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衛方殺人案落幕很快, 但有關他的案子、有關校園暴力的討論才剛剛開始。(網 .g g do w n.)
網上充斥著各種觀點, 有人罵夏衛方喪心病狂;有人拍手叫好,說三個女生死有餘辜, 是在為自己的錯事償命;還有人說風涼話,問在遭受到校園暴力時夏安婷為什麼不站起來反抗,而是默默忍受;也有很多理智的人往深裡討論校園暴力該如何應對。
但這個問題要更為複雜, 往前摸索的路還很長。
犯罪側寫的工作也在繼續。
又是新的工作日來臨。
宋鬆靈端著水杯,和警局裡另外兩個實習生聊天。
不知說起了什麼, 她笑得特彆開心,臉上笑容燦爛, 很容易讓人升起好感。
正在聊著天, 陶星華端著保溫杯走出來。
“星華,現在還沒到上班時間,你到得這麼早, 怎麼不出來和大家聊天, 而是窩在辦公室裡麵啊。”瞧見陶星華,宋鬆靈以一種嬌俏的語氣吐槽道。
陶星華好脾氣笑笑, 當她隻在隨意吐槽, “師父手上的各種典型案例多,我要學習的地方太多了,隻好對自己要求嚴格一些。”
宋鬆靈撇了撇嘴,為他打抱不平, “啊, 你真慘, 你這樣都不能合群了。”
這話一出來,陶星華忍不住蹙起眉,但瞥了宋鬆靈一眼,覺得她應該隻是無心之言,又不好抓著對方一時失言多做文章。
畢竟真要較真了,對方一句“我隻是隨便說說的”就能含糊過去,說不定還反怪他太過計較。
“犯罪側寫師要的是專業。”強硬的聲音從幾個實習生後麵傳來,劉隊的聲音有些嚴厲,“如果星華表現出色,我這個前輩樂意主動和他說話,不需要他來主動合群。”
從後麵傳來的聲音嚇了宋鬆靈一跳,她連忙轉過身,擺出一副慌張的神色,“劉,劉隊,我隻是……”
劉隊揮了揮手,“我知道你隻是無心之言,所以現在是在提醒你。”
宋鬆靈手足無措,又不能不做反應,隻好一臉尷尬點頭。
“好了好了,都散開吧,也差不多到上班時間了。”
讓眾人都散開,劉隊走去沙發坐下,接過苗豐茂買的包子和豆漿吃起早餐來——他昨晚留在警局值班,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
他的脾氣本來就不是多好,如果是平常聽到宋鬆靈的話也就罷了,但休息不夠人的暴脾氣就容易起來。
苗豐茂在劉隊身邊坐下,撓撓頭為宋鬆靈辯解,“劉隊,實習生嘛,性子跳脫。”
他對宋鬆靈很有好感,性子溫順,又是他的直係學妹。在這性彆比例嚴重失衡的刑警大隊裡,苗豐茂自然多照顧了幾分。
榮明哼道:“我可是聽出來了,她吐槽了安姐要求嚴厲。”
雖然這是實話,但“安姐頭號迷弟”榮明對此很不爽。
妹子又怎麼樣,性格大大咧咧又怎麼樣,因為他安姐工作態度認真要求嚴格就能吐槽嗎?
原劇情裡,對於性格大大咧咧的女主,警局眾人念著她是實習生,對她就多了幾分包容。
而犯罪側寫師在警局裡處於邊緣地位,眾人對原身並沒有很關注,隻是把她當作一個普通的同事。
——所以在麵對原身和宋鬆靈時,自然會下意識站在宋鬆靈這邊。
但如今,這一年的相處,不論是從工作能力,還是日常為人處事上,衡玉都做得無可挑剔。
——所以宋鬆靈說出了和原劇情裡同樣的話語,卻會帶來兩種截然相反的效果。
被榮明這麼指出來,苗豐茂臉上有些尷尬。
倒是榮明,吐槽一句,也沒讓苗豐茂下不來台,主動打圓場,“好吧好吧,就像劉隊剛剛說的那樣,她隻是無心之言,也是我太計較了。”
***
另一邊,陶星華端著咖啡走進衡玉辦公室,把咖啡放在衡玉手邊,“師父,你要的咖啡。”
衡玉端過,道了聲謝,把手邊放著的一本書遞給陶星華,“你的導師是不是在找這本書,我已經看完了,你過去學校上課時順便給他帶過去吧。”
現在這個時間,陶星華是一邊實習一邊在忙畢業論文的事情。
他的導師想要找一本犯罪心理學的書,但那本書目前隻在國外發售,要拜托美國的朋友幫買再寄回來時間就長了,所以陶星華的導師拜托他幫忙問一問衡玉,看看她手上會不會有。
衡玉得知後,今天就把這本書拿來警局。
“謝謝師父,我明天去學校時就把這本書拿給老師。”陶星華笑著道謝,低下頭好奇打量手上的書。
“這本書不太適合你這個階段看看。”衡玉餘光瞥見他的小動作,指著書架,“如果有時間的話,可以看看最左側那本書,對你準備畢業論文也有幫助。”
幾天後就是高考了。
溫庭本人心理素質極強,晚上十點沒到就爬上床倒頭睡覺,第二天比要起來鍛煉的衡玉還早醒過來。
高考兩天過去,他看著比陪考的溫爸爸溫媽媽都要精神。
衡玉從刑警大隊開車回家,推門進去,就見門口擺著一堆亂七八糟的行李——都是溫庭從學校收拾回來的。而行李的主人正趴在沙發上打著心心念念許久的遊戲。
衡玉走過去,提了提溫庭的耳朵,“行李放在門口堵路了,先去把行李收拾好。”
“啊啊啊,姐,我剛高考完嘛,就不能讓我休息休息嗎?”溫庭嘴裡撒嬌著,眼睛卻沒移開遊戲機屏幕。
衡玉不為所動,“把行李搬進你房間,最多花十分鐘。”
“成吧成吧,那你先幫我打這局遊戲。”
把遊戲機移交給衡玉,溫庭心不甘情不願爬起來搬行李。
等他辛辛苦苦把行李搬回二樓房間,再來找衡玉要遊戲機時,衡玉無情拒絕,“這遊戲新出的吧,還挺好玩,你等我幫你打通關。”
溫庭疑惑:“???”
