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5 章(1 / 2)

一陣長時間的沉默, 尊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鐵青, 用幾乎能捏碎她骨骼的力氣:“你再說一遍?”

“尊還想聽嗎?”溫然隻淡淡看著他。

以前愛得有多深, 現在就有多痛。但痛是應該的, 隻有痛才能記住剛才的教訓。

淡漠, 冷靜, 疏離。一個陌生的眼神,忽然將他們的距離拉得無限遠。

即便現在與他做著最親密的事,有些東西也補不回來。

男人沒再對她做什麼, 就像一瞬間對她失去了所有興趣,毫不留情的抽身,身形緩慢從空間隱去。

下一個瞬間, 從窗口處可看見一道刺目的白光, 淹沒了整個彼岸花海。一道帶著暴戾的黑影閃現在半空,隨手一劈, 大地便深深裂開一道縫隙。

溫然嘴角輕輕勾了勾,想露出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笑容, 照向鏡子,那個她卻仿佛在嘲笑對麵的自己, 冰冷, 譏諷。

結束了。

反正都結束了, 就不要給自己留任何念想。

……

院外, 準備好一大盤豐盛早餐的貪婪照例將其端入寢殿,卻發現寢殿的被子還是好好折起的,昨晚溫然似乎並沒有在這裡留宿。

他想了想, 就轉身拖著盤子去了東側殿。

溫然平日裡也不是完全不搭理尊,再說因為她的傷,尊已經好久沒去她那兒了,要是兩人再分屋睡,他都快要以為他們出了什麼事兒。

結果,就在端著盤子去東側殿的路上,他看見上空一道白光閃過,淹沒了整個神宮上空。

熟悉尊的貪婪倒吸一口涼氣,仰起腦袋看向彼岸花海。

果然是那裡。

尊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花海上空,揮手之間,大地轟隆隆的震動,連山體都仿佛在搖晃。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他仿佛都像是親身經曆般,感受到了尊的戾氣。

出什麼事了?

貪婪心裡咯噔一聲,自從他侍候以來,還從沒見過尊發這麼大脾氣。想了想,還是暫且不去觸他黴頭,到溫然那兒避一避風頭好了。

這麼想著,就立馬端起盤子快步走向東側殿。殿門是關著的,顯然尊剛才是直接從這裡瞬移到彼岸花海。他想也沒想的推門,便見半撩的紗帳中一道身影懶懶臥著:“溫然?早餐。”

屋子裡的氣息比以往還要濃烈,就算點了熏香,也能被他聞出來。一進門他就知道昨晚尊是多麼激烈,再瞥見她柔軟無骨似的躺在床上的樣子,像是隨手被尊扯了片衣服蓋著,露出的手臂與項上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跡——要放在以往,尊早就把她丟進療愈溫泉了,今天居然不聞不問的。

“……嗯。”溫然輕輕睜眼,見是他,淡淡點頭。這次沒有和往常一樣眯著眸子補一覺,竟然很自覺地挪了挪身子,用力扶著床沿,支撐著身體想要跳下去,“謝謝,已經不用了。”

貪婪的觀察力何其細致,儘管她垂落的發絲將脖頸間的紅痕遮得若隱若現,但逃不出他的眼睛。見她像是要摔倒,還扶了一把,皺眉:“尊怎麼了?”

他是知道尊的脾氣的,見此情形,心裡隱隱有點擔心,不好的預感似乎要成真。

“沒怎麼。”

身體不動還好,一動之下像是要散了架。腳剛一觸地,就不受控製的軟了下去,好在有貪婪。

她垂眸斂目,用力攏緊了衣袍,蓋住身上所有痕跡:“我休息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今天的事兒彆問了,我……不會在這兒長待。”

“什麼事緊急得連早飯都不吃。”貪婪把盤子擱在她床頭,“彆的事兒先擱一邊,把蛋湯喝了,你最喜歡的羽鳥蛋。”

看樣子不僅是昨夜一晚上,連帶這個清晨她都沒休息過,他就沒見過她這麼虛弱的樣子。要是猜得不錯,她脖子上那道紅痕是尊的傑作吧,還有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跡……以往尊就算再瘋狂,也知道節製,不會真正弄痛她,更不會讓她就這個樣子一個人待著。

尊偏偏是那樣的性子……溫然冷靜下來後想法幾乎不會說出口,他也不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麼。這兩個人……吵架了吧。

都說美食會讓人心情變好,特彆是甜食。羽鳥蛋湯裡,貪婪特意按照她的口味多加了一些糖,喝起來暖融融的,帶著一絲絲的甜。

溫然隻顧著低頭默默喝著,腦子裡思緒混亂,又一下子想明白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個不把她當回事的男人……又沒有結婚,頂多算是男女朋友分手的程度,至於那麼傷心麼?她之所以心裡悶得慌,是因為在這個男人身上栽倒兩次,幼神時期他給她的教訓還不夠?就算他後來反悔,看似一往情深,那又怎樣,得到了的總不會珍惜,新鮮感失去之後總會膩味,人的本性如此。她就不該被他那時的記憶蒙騙眼睛,不該天真的以為封印記憶之後他還能愛上自己,是她太戀愛腦了。

看到其他人分手時要死要活,她還覺得小題大做;真的輪到了自己,至少也不能變成那個模樣。

……

當尊回到側殿,溫然竟然還醒著。

以昨夜那種程度的激烈,換了其他時候,她可以躺著睡一天,可她一直醒著,沒有以前的任性懶散,自然也不會像以前一樣撲進他懷裡,蹭著他的胸口撒嬌。

心中一陣鈍痛,讓他袖中的手逐漸握緊。想開口叫她,卻不知現在該以什麼樣的身份。

他僵在門口片刻。

溫然知道他來了,隻是魂遊天外的,思緒已經不知道飄到了什麼地方去。喝了那碗湯後身體稍微好受一些,也不至於力氣都沒有,但還是無法下床,所以乾脆躺著。

“尊。”現在她已經調整好了心情,可以更平靜的麵對他了。他不開口,那她就主動叫他。

身子懶懶挪了挪,讓出了個位置,覆在身上的薄紗被她輕輕扯開一角,勾勾手:“來嗎?”

“做什麼。”他已經看不出她的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