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多看了滿是凶色的薛諾一眼,頗感興趣的低笑了聲,倒真挺像是狼崽子的:“詹大人,我們走吧。”
詹長冬見沈卻袒護薛諾,心中微放鬆了些,扭頭故意道:“小狼崽子,下次請你吃糕。”
“吃個屁!”薛諾冷笑,“扭斷你脖子!”
詹長冬哈哈笑出聲,跟著太子離開。
沈忠康見沈卻壓著滿臉陰沉的薛諾,扭頭看向薑成。
薑成剛才也跟著一起去了大牢,雖然沒進去,但對裡麵的事情倒是聽到了一些:“潘侍衛帶著阿諾進去之後,詹大人把人認了出來。”
“詹大人提起阿諾的姐姐,說她無福跟著大公子回京就沒了命,還說阿諾是命好才被大公子給撿了回來,阿諾險些跟他打了起來,還是潘侍衛攔著才算了。”
伍金良在旁聽了個清楚,忍不住就道:“這詹長冬的嘴……”可真夠賤的。
專揭人家傷疤。
難怪這小孩兒恨不得撕了他。
他還記得詹長冬這人以前在京城時就心高氣傲,占著六科給事中的位置沒少因為那張嘴得罪人,後來去了漕運也跟地方上格格不入,沒幾年就因為得罪小人,被崔樂檢舉陷害給壓了下來。
伍金良瞧了眼薛諾說道:“說起來這小孩兒跟他那死對頭同姓,他怕不是被那薛忱壓了半輩子,碰著個姓薛的就想著要刺上幾句。”
說完看著沈忠康,“沈大人,這詹長冬脾氣太難琢磨,不像是個好拿捏的,就這麼送他去見陛下真的好嗎?”
沈忠康神情微怔,抬眼看向薛諾時,才猛的想起她跟薛忱同姓。
兩人都姓薛……
“沈大人?”
沈忠康回神:“好不好太子已經將人帶走,眼下也沒彆的辦法。”
“詹長冬不管想要什麼,終歸會咬死了漕運的人,有他在至少能截了徐立甄的胡,讓他失了帝心。”
就算詹長冬真的踩著他們當踏板事後翻臉不認人,也好過便宜了徐立甄,況且想要踩著他們上位哪那麼容易。
他真敢過河拆橋,他自然也有辦法讓他在朝中坐不穩。
太子走後,幾人也沒多聊,沈忠康與伍金良說了幾句之後,就和沈卻他們一起準備回府。
沈卻也知道薛諾去了牢裡發生的事,見她沉著臉性質不高的樣子,拉著她胳膊對著已經上了馬車的沈忠康說道:“祖父,我想起還有些東西要買,您先回府,我稍後回去。”
沈忠康看了兩人一眼也沒多問:“早些回去。”
“好。”
沈忠康放下車簾,馬車就離開刑部門前,等走遠了時,他鬼使神差的又拉開簾子朝後看了眼,就見自家長孫正低頭跟身邊少年說著什麼。
沈卻今日是以“證人”的身份過審,身上穿著常服,長身而立時比著身邊少年高出許多。
他低頭輕聲說了句什麼,身旁那少年就仰頭看他,露出精致的下顎來,而沈卻臉上是難得的耐心。
沈忠康皺眉放下簾子,長垣對這個薛諾是不是太看重了點兒?
“孫伯。”
“老爺。”
“去打聽了嗎,薛諾進牢裡有沒有做什麼?”
孫伯在外趕車,聞言朝裡低聲道,“我問過牢中的差役,潘侍衛帶著薛公子進去之後就一直跟著,隻遵照太子吩咐讓他與柴春華獨處了一刻鐘。”
“薛公子除了被詹大人叫住兩人吵了幾句,後來就隻跟柴春華詢問了他姐姐的事情,彆的什麼都沒做。”
沈忠康遲疑。
“老爺,怎麼了?”
沈忠康遲疑了片刻,才伸手捏了捏鼻梁:“黃磷這幾天盯著薛諾,可有什麼收獲?”
“沒有,薛公子一直安分守己,身邊那個金風也沒外出過。”
沈忠康說道:“讓他晚些時候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