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的小臉更紅了,默默地點了點頭。
秦源回到乾西宮,當即通過玉蝶跟鐘瑾儀彙報了下情況。
不過,彙報也要講點“科學”的,要不然就直接暴露“明鬼”術,鐘瑾儀沒準就能推測出他更多的修為信息,這對他沒好處。
於是他說道,“兩名刺客,其中一名曾在行刺前還食用了大量的牛鞭、鹿血等物,據說這是宮裡盛傳的一種可斷陽再生的方法,這意味著他認為行刺後還有可能脫逃,要不然也不會繼續食用了。所以,考慮到高離老母神秘失蹤,屬下推測高離是將其母藏到安全的地方了,而且他準備行刺後與他彙合。”
鐘瑾儀聽完後,不置可否地問道,“還有呢?”
“還有就是,這些刺客憑什麼認為他們能從高手如雲的皇宮逃脫?毫無疑問,肯定是幕後主使答應幫他們逃脫的。所以,屬下有一計,可以讓高離自己帶咱們去找他老母。”
鐘瑾儀身為指揮使,這種手段自然一聽便知,說道,“你是說,我們扮演雇主,幫他逃跑,行欲擒故縱之策?”
“大人英明!”
“那找到其母,能有何收益?你確定那會有證據麼?”
“屬下猜測,高離也未必沒想過雇主會殺他們滅口,所以很可能留了一手,將雇主聯係他的證據交給了他母親。”
秦源知道陳五說過那包裹“關係他們兄弟二人的性命”,自然很確定那裡頭一定有東西了。
不得不說,建立在場景再現之上,秦源的推測自然合情合理,極具說服力。
正端坐在衙署的鐘瑾儀,黃金麵具後的清亮眸子裡,此時也露出了不可思議的情緒。
此人不光會勘屍,而且在推案上,竟也有如此造詣,連自己都……找不到破綻?
如此說來,自己臨時起意讓他做密探,豈不是無意間撿了個寶?
不過沉吟了稍許後,她又不動聲色地道,“你可知他現在是聖上都點了名的欽犯?若是沒有劍廟的允許,他是出不了皇宮的。而劍廟…..本使也沒把握能說服他們。”
劍廟在皇宮四周插了四把劍,結成了肉眼不可見的結界,任何人試圖私自出入皇宮,都會立即被探測到,而被探測到的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被萬劍穿心。
正因為如此,秦源即便有隱身,也不敢私自出皇宮。
而鐘瑾儀認為自己說服劍廟那幫老頑固同意此計的可能性為零,不為彆的,就因為這人已經被聖上點名了,劍廟是不會允許冒一點險的。
秦源聽罷,隻好又改了個主意,說道,“這樣的話,那我們可以來個‘攻心之策’,讓他對雇主徹底失望,甚至仇恨……然後再供出其老母在哪。”
鐘瑾儀淡淡道,“我們冒充雇主,以帶他逃跑的名義將他騙出來,然後假意要殺他,讓他以為是雇主言而無信要滅他口?”
秦源覺得跟聰明人溝通好省力氣啊,於是馬上又道,“大人英明。”
鐘瑾儀的嘴角,驀地微微上揚了一下,然後又冷聲道,“可是,現在肯定很多人盯著內廷衛大牢,隻要他一出來就可能會有意外,你擔當得起麼?”
秦源一聽,立馬說道,“那可不關屬下的事,屬下隻是提個建議,允與不允自當聽大人裁決。”
開什麼玩笑,你們內廷衛自己看不住人,關我屁事啊?
鐘瑾儀聽出來了,這家夥的意思是,要是成了那是他的功勞,不成那就是內廷衛的問題……
好一個小無賴。
想到這裡,鐘瑾儀嘴角的弧度更甚了,可惜戴著麵具,要不然那必然是極美的風景。
卻是故意又冷聲道,“主意是你出的,要是出了意外,我就扒了你的皮。”
“不是吧大人,這就有點不講道理了,我一個小太監……”
“本使一向是最講道理的。”鐘瑾儀打斷道,“無需多言,便這麼定了。”
將正氣從玉蝶中撤出,秦源呼了一口氣。
說真的,他還真有點相信鐘瑾儀能乾出這事來,畢竟這女妖婆風評極差,看著就不像好人。
加上此事是為敏妃翻案最關鍵的一環,於是他還是決定,到時候還是悄悄跟去,防止有變。
……
秦源預料,以鐘瑾儀雷厲風行的個性,今晚可能就會行動。
於是他就早早地吃好了飯,然後派阿大去內廷衛大牢門口潛伏下來,觀察動靜,而自己則坐在寢殿裡喝著蘇秦秦上次送來的茶葉,隨時準備行動。
果然,二更天過後,阿大就看到三個內廷衛從牢裡出來,而其中一個低著頭,畫著濃妝,顯然是高離假扮的。
想必鐘瑾儀的計策是,讓人假扮成幕後雇主的人,然後進入大牢,以救高離出去為名,讓高離換裝,再把他帶出來。
因為指使高離刺殺景王的,肯定是宮裡的大人物,所以高離認為對方手眼通天,相信對方真的能帶自己出去也不足為奇——要不然一開始他也不會給自己留後路。
秦源一看高離出來了,也就立即竄入了黑夜中。
於此同時,另外幾條黑影也立即陷入了忙碌之中。
“主子,高離被帶出大牢,不知何意!”
“老師,高離被帶出來了,是否動手?”
“殿下,高離出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