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冷靜了一下:“京城距離平縣數百裡之遙,這裡的事情,那邊不可能知道。這名姓錢的商人如何知道您提拔了他?隻怕他連文淵閣是什麼都不清楚。就擔心是有心之人在挑撥離間。”
明義雄也是這樣想的,一封信怎可顛倒黑白,事情究竟如何,把溫鴻叫來一問便知。
羅氏又道:“隻是,事情是真是假,還得派人問問這名商人才好。尋常人不會拿自己家的清白開玩笑,旁人與溫鴻有沒有仇,是否要算計他,我們不清楚,隻要查查這名商人是否寫了這封信,女兒是否真的被溫家害死就行了。”
這件事情來的十分蹊蹺,明義雄把餘竹叫來,讓餘竹快馬加鞭去平縣調查一下。
餘竹離開之後,還沒有回來,溫鴻的屍體就被人從護城河裡打撈了出來。
因為溫鴻臨死前去了安國公府,這件事情與安國公府便脫不了乾係。明義雄也算攤上了事情。
最後是秦王幾句話解圍。
大理寺是秦王的手下把持,全都是秦王一黨的人,他想要借這件事情刁難明義雄並不困難。
隻是沒有必要。
明義雄派去的是餘竹,餘竹是秦王手下,所以乾脆沒有出去,直接找了個僻靜的場合易容玩了好些天,之後再風塵仆仆的進安國公府:“信中寫的為真,千真萬確,溫公子確實是個狼心狗肺的薄情寡義之輩。”
溫鴻人已經死了,死得不明不白,這件事情告訴明義雄,仍舊把他打擊了一番。
他看不懂府中的女人們勾心鬥角,隻知道連氏花容月貌溫柔解語,不知道當初連氏一直在虐待明臻。
如今也走了眼,差點把明臻嫁給一個居心叵測的中山狼。
年幼的時候,明義雄確實對斕姬動過心,斕姬美色無邊,任何少年看見她那張臉,都不可能不動容,況且自己的命是斕姬父母所救,自己也被這個小姑娘照顧到痊愈。
後來再相處,卻發現兩人性情不合。明義雄喜歡的,自始至終都是這張清冷柔和的麵龐,對於斕姬的內在並不感興趣。
明義雄想要一個安安分分在自己府中生兒育女打理家事的妻子,斕姬自由如風,性情偏激,做慣了江湖人,根本不可能進入京城。
所以後來看著這個女人一身武功被廢,蒼白虛弱的出現自己麵前,明義雄難得起了惻隱之心,想起了幼年時薑斕照顧自己的情景。
薑斕有了身孕,身中奇毒,不說自己來曆,也不說腹中胎兒父親,每天沉默寡言,再也沒有當年被稱作玲瓏仙子行走江湖時嫣然一笑的靈氣。
上一代人的恩也好,怨也好,都落在了明臻的身上。明義雄隻想讓明臻過得簡單,不用像斕姬一樣經曆眾多,也不用大富大貴在豪門中勾心鬥角,明臻的心智也進不了這樣的人家,隻一夫一妻安安分分過個小日子,粗茶淡飯活到老就行。
誰能想到溫鴻竟然是這種人。
自從連氏虐待明臻一事過去後,明義雄對府上女人也起了警惕心,不再相信她們柔順外表。所以明臻的事情隻能暫時先放下,等他物色到新的人物再說。
有可能成為明臻未婚夫的男人死了,李福很明顯的看出殿下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還有一件更加讓殿下愉悅的事情——虞懷風快要回漓地了。
說起虞懷風,這家夥真是一個神人,明明麵具從未摘下來過,但走到哪裡,都吸引得一眾女人神魂顛倒,人人都議論他風姿無雙。
臨走前些天,虞懷風總免不了來秦王府。酒過三巡,便和秦王商量明年茶葉能不能便宜一點?能不能不要過多限製在淩朝的漓地商人?或者能不能幫忙揍一頓某小國,因為這個小國的皇子十分嫉妒虞懷風之美貌,揍了之後土地可以平分,一國一半,小國百姓也可以驅使為奴……
對方看似言笑晏晏,溫和且有趣,實際上麼……卻飽含機心,是一隻偽裝成兔子的豺狼。
這日酒後,虞懷風抬頭看看星空:“小王也該回去了,中秋佳節,一年罕有的時光,需要同家人共享。”
祁崇被灌了不少酒,慵懶的握著酒杯:“慢走不送。”
虞懷風頗會搞事,也會結交人,目前他對安國公府沒有任何表示,但不代表以後沒有交集。他再不走,隻怕祁崇對他要起殺心。
實際上,祁崇現在就有了殺心。
虞懷風道:“淩朝男子一貫三妻四妾,子女眾多,異母兄弟共爭,大概不懂得,親情有多麼寶貴。”
祁崇冷笑。
對啊,他是不懂,他不僅不懂親情,甚至想要手刃兄弟與父皇。
虞懷風這麼懂,是妄想搶走明臻麼?
因為兩人都有些醉了,虞懷風喝醉之後長籲短歎:“我可憐的妹妹。”
祁崇眉頭一跳:“你怎麼知道是妹妹?”
“小王希望有個妹妹,不過弟弟也行吧。”虞懷風道,“秦王,你看我的眼神怎麼回事?”
祁崇收斂了幾分殺意:“你喝多了,孤最厭旁人撒酒瘋。李福,把他送回去。”
李福趕緊讓符青昊把虞懷風給帶走了。
等李福回來,正要伺候祁崇沐浴,卻發現秦王已經上了床。
不過走錯了房間,去了明臻曾經住的地方。
祁崇欲念甚少,所以從未宣泄過。
但今晚入睡,卻夢見懷中擁著一名女子,少女在祁崇懷中哭著求饒,嗓子都哭得沙啞了,祁崇卻始終不願意饒過,他輕輕咬著對方耳垂,卻重重廝磨。
直到連喘息都變得無力,牡丹香氣旖旎而溫柔,擴散了一室,祁崇終於完全擁有。
他完全處於上位者的位置,隱藏了所有的侵略與撻伐,語氣十分溫柔:“全部都是阿臻的,孤給阿臻好不好?”
阿臻……
發出這個名字,祁崇便蘇醒了過來,仿佛觸犯了最不可觸犯的秘密。
衣衫已濕,旖旎床帳內氣息曖昧不清,祁崇臉色變了又變。
他怎麼對明臻做了這樣的夢?
明臻說,她待他,如兄如父。他待她,卻——
也到了要上朝的時候,李福來伺候祁崇洗漱更衣,無意看到淩亂被褥和祁崇衣物,李福一驚,隻裝成什麼都沒有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