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到了她母親的麵前:“媽媽,好久不見。”
“你又來了。”瘋婆子今天的情緒狀態要比平時穩重很多。
“醉卉,我想聽你彈鋼琴了,你可不可以為媽媽彈一曲?”她的聲音格外的空洞,好像沒有多少生命力了。
靳醉卉這次來看母親就是她收到了醫院的消息。
瘋女人因為長期的精神不正常,現在恐怕時日不多了,可能是回光返照吧,他這段時間的精神要比原來好了不少。
狂躁症更是好了很多。
但是靳醉卉拒絕了:“媽媽,我已經很久沒有彈琴了。”
彈琴是需要練習的,很多人三天不練就手生,更何況她已經整整三年沒有再碰過鋼琴了。
再加上她就是因為音樂老師才導致的家庭破裂,她看到鋼琴甚至會有一些頭疼。
“是啊,我上次聽你彈鋼琴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瘋女人好像回到了三年前,可是靳醉卉已經徹底從之前的事情裡走出來了。
她也不願意再回去,現在的生活太過美好,太過幸福,讓她流連忘返,之前的那些日子在她麵前一閃而過,就像噩夢一樣。
“勒家還有來騷擾過你嗎?”瘋女人問。
“他可真是命好呀!有錢了大半輩子,最終還是進了棺材。”
“我贏了他了。”
靳醉卉不知道這對夫妻到底在比什麼?
“叔叔之後又給我送來幾次信,不過我都燒掉了。”
瘋女人看向靳醉卉:“你現在去過你真正想過的日子吧。”
“以前是我在沉浸於過去,才會拖累了你。”
“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平心而論,靳醉卉對這個母親的感情非常複雜,說恨吧,倒也沒有多少,畢竟他的母親經曆的一切放在其他女人身上,也都非常窒息。
真要說恨,倒不如要恨她父親,這個男人。毀了她的母親,毀了她幸福安寧的家庭。
可是他已經死去了,死人無法複生,他隻要離開了世間,他之前所做的一切罪孽就會煙消雲散。
再也沒有人能夠報複他了,靳醉卉即使想揪著他的領口問他,你為什麼要背叛母親?為什麼要拋棄她?
這些再也不能夠了。
但是要說靳醉卉愛她母親,卻也說不出口,這個人明明應該承擔起一個母親的責任,卻從來沒有給靳醉卉足夠的關心。
她沒有照顧過靳醉卉,靳醉卉像一隻藤蔓無助地在地下紮根,她的每一株葉子都想要向上生長,但是周圍的落葉卻要把她掩蓋得嚴嚴實實。
她的母親隻不過是老了,隻不過承擔不起世間的事情,所以才會漸漸地落葉,漸漸地枯萎。
“媽媽,我從未怪你。”靳醉卉說道。
瘋女人聽到這句話突然臉上掛起了溫柔的微笑,她輕輕地閉上了雙眼。
整個屋子當中隻有呼吸的聲音,隻不過漸漸地從兩個人的呼吸聲,變成了一個人的呼吸聲。
瘋女人承擔了那麼多情感上的糾結,他到最後還是要去找靳醉卉的父親了。
“倘若你能在愛我一些,我可能就真的不怪你了。”靳醉卉輕輕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