等人。”
崔樂忍不住說道:“那沈卻還在咱們手裡,他既然看過賬冊,就不能讓他吐出來嗎?”
徐立甄看了他一眼:“怎麼吐?用刑嗎?”
見崔樂意動,徐立甄直接一盆冷水潑了下來,
“你以為沈長垣是那些你隨隨便便就能動的人?他是沈家嫡子,陛下欽點的太子伴讀,雖然眼下隻是個編修,可那也是入了翰林院官籍,在陛下麵前得過臉的。”
“你要是有確鑿證據能定他罪也就算了,可你眼下什麼證據都沒有,他手裡還抓著鹽運賬冊,你要是敢對他動刑那賬冊一旦落到沈家手上,沈忠康能活活剝了你身上這層官皮!”
徐立甄是想找沈家麻煩,也樂的能毀了沈家嫡子讓沈家那老狐狸痛苦一回,可前提是不能把他自己也給坑了進去。
那賬冊一日沒有下落,他就不能動沈卻,甚至連扈家那個活口也得給人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