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窘迫日常(2 / 2)

她這才放鬆下來,打發元始去了偏殿後便回到內室睡下了。

聖人幾乎從不做夢,對老子元始這種修煉狂來說,打坐便是休息。隻是通天從小就嗜睡,哪怕已經是聖人之境,閒暇之餘也還是喜歡睡覺。況且她的思維一向屬於天馬行空的類型,做夢對她來說更是常有之事。

隻是今晚這夢,卻有些怪異。

夢中的昆侖山一派仙家莊嚴的氣象,與她和老子、元始三人共同布置的昆侖大為不同。如果說後者是三種風格的巧妙融合,既是互為映襯,又能各有特色;那前者就像是出自一人之手,強勢而統一。

通天不喜歡這樣的昆侖,它既陌生,又隱隱透出不喜她進入的信號。

於是夢裡的通天逃也似的跑去紫霄宮尋找她最依賴的師父,卻見紫霄宮大門緊閉,往日裡守衛宮門的神獸也不見了蹤影。不知為何,她沒有選擇用神通去穿越宮門,而是做了一個她還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小孩時經常做的行為——翻牆。

那高大的宮牆並不容易翻越,通天滑下來好幾回,修剪得整齊的指甲中不久就塞滿了牆皮灰。好在夢裡不知疼痛,通天又掙紮了幾次,可算是攀到了宮牆最高處,她雙臂用力一撐後調整身體,終於穩穩坐在了牆頭上。

和昆侖山一樣,夢裡的紫霄宮也變了模樣,通天打眼一看都沒發現個活物。她正想跳下牆頭去宮內尋找師父,卻發現這處院落正中央的大樹有了動靜。

準確地說,是樹下的人有了動靜。通天仔細觀察那樹時才發現,樹下竟然坐著一個人,那人也不知道在樹下坐了多久,渾身都是樹葉。紫霄宮的草木萬年長青,偏偏隻有這棵樹黃得厲害,卻又不是枯黃,枝葉頗為茂盛,長垂至地。

那人被垂下的枝葉一遮,身上和周邊都堆滿了落葉,若是不細看根本看不出那裡有人。

通天收住動作沒往下跳,她自知這是在做夢,雖然對這夢境有些不喜卻也好奇得緊,眼巴巴地注視著那人,想看看到底是誰。

如她期待的一樣,那人緩緩起身,身上的葉子撲簌簌地落下,露出底下白中泛黃的衣服。

而後,那人以極慢的速度轉身,待到能讓通天看清麵容時,她卻忽然感覺嘴邊有些酥酥麻麻的,大驚之下揮手打破了夢境,一睜眼卻看見元始的臉已經恢複正常,隻是反應過來後才發現她的處境有些不妙。

想她一個如此純情的人,一覺醒來卻發現有人抱著她親來親去,當真是心裡各種優雅的話閃過。即便眼前的人是元始,是自己也有好感的人,她也無法接受自己被輕薄了的事實。

通天狠狠一推,奈何元始手勁頗大,竟是沒有推動。她掙紮了幾番後心裡的火氣越來越大,揚手就給了元始一巴掌。

清脆的一道巴掌聲落下後,元始猛地睜開了眼,通天這才發現他眼中有紫光流動,神情也是狠厲而貪婪。而她這一巴掌下去後,那紫光漸漸消退,元始也慢慢找回了神智。

而等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後,臉色變了好幾回,起初是有些難以相信,繼而又顯得羞澀為難,之後仿佛明白了什麼,變得出奇地憤怒,一張天地鐘愛的臉帶了怒氣後格外有震懾力。

他起身欲要邁步離開,臨了卻又僵硬地走近通天,見通天不掩怒容,他神色就軟了下來,抬起手輕輕擦了擦通天尚且帶著濕意的雙唇,動作柔和又充滿愛憐。

通天也明白是那紫煙在作怪,若要說多麼責怪元始的行徑也不至於,隻是頭一回遇到這種情況,她屬實是愣住不知該作出什麼反應。

好在元始很快就離開內室回了他的玉清殿,通天也能自己獨自理一下剛才發生的一切。

這紫煙不知還有多少奇怪的危害,定要早日解決。她起初想著是藥物總會有藥性退去的一天,隻要無傷大雅,哪怕是讓她窘迫幾天也無妨,因此並未去紫霄宮找自家師父控訴他的為老不尊順帶解了藥性。

如今看來,不折騰折騰這個老頑童是不行了,說什麼也得讓他給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看著外麵還籠罩在夜幕之下的昆侖山,通天又想起剛才那個夢來。尚是深夜,不必此時去驚擾鴻鈞,待天亮出發也不遲。通天索性躺回床榻,想續上之前的夢境,一睹紫霄宮那人的真容。奈何一閉上眼想到的就是元始親她的畫麵,怎麼也入不了夢。

