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 春風不暖。
金太陽裡的空調開的很足, 一推門進去,如初夏的溫度。
到處都是穿著單衣短裙的姑娘,如花的容顏,如玉的肌膚,讓人忍不住恍惚。
這裡是一個花花世界,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艾果兒默默地路過前台, 去了後麵的員工儲物間。
這裡是員工換衣服的地方。
她的工裝是藍白相間的短裙套裝。
衣服的質量真的很廉價, 但駕馭這種衣服的都是些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年輕姑娘,一個比一個可愛。
井小可今天沒來上班, 她大約是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換一個工作。
當然, 這也得益於刑偵大神的有力勸說。
“金太陽絕非善地。”今天早上,刑偵大神在再一次和井小可見麵之後這樣說。
這一次見麵,他們主要了解的是金太陽的內部情況。
刑偵大神的推斷還是很準確的。
這件事情裡裡外外都透著一絲和金太陽脫不開關係的氣息。
事情並不是他們想的簡單,而是確實複雜不到哪裡去, 複雜的不過是人心。
有很多黑色的交易和沒法擺上明麵的操作, 簡單粗暴的程度令人完全沒法相信。
可事實就是如此, 高智商的犯罪行為不是沒有,但這樣的案件, 有些乾了半輩子的刑警, 都沒有遇上一件。
劉軒朗把劉慶霞定性成了整件事情最關鍵的一環,她是酒促的領班, 金太陽塑造出來的榜樣。而她願意提攜的姑娘,無不是稍有姿色的。
這一點,他們也已經從井小可的嘴裡得到了證實。
劉軒朗推斷出來的整件事情大約就是這樣——
先拋出來的是利益誘|惑,就和艾果兒第一天上班聽到的內容一樣“我們這兒的銷售冠軍一月很輕鬆地掙到兩萬”。
誘|惑不成,接下來就是威逼。
假設,那輛尾隨井小可的車得手,將她控製,可能並不會做多少違法的行為,最多在“曉之以理”的時候,恐嚇一下。
有人□□臉,就有人來說和。
然後就是金錢攻勢了,會有人帶著她去逛名牌商場,買名牌化妝品,安撫一下,該上班的就接著上班好了。
可人的心若是不夠堅定,會潛移默化地產生變化。
原本不願意做的事情,跟著就會半推半就,最後就是心甘情願地墮落。
劉軒朗說出這番推斷的時候,艾果兒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吐槽道:“說的好像你參與了似的。”
劉軒朗並沒有反駁,很沉重地看著她。
確實很沉重,這世上不止有引人向善的天使,也有使人墮落的惡魔。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錢。”艾果兒歎了口氣又說。
“因為錢這個理由,還不夠嗎?”劉軒朗笑了笑。
艾果兒覺得他笑的很奇怪,好像話裡有話。
乾刑偵的就像隻貓,隻要聞到一點味道,就會咬住不放鬆。
這可能就是老鼠最討厭貓的原因。
艾果兒換好了工裝,把木倉彆在了大腿的綁帶上。
她跳躍了幾次,木倉彆的很穩,絕對不會掉下去。
這樣的臥底生活不知道還得過幾天,劉軒朗的意思是最好能夠找到其他的證據,能一舉把這個金太陽給封掉。
要玩就玩票大的。
艾果兒走出更衣室,時間剛好是七點半。
劉慶霞在和其他的酒促開會,一見她慢悠悠地走來,便不高興地說:“怎麼這麼晚?而且,昨天的銷售額統計已經出來了,你是最差的。”
冷不丁被點名,艾果兒懵了一下,接著很慫地小聲辯解:“領班,我昨天才第一天上班……”
“才第一天上班怎麼了?我跟你說做銷售講究的是熱情,可不是資曆。金太陽有規定的,不管是不是新晉員工,連續三天拿最低銷售額的,這月的基本工資減半。這個,你昨天來的時候,經理就跟你說過吧?”
昨天那個胖胖的經理說了很多話,可艾果兒的心裡惦記著其他的,她一句都沒記住啊!
現在,艾果兒抓了下耳朵,胡亂地點了下頭。心裡想著,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畢竟嫌疑人最大。
開個小會也就三分鐘的時間。
接下來,就各忙各的了。
周二的客人也是不太多就對了,閒站了快半個小時,艾果兒又捂著肚子去上廁所。
隻是,這一次沒有料到劉慶霞跟在後頭。
走上狹窄、燈光幽暗的走廊,劉慶霞扭著楊柳腰很嫵媚地衝她一笑,“剛才的事兒你彆忘心裡去啊!我這個做領班的挺不容易的,你放心,我今天一定給你介紹幾單,保證你今天不是倒數第一。”
艾果兒調整了一下情緒,才表露出了“喜極而泣”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