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又覺得失言,因為明臻氣色太差,臉色過分蒼白,唇瓣也是淡淡的桃粉,明薈拿了胭脂在明臻的麵頰和唇瓣上點了點,讓明臻看起來更有氣色一些。
兩人一起上了馬車,兄長明豪也要去,他在前方騎馬。
明臻早上沒有吃東西,在馬車上吃了兩塊玫瑰酥墊了墊肚子。
虞懷風這樣的人精自然不會錯過淩朝每一場盛會,有人的地方便有消息,最珍貴的也是一些消息。
眼下康王世子生辰,虞懷風知曉安國公一家和康王世子家裡有訂婚,說不定能夠撞上安國公。結果出了驛站,前方高頭大馬過來,卻給他的馬車讓了道。
淩朝世家貴族的年輕公子大多都心氣高傲,虞懷風今日馬車簡素,並不像過分富貴人家的,對方給自己讓路,他也覺得有趣:“那個騎馬的壯士是誰?”
馬車外的下屬打聽了一下,之後跑上前道:“是安國公府的公子,聽說素來豪爽,不拘小節。”
因為豪爽,心胸開闊,才不介意誰從路上先過這種小事。
虞懷風一笑:“不錯。”
他隱約猜出了,自己和對方是要去一個地方。
果然如此,等到了康王府門口,虞懷風扇子挑開簾子,翩然下了馬車。
他今日著青色華服,華服之上也繡著青龍。淩朝境內,除了皇帝,旁人不能穿這龍紋的衣物。虞懷風是霽朝人,身份貴重,自然能穿。
身後明豪也翻身下馬,虞懷風微微一笑:“明大人。”
明豪還未見過虞懷風,不過他聽說過懷風的一些傳言。
眼下見這名男子衣著華貴,身形頎長,衣物上隱隱有龍紋,麵具的下半張麵孔精致俊美,薄唇天然帶笑,說不儘的風流繾綣,也猜出這大概就是漓王,隻是不知,漓王如何知曉自己的身份。
明豪一拱手:“江王殿下。”
懷風扇子敲了敲掌心,笑聲如碎玉投珠:“方才明大人禮讓三分,本王頗為欣賞。”
雖然江王魅力很大,明豪也很欣賞,但身為淩朝臣子,他不敢多交往。
因而明豪道:“江王殿下是客,本該相讓。”
他不再多言,隻點了點頭,去身後的馬車。馬車簾子被挑開,明薈跳了下來。
一抬眼看到不遠處陌生男子瞧著自己,明薈忙拽了拽衣服,做出平日端莊得體的姿態。
她對明臻伸出手:“阿臻也出來吧。”
明臻握住明薈的手指,也跟著下了馬車。
哪怕是秋日,中午的時候也很曬人,火辣辣的日光落下來,明薈眯了眯眼睛:“今天太曬了呀。”
明薈好不容易塗珍珠粉養白的皮膚,可不能被曬黑了。
丫鬟懂明薈的意思,趕緊將幃帽拿下來給兩人戴上。
虞懷風站在不遠處,他看著近處身著緋紅衣裙的小姑娘露出一張天真無辜的容顏,昳麗眉眼和他記憶中的人相仿。
年幼的時候,落寞的帝王喝醉了酒,虞懷風便安安靜靜坐在他的身旁。在外人看來,他的父王殘暴不仁,是一個暴君,懷風知曉父親有錯,但百姓官員可以埋怨憎恨,他卻不可以。
男人容顏極豔,猶如開得極盛的牡丹,仿佛一筆一畫描繪而出,後來懷風再也沒有見過如此顏色。
直到看見明臻。
尋尋覓覓,兜兜轉轉,卻想不到原來就在皇城腳下。
虞懷風最大的感觸並非欣喜若狂,而是手腳冰涼,懷疑眼前這一切是不是他在做夢。
明豪帶著兩人經過時,虞懷風手中的扇子掉在了地上。
明臻記得虞懷風,她上次在玉湖畔見過對方,還對祁崇說他長得好看。
這次又見虞懷風,明臻掀開白紗,一雙眼睛好奇的盯著虞懷風的麵具。
懷風的手按上了麵具:“小姐看上了本王的麵具?”
明臻抿嘴一笑,搖搖頭。
明薈擔心這個看著就很風流的男人把明臻的魂勾走,握住明臻的手,讓白紗又遮住了臉。
明豪帶著明臻和明薈進去了。
懷風在原地佇立良久,符青昊道:“王爺,您也該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