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老懷疑寧遇洲的陣法等級不僅僅是天級,若隻是天級陣法師,並不能推演出王級靈陣的陣點所在甚至能跟得上他的布陣思路。
可推演完陣點後,這人說什麼都不再出手,就算逼他,對方也擺出一副無能為力的模樣。
蕭長老差點沒憋個半死。
要是其他年輕的陣法師,知道王級陣法師有心抬舉,就算累個半死,也會咬牙硬撐著,殷勤地跟在他身邊看他布陣,好能學到一丁半點,日後也是受用無窮了。
但偏偏這人卻不懂掌握大好時機。
或者說:他並不稀罕。
看到他那副漫不經心的行為,在場所有人都有產生這種想法,一時間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他。
接下來繼續布陣時,蕭長老帶著一群夭陣盟的天級陣法師忙碌地布陣,寧遇洲頗為清閒地站在一旁觀看,一直沒有出聲。
蕭長老也不理他,其他的陣法師已經漸漸地看得入迷,自然也沒有心思理會其他。
雖然天陣盟的陣法師大多行事並不純粹,但也不是那種行事不端之人,在對待陣法之道上,還是抱持著極大的熱忱。
直到寧遇洲突然開口,打斷了他們的思路。
這個位置可以變一變。
蕭長老神色一頓,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何處可變?
寧遇洲走過來,取走一根陣法師手裡抱著的陣柱,將它鑲嵌在距離蕭長老選定的位置偏移幾寸之地。陣柱亮起一道靈光,柔和的靈光如水一般蔓延而去,和其他陣柱融為一體。
蕭長老神色徵變,這王級防禦陣是他推演布下的,沒人匕他更清楚這大陣的情況,突然間改變了位置不僅沒有損到靈陣的各個陣柱所在之位,甚至使這靈陣變得更穩固國融,靈力的循環更順暢,若是如此下去,可以節省不少靈石。
他沉聲問道:“你真是天級陣法師?
寧遇洲點頭,溫聲道:“這種時候,晚輩沒必要拿此事來開玩笑。
可你的行為就像開玩笑啊!
周圍的陣法師滿臉複雜地看著他,這次上古泂府之行,天陣盟帶來的陣法師不少,幾乎天陣城裡的陣法師都來了:其中還有好幾個天級陣法師。但他們連王級靈陣都無法參悟一丁半點,更不用說跟上蕭長老的思緒推演,甚至變動它的陣柱之位
寧遇洲說得也沒錯,因為越來越多的魂獸攻陣,在場的修煉者們輪班倒地應戰,每次被替換回去休息時,大多數人不是傷痕累累,就是滿臉疲憊,靈力枯竭。
隨著魂曾潮的時間推移,情況也越來越危險,沒有人能置身世外。
若寧遇洲真有辦法,自不會袖手旁觀。
晚輩雖是天級陣法師,曾經偶然參悟過王級靈陣,對王級靈陣並不陌生。寧遇洲輕描淡寫地道,可惜能力有限,憑晚輩一人之力,未能布下王級靈陣。”
蕭長老沉著臉看他許久,說道:“行,你跟著本座,若是有發現,可以直接告訴本座。
寧遇洲欣然同意。
周圍的陣法師自動為他騰出位置,這種下意識的行為,也證明了寧遇洲在他們心裡,已經是一個自己無法企及的天才陣法師,縱使他說自己現在還不是王級陣法師,但那不過是遲早之事。
玊少他們做不到他們還是天級陣法師,便去參悟乾級陣法
要是他們知道寧遇洲還是地級陣法師時,就將閔氏的陣法堂裡的那些高深的陣法都翻看過一遍,估計不知何感想。
聞翹和師無命等人對此格外平靜。
荊絕回來休息時,看到這一幕,一臉驚訝,“寧公子可真厲害。
啾啾啾!“那是當然,這是它爹。
趴在聞翹腦袋上充當毛團的小鳳凰驕傲地叫起來,雖然平時喜歡坑爹,但在外人麵前,還是不吝嗇誇它爹的。
聞兔兔亦是點頭,寧哥哥那是非常厲害的,不然也鎮不住他們這些獸。
寧寄臣笑而不語,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他兒子若不厲害,當年他體內的血脈之力被封禁,一直無法修煉,被東陵的人當廢材看了十幾年。卻不知那時候,縱使不能修煉,寧氏也因為他誕生了不少有用的煉丹師,比東陵的其他家族的底蘊更深厚。
至於宿陌蘭和裴棲羽,兩人同時保持沉默。
裴棲羽暗忖,雖然他不知道自己作為魔種為何轉世到人修大陸,可麵對寧遇洲時,會本能地感覺到戰栗,甚至有一種可怕的念頭,若是他以魔種之身做出不可挽回之事,估計寧遇洲會隨手將他滅了。冥冥中便有這種念頭。
荊絕看了看他們,發現這些人對寧遇洲是發自內心的信任,這讓他的心情有些複雜。
他想起在森羅聖殿得到的傳承,還有那些元帝境老祖先前亳不掩飾的目光,突然心情有些沉重。
荊兄,彆想那麼多。”師無命拍拍他的肩膀,一臉輕鬆地說,“你放心,我們會幫你的。”
荊絕愕然地看他,又看看聞翹他們,發現他們竟然沒有反駁師無命的話。
你們可知……要做的事情會很危險。“荊絕低聲說。
雖然沒有人有資格要求他一定要去做,但他作為魂曾大陸唯一的禦魂師,得到森羅聖殿的禦魂師傳承知道不管怎麼樣,自己都會去的,不僅是因為這些元帝境老祖要他去,也是因為他自己想去。
為何不去呢?魂獸大陸是他出生、成長的大陸,且當時他獲得森羅聖殿的傳承時,亦已經答應,會親自去地淵一趟。
那又如何?咱們是朋友嘛。師無命張口就是冠冕堂皇的理由,要不是清楚內情,聞翹和裴棲羽他亻真要相信他了。
荊絕卻感動得虎目微紅,暗忖能認識這些肝膽相照的朋友,也不枉他活這一輩子
要是此去無法回來,也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