溫庭悲憤:“……姐,你故意的!你要我去搬行李不是因為擋了路,而是因為你想玩遊戲了!”
還敢再套路一些嗎。
衡玉聳肩,“你就瞎猜吧。”
彆問,問就隻是行李擋了路。
把遊戲打通關,衡玉終於舍得把遊戲機還給溫庭,她靠在沙發上吃水果,拿起手機翻看有沒有人給她發來聊天記錄。
——十幾分鐘前,陶星華發來一條消息,問能不能把她的聯係方式給他的導師。
回了句“可以”沒多久,衡玉的微信就收到一條申請加好友的消息。
陶星華的導師在犯罪側寫領域也很有名氣,年輕時留學海外,在國外大學任教多年,後來上了年紀被D大校長極力邀請回D大任教,為國內犯罪側寫的發展做了很多貢獻。
原著裡,他還是原身的導師。
陶星華的導師想要加衡玉為好友,一是她也看過那本書,想要找她探討裡麵的一些觀點,二是想要邀請衡玉到D大,給犯罪學專業的學生開講座。
兩人也沒糾結年齡輩分這些問題,先就一些問題聊了會兒。
他們的很多理念有共通之處,偶爾有些分歧也無傷大雅,很快就熟悉起來。
隨後,陶星華的導師方才提出邀請,問她下一周能不能抽出時間前去D大開講座。
衡玉想了想,便答應下來。
她會答應這一場邀請,一是因為自己不忙,另一部分原因是為了D大的一名保安。
原劇情裡,一年後,D大將會發生一起駭人聽聞的連環殺人案。
而在警方實行抓捕時,就是因為宋鬆靈的大大咧咧,把警方的行動暴露出去,以至於溫庭被犯罪嫌疑人抓住成為人質,最後死於炸.彈爆炸。
現在距離原劇情裡,保安第一次犯案的時間已經不遠了。
周五。
晚上就要開講座,下班之後,衡玉換下警服,穿的衣服既不會顯得太過正式,也不會失禮。
有關那個保安的身份,衡玉已經確定。她開車進D大時,沒走正門,而是繞了一段路從北門進去。
D大北門被自動門攔著,瞧見有陌生的小車開進來,有一個人過中年、身材矮胖的保安從警衛室裡探出頭來。
衡玉按下車窗,扭頭打量著這個名叫陳浩的中年男人。
陳浩瞥了她和陶星華一眼,對著副駕駛的陶星華喊道:“下車登記一下。”
陶星華拉開安全帶下車,簡單做好登記,重新上車,車子慢慢消失在北門門口。
“這麼年輕就被邀請來做講座?”陳浩看著登記冊上的來訪目的,回想著衡玉的麵貌,不記得具體長相,隻記得對方麵貌看著挺年輕的。
陳浩把登記本扔回窗外的桌子上,手機就響了起來。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備注是“老婆”,可陳浩瞧見這個備注時,臉上卻清晰掛著厭惡。
鈴聲還在不依不饒響著,好像在催促他快些把電話接起來。陳浩無法,剛接通電話,電話那邊就傳來惡聲惡氣的吼聲,“你死哪去了,下班了不知道滾回來嗎,洋洋現在在床上哭得厲害!”
陳浩壓著怒火,平靜道:“我在幫同事值夜班,他孫子發高燒了,得回去看看。”
理由顯得很正當,但那邊的人卻還在罵個不停,“軟蛋”“廢物”這些詞層出不窮。
明明恨得想把對麵的人掐死,開口說話時,陳浩的聲音卻顯得很是平靜,“罵消火沒有,我還要上班呢。”
***
講座很順利,結束講座後,衡玉和陶星華的導師阮博文邊走邊聊,話題大多都圍繞著他們的專業領域。
聊著聊著,衡玉便談到自己很關心的一個問題,“阮先生有調查過D大員工的心理狀態嗎?”
“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