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小男孩(1 / 2)

狼崽子後紫 後紫 7558 字 4個月前

現在是塞拉利昂的上午十一點半, 金黃色的陽光照的碧藍的大海泛起了五彩斑斕的波光。

艾果兒在大門口站了很久, 正要轉身的時候,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黑人小孩,拽了下她的衣角。

那是個黑人小男孩,看起來有六七歲的模樣,渾身上下隻穿了一條黑色的三角褲。

“你好!”小男孩用英語和她打了個招呼, 很快又說:“美麗的小姐,能不能給我五百利昂?”

艾果兒沒有聽清, 也用英語問他:“你說什麼?”

“能不能給我五百利昂?我在為我自己攢學費。”

這次艾果兒聽清了, 可她沒有利昂,隻有人民幣。

時間太匆忙, 她還沒來得及兌換,就和勤蘭舟一起上了飛機。

她從背包的口袋裡摸出了一張麵值二十的人民幣, 說:“這個可以嗎?”

怕他不認識,還解釋:“ese money。”

想來小男孩見多識廣 ,又許是生怕她會後悔,一把拽過了錢, 拔腿跑了。

跟著她的保安很敏感, 走上前說:“艾小姐, 你最好洗一下手。”

艾果兒愣了一下,心裡頭知道他是為了她好, 點了點頭。

午飯是中國的廚師做的, 一個素炒空心菜,一個紅辣椒炒肉, 其餘的都是當地特色的海鮮。

吃飽了才有力氣找人,艾果兒喂飽了自己,帶著一身的力氣,默默地跟在勤蘭舟的後麵。

反正他也沒說不讓跟。

勤蘭舟真是怕了她了。

他的內心也很焦慮,但畢竟多吃了幾十年的鹽,懂得這個急也沒用的道理,才想要閉上眼睛眯一會,她便打開了車門,鑽進了車裡,看著他的眼睛裡帶著無限的譴責,好像在說“人都沒有找到,你還有心睡覺。”

勤蘭舟在心裡哀怨了一聲, 搓了下手說:“等消息。”

“得等多久?”艾果兒偏了頭問。

“嗯……大約要明天早晨。”

“那我能知道勤簡有可能遇上什麼事情嗎?”艾果兒問完,心裡撲通撲通狂跳了起來。

她表現得很鎮定,儘管她的心臟很強壯,但隻有天知道這個時候她有多恐懼,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

生怕勤蘭舟說出來的假設,是她沒辦法接受的事情。

勤蘭舟的視線落到了她的臉上。

艾果兒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與他還隔了不少的距離,可似乎感覺到了老父親的凝視,她沒來由的後背一凜,覺得驍他爸比她爸還恐怖。

接著,便聽他問:“你能告訴叔叔為什麼要上警校嗎?”

這問題和驍在哪兒沒什麼關係!

艾果兒能氣哄哄地反駁黃錦溪,可在驍他爸麵前,隻能恭恭敬敬。

她歎了口氣說:“叔叔你不了解我,你要是了解我你就不會這麼問了。”

“哦,為什麼?”

艾果兒攤了下手,心裡的恐懼很莫名就沒了一半,“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彆的原因,我就是思索了一下,像我這種性格的人,適合乾什麼!我感覺我既做了不了女白領,也做不了研究員,當醫生沒那個耐心,當老師乾不了幾年肯定會被家長舉報體罰孩子。我膽子大,體力好,做警察最合適了。”

她要是說什麼為國為民,勤蘭舟接下來的話,隻會說一半。

可既然她膽子大,那說完也可以。

勤蘭舟眯了下眼睛,沉聲道:“這地方前些年發生了很長時間的內戰,反叛武裝力量征集了近萬名九到十幾歲的童子軍,用毒|品控製他們,殺傷搶掠、無惡不作。”

艾果兒吸了口氣,她知道這地方的內戰發生在二十世紀九十年代,那個時候,她還沒出生,一直到她五歲,也就是零二年才宣布結束。

曆史渣已經不記得高中近代史的課本上有沒有略微提過這個戰爭,但來之前,她很嚴肅地問了“百|度”。

不過,這會兒她沒明白勤蘭舟說起這些的意思,瞪大的眼睛裡,滿是焦慮。

“內戰結束之後,這些童子軍大多數不被接受,過不了正常人的生活,有些跟著頭領組成了非法販賣珠寶的犯罪團夥,襲擊鑽石礦區或者在路邊殺人搶劫。”

勤蘭舟說到這裡,艾果兒已經反應了過來,急切地打斷他道:“你是說驍遇到了那些人?”

她快急哭了,以至於“驍”這個名字脫口而出,早就忘記了她爸曾經的囑咐“彆總叫他驍,尤其是在他爸媽的麵前。要知道他是你的驍不錯,可他也是他父母的勤簡。”

勤蘭舟揉了揉額角,“機場門口的監控裡顯示,勤簡和唐澤坐上了一輛出租車,出租車司機的太陽穴上烙著奇怪的印記。”

他又停頓了一下,“凡是參加過童子軍的,他們的身體上必烙著‘RUF’的字樣。”

“那我們現在還在等什麼?”艾果兒強忍著眼淚,吸溜了一下鼻子。

“這裡不像我們國內,到處都有監控,還在追查當中……孩子,首先我們不能慌。”勤蘭舟伸手揉了下她柔順的發絲,安慰道。

這時正值這裡的旱季,正午又是一天中最熱的時間。

艾果兒渾渾噩噩地下了車,腦子裡亂哄哄的。

一會兒想著,那頭狼那麼厲害,一定不會有什麼事情。

轉念又一想,可狼再凶狠,還是比不過持木倉的“獵人”。

艾果兒的行動不受大腦的支配,總覺得心裡有一口鬱氣,不發泄出來,能憋死自己。

她在車邊停頓了一下,忽然就邁起了那雙勻稱的腿,迎著太陽,向前奔跑了起來。

中國和塞拉利昂,現在的溫度,一個是冬天,一個是夏天。

沒有跑幾步,她便汗流浹背。

艾果兒雖然是有預謀地離家出走,特地在棉衣的裡頭穿上了T恤和薄款的牛仔褲,可並沒有多餘的衣服。

她管不了那麼多了,什麼時候起,金黃色的太陽,早已刺得她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