通天在床榻上翻來覆去不得入睡,而倉促退回玉清殿的元始也是一宿無夢,獨自飛到他們三人成聖的山巔上,在山頂的冷風中吹了一夜。

好不容易兩人都熬到了天亮,通天由著玄女替她梳妝整理之後,就神色木然地坐在三清宮中等著元始來與她會合,而後就該是她殺氣騰騰地去和自家老師父算賬。

沒想到的是,她先等來的人不是元始,而是紫霄宮的神獸燭照,也是傳話把她和元始坑去混沌的人。

通天對自家師父的厚臉皮有了一個新的認知,居然還敢讓這孩子來傳話。不過她也知道一切都是老家夥的指使,甩了幾個眼刀後便放過了燭照,耐心地聽他傳完了話。

通天咬牙切齒地說了句“不錯”,狠狠揮了揮手讓燭照回去。原因無他,她的算賬計劃再一次被推遲,不僅如此,她還要頂著這張木頭臉,去參加瑤池舉辦的蟠桃盛會。

她想想都覺得丟人,奈何這是昊天瑤池接管天庭以來辦的第一場宴會,意義非同一般。昊天瑤池雖說隻是師父的童子,後來卻得了師父的首肯,稱呼三清為師兄、師姐。有這份關係在,三清就算不給他們麵子,也得給自家師父一個麵子。

何況瑤池向來機靈,待三清和座下弟子都極為貼心。昊天雖然木訥,卻頗有幾分大智若愚的意思,為人厚道,從不語人是非。昆侖上至三清,下至一眾弟子,都對他們有七分好感。

更絕的是,這蟠桃盛會今日正午就要開始,沒有時間留給通天去找鴻鈞。這其中也有蹊蹺,依瑤池的細膩心思,這昆侖山的請帖應該是最早送到的,絕不可能臨到該赴宴時還不告知他們。

通天掐著手指一算,果然是鴻鈞派童子攔下了天庭送貼的仙使。這老頑童乾了壞事不僅不遮掩天機,反而大大方方地讓她算,當真是老不知羞。

她氣悶之餘,還是傳了文書告知老子、元始和身份尷尬的燃燈,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就等來了同樣心情不快然而臉上依舊咧嘴笑著的元始,帶了一盒賀儀的燃燈,以及同樣收拾妥當的老子。

元始和通天看著燃燈的禮物,對視一眼後麵露為難,事出突然,他們可還沒有備好禮物。將求救的眼神投向老子後,自家穩重的大哥麵帶心虛地一甩拂塵。

隻見玄都、焚煊和南極各自捧了一盒禮物進殿,很明顯是老子已經提前打點妥當。同樣進殿的還有雲中子,他行禮之後就接過了燃燈的賀儀。

老子這個安排則是為了讓鎮元子能在蟠桃盛會上得見雲中子,以全他對摯友的思念之情。而燃燈於闡教弟子有半師之誼,讓雲中子替他拿著賀儀合情合理。

通天一看老子這萬事俱備的安排,哪能不明白自家大兄也做了師父的“幫凶”。從頭到尾隻有她和元始被坑得一愣一愣的,如今還要以這幅尊容去參加各路仙家齊至的盛會。

無語,她真是無語死了。

通天內心完全擺爛,默默跟在老子身後,和元始一左一右散發著頹喪的氣息,搞得燃燈跟在他們倆身後也很不自在,一路上四個人都無話。

通天在臨走之前特意留下仙符,囑咐池淼照顧好龜靈。恰巧玄女近日要回蓬萊治理幾日,師姐妹們小彆前夜有聚會的習慣,又念及龜靈孤零零地待著,就把她的大魚缸搬到了玄女房中。

酒食過後,池淼、玄女和金靈都躺在玄女的床榻上將要歇息,隻有龜靈非常有規律地發出“啵啵”的響聲。

金靈吃飽喝足懶得動彈,隻問了一句:“龜靈,你這是作甚,是餓了嗎?”

龜靈這才停下,開口時還帶著幾分不解:“非也。我隻是在悟道。”

玄女聽了也來了興致,好奇問道:“嗯?小師妹,你這樣啵啵啵地是在悟什麼道?”

“昨晚師父和二師伯嘴巴貼著嘴巴,當時我感知到周圍的陰陽二氣都有了變化,甚是奇妙,因此想自己試試其中的玄妙。”

“什麼?”

什麼!

金靈猛地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了起來,四五步就邁到了魚缸邊。玄女是又驚又喜,匆忙攏了攏衣服也跑下床來。池淼的動作就更快了,水波綾自行延展到魚缸另一邊,池淼起身踮腳一滑就到了龜靈這裡。

池淼:“快快快!小師妹,把你昨晚看到的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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