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方陣營的神黑壓壓的連成一片,又在他的命令下退開一段距離。這段距離給了白方陣營一段安全感,暫時不用把警惕的目光放到他們身上。
“白焰,你不會就這麼放棄了吧?”有人看出了她的意思。
“已說出口的話,怎能言而無信?”
“放棄?這是什麼意思,以前的仇怨就不追究了?!”
隻要有人帶起話頭,立刻就會有人附和,一時間,身穿白袍的將士們陷入一陣細碎的討論,聲音逐漸變得嘈雜,隱隱有蓋過她說話聲的趨勢。
“彆忘了誰才是主將。”溫然冷冷甩袖,無波無瀾的話聲突然轉冷,變得淩厲,穿透人群,“我隻命令真正屬於我的白族部眾,退兵。從今往後,尊將會是我們的盟友。”
原本突然安靜下來的眾人陷入一片嘩然之中。
溫然早知道會有人不服,隻淡淡說道:“神域霸主的位置,我與尊誰都不稀罕。至於那些隻為複仇而加入我們的神,你們大可以去報,沒誰會攔著你們。”
這些神明知道自己單乾隻會成為尊的炮灰,所以才來投奔她,說白了就是借用她的力量報仇,相互利用的關係。她不打,他們也無法強製,神域的規則說簡單也簡單,實力為尊,一切都以此為基礎。
果然,這句話後,眾人徹底安靜了下來。
或許是組織軍隊時為籠絡人心,白焰總體來說都給他們一種如生命女神般溫和的感覺,即便她很冷,看上去沒多餘的表情。但對比冥神的手段來說,她很少在他們麵前出現,也很少展露淩厲一麵。
以至於他們差點忘了當年白焰的名號是怎麼傳下來的。
神麼,從來都隻按照自己的意願辦事,高興的時候做什麼都可以,不高興的時候要是有人敢在她麵前提,估計就和得罪尊的後果一樣……至於遣散他們讓他們單乾,對不起,沒可能。
尊是什麼級彆的神,他們又是什麼級彆,好好活著不好嗎,乾嘛要作那個死。他們當然像是殺尊,但這不代表他們願意自己上陣。能有機會利用彆人當然最好,沒有的話,就當沒這回事。
小神們瑟瑟發抖的四散開,有的想了想,留在白焰麾下,有的直接在被遣散的神裡拉人組隊謀殺尊,還有的想走,又礙於在白焰麵前,怕得罪她,特意跑到她身前賠笑著說了幾句話,行了個大禮才匆匆離開。
“為什麼放棄?”冥神看著被遣散的神,輕輕挑眉,走到她跟前。
“不想打就不打了,神需要借口麼?”溫然臉上淡淡,暗中警惕著他。
她知道所有人的目的,獨獨他的,她猜不透。
反正,冥神為了這場戰役付出的時間與精力比她多得多,如果她放棄,第一個不服的人肯定是他,但十分鐘過去了,他還這麼淡定。
她隻知道這個人問題很大。
“你分明隻差一點……他腹部的傷口很深,應該已經刺穿了脊背吧。”冥神卻遲遲沒有動手,背負雙手,與她站在一線,遙遙向著黑方陣營看去,“隻要你當時再果決一些,將重劍橫扯,他就已經死了。神域霸主的位置……你當真一點都不動心?”
溫然也在不動聲色的試探著他:“我偏偏喜歡普通人類的生活。怎麼,你覺得那個位置很有吸引力?”
“一把破交椅。”冥神冷冷說道。
“嗬。”他們居然在某種程度上達成了一致,“那……我是不是可以猜猜,你和尊有仇?”
話音剛落,冥神充斥著黑霧的身影飛速向前竄出,快得隻剩一道肉眼幾乎不可見的殘影,幾乎同時,溫然眼神一變,猛地化為一道銀色流光追了上去。
冥神的突然進攻,目標是尊。
這時,黑方陣營內,尊坐在王座上,一手支著腦袋,漫不經心的靠著,身前的血洞像是不存在一樣。
他的部眾都是這麼多年以來忠心不二的追隨者,隻要一聲令下就足夠。他對手下人還算不錯,今天大概是第一次在他們麵前受傷,這些神一個個的,真是擔心過頭。
“尊……”貪婪忍不住向前一步,“您還是先回神宮吧……”
尊的傲慢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就算受了很重的傷,隻要還沒死,尊就能如以往般從容,甚至依舊能在敵手麵前擺出狂妄態度,可現在畢竟是受傷,對麵也遲遲不見動靜……
就在這時,一道黑霧忽地閃現在王座前,冥神猛地向尊探出一掌,帶著刻骨的仇恨,帶著萬均之力砸了下去。
尊坐在原地紋絲不動,冰冷氣勢無端鋪散而開。
“轟——”
震耳欲聾的聲音炸開。
貪玩黑月的鏡頭畫麵中,一道金色光芒猛地閃過,白焰帶著淩厲氣勢,拖著一抹銀色流光,瞬時間已落在尊的王座側手邊,隻比冥神慢了不到一步。
隻見她抽出一柄令人萬分熟悉的黃金巨錘,橫在冥神的掌風前,硬生生接下冥神那猛烈一掌。虎口震得發麻,卻一步也未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