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臨海酒店的logo,正閃爍著五光十色迷離又耀眼的光芒。
路的另一端,是深藍色的大海。
海風鹹濕,卻又有著另一種清新,瞬間就讓人精神一振。
就是這個時候,勤簡猶豫著開了口。
“果兒,今天我收到的調查報告實際上有四個,可我隻給你看了三個。還有另外一個……我是試管培植出來的。”
“嗯?”
艾果兒的腦子一瞬間閃過了很多答案。
嗯,他果然調查了他的父母。
嗯,勤爸爸可能存在著生育問題。
嗯,他本人有點兒在意。
時間有些晚了,酒店的停車位稀少,好不容易在兩車之間尋到了一個車位,勤簡一把將車倒了進去。
艾果兒下車,跟在他的後麵,走向了電梯。
她低著頭,顯得心事重重。
“驍!”
艾果兒忽然很小聲地喚他。
勤簡摁了電梯,扭頭,隻見她彆彆扭扭地說:“驍,英雄不問出處!”
勤簡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一抽。
他接收到了艾果兒強有力的“報複”。
想氣,還有點兒想笑。
他沉著臉,不發一語。
進了電梯,艾果兒抬頭,小心翼翼地對上他的眼睛,漆黑又深邃的瞳孔裡有她的倒影。
艾果兒沒繃住,先是抿著嘴淺笑,最後快笑瘋了。
不該笑的,未來的公公曾經子嗣艱難,畢竟也不是一件多愉快的事情。
可就是忍不住。
“驍,你能不能調查點有用的東西?還有,你在意的點也太奇怪了!不要動不動就給我玩深沉,你是不知道現在的試管技術有多發達。而且你知道相親嗎相親的時候,人們會互相詢問職業產業愛好,卻從來沒人問‘哎,你是試管培植的還是父母相愛自然而然生出來的’。”
艾果兒笑夠了,不無埋怨地吐槽。
沉默了整整一路,知道她往多不好的事情上想了嗎?
簡直是不嚇死她不甘心!
不過腦洞大開,也是一瞬間的事情。
艾果兒踏出電梯的那一刻,忽然想起了杜心星。
“你和你爸是什麼血型?”艾果兒瞬間嚴肅了起來。
“我爸是AB型,我媽是B型,我是A型。所以你想的那種可能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杜心星既不是常玉真和杜君正的孩子,跟勤家也沒有任何關係。要是有關係的話,我早就告訴你了。”
門卡在把手上輕輕一刷,勤簡一邊推開了門,一邊淡淡地講。
整件事情,還是像一團迷霧,遮住了眼睛,讓人覺得尋不到方向。
沒人知道常昊宇的歹意,都是為了什麼?
換句話說,就算勤簡真的消失了,他也一樣得不到勤家的財產啊!
艾果兒的腦殼都想疼了,她哀嚎了一聲,越過勤簡,撲在了沙發上。
勤簡關上了房門,慢悠悠地脫下了外套,又解開了襯衣的第一顆扣子和袖扣,這才又慢悠悠地開口:“所以我在想,有沒有另一種可能,在常昊宇想要謀取勤家財產的所有環節中,不止我這一步出了差錯。”
這個設想超級震撼的。
艾果兒那雙靈動的眼睛頓時瞪的很大,因為震驚而失去了焦距。
勤簡聳了下肩膀,緩緩朝她走了過來。
他彎腰,整個人的壓力襲了下來,一偏頭,把腦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嘴唇輕琢了一下她又細又直的天鵝頸,順勢坐在了她的身旁。
艾果兒總算回了神。
勤簡的長臂一撈,把她整個人摟在了懷裡,繼續和她分析。
“當年國內的試管技術還是空白,我父母是在英國倫敦的一家婦產醫院做的這個手術。所以,下一步最好是能查一下當年的試管生子記錄和常昊宇、常玉真的出境記錄。如果是的話,可以判斷應該是常家當年找的代孕發生了差錯。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故,把原本應該是勤家血脈的孩子,變成了不是。而且,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生這個孩子的人為什麼不是常玉真。”
艾果兒抽了口氣,臉色很奇怪地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算不算老天有眼。”
勤簡哼笑出了聲音,跟著歎了口長長的氣。
誰知道呢!
老天爺就喜歡挖坑,誰知道誰的坑在哪裡!
管不了,現在他隻知道抱了誰在懷裡。
他的手摸上來的時候,艾果兒一把拍掉,不留情地說:“關鍵時刻,沒心情。”
這就好像追劇,正追到了緊要的關頭,還得等上一個星期。
要命啊!
茶不思飯不想,連愛愛也沒心情。
艾果兒抱著頭,眼神哀怨的要命。
——
知道人生中最讓人暴躁的事情是什麼嗎?
隻有一樣,那就是求而不得。
對於常昊宇來說,求而不得的事情簡直太多了。
比如,常氏的經營權。
比如,他想要的勤氏的資金。
比如,他應該成為香島首富的。
可老天像是沒長眼睛,讓他的計劃,不是這兒出了點差錯,就是那裡出現了問題。
當年的那份DNA檢查報告啊,本來是要在勤簡沒了之後,意氣風發地甩到勤蘭舟的麵前。
可是嗬嗬,檢查的結果那孩子居然不是勤蘭舟的。
簡直猶如晴天霹靂。
就連他,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至於那個代孕,鬼知道去了哪裡。
都怪玉真,要不是她不能懷孕,哪裡會有這之後亂七八糟的事情。
現在那個沒用的丫頭又斷了腿,玉真天天來他這兒哭哭啼啼。
什麼報應!
鬼才信,沒聽過那句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嘛!
常昊宇猶如困獸,心裡已然下了決定,就算嘶吼著也要衝出如今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