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基本每天也能回家吃晚飯,總算過上了人家說的那種,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幸福生活,不得不說,的確滋潤的很。
晚上吃完飯,付圭便將自己,已經填好誌願的事情與家人說了。
在這件事上,付立誠與侄兒早有默契,半年前兩人就談過這個話題,所以對於小二這會兒說的話也沒什麼意外,在他看來,作為男人,想要做什麼就去做,哪有那麼多的搖擺不定,磨磨唧唧。
於是,他隻說了句:“有需要的就跟我說,沒錢了就找你小嬸。”
吉雪從廚房裡切了些水果端出來,聽到這話,也笑:“是啊,小二,需要什麼都跟小嬸說,你那投資小嬸也不懂,不過需要錢,小嬸這裡有。”
倒不是吉雪瞎大方,而是小二這孩子很好,自己丈夫又將他當成親兒子,那麼,將心比心,如果將來有那麼一天,她的意意需要用錢的時候,她能吝嗇嗎?
當然不能,所以,孩子們之間還是要一碗水端平才好。
雖說有些感動吧,但是付圭還是拒絕了,至少目前,他可以肯定,他的錢比小叔兩口子可多多了。
不提過世的母親留給自己的遺產,就是這些年他那不咋靠譜的爹,每年也打了不少錢給他,再加上他外公舅舅那邊給的。
而且他這兩年也試水投資了些項目,有些甚至有了不錯的回報,不客氣的說,在這個年代,他已經是妥妥的有錢人了。
“那嚴令安那幾個孩子們呢?他們還跟你一個學校嗎?”小二的成績很好,吉雪不擔心他考不上理想的大學,反而更擔心起那幾個孩子,還會不會跟他考去同一個大學。
雖然才相處一兩個月,但是她是看明白了。
孩子是個好孩子,就是性子有些獨,除了自己人,並不怎麼願意與旁人說話,哪怕在家,除了跟意意說話多一些,大多時候,這孩子是沉默的。
所以,出於私心,她也希望能有小夥伴陪著小二去同一所大學。
聽出小嬸的言外之意,付圭薄唇勾了勾:“衛謹會跟我考同一所學校,同一個專業,至於嚴令安,他的理想學校是Z國政法學院,苟蘭辰會考軍校,目標是國防科技大學。”
吉雪對於這些個大學還真不太了解,又聽了少年的講解,她才稍有遺憾道:“這麼說,蘭辰那孩子不是不能跟你們在一個地方了?”
付立誠將妻子的手握在手心把玩,聞言笑道:“孩子們大了,總會各奔東西的,這很正常的。”
一家人又聊了一會,氣氛正溫馨安逸時,付立誠牽起妻子就開始無情的攆人:“你們去做作業吧,我跟雪雪出去轉悠轉悠。”
吉祥...
付圭...
少年少女覺得剛才的溫馨就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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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你畫的?”米廣浩看著手上構圖獨特,畫麵均衡的花鳥工筆畫,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不怪他懷疑,他也有十幾年國畫的基底,基本的鑒賞是絕對不缺的,瞧瞧手上小姑娘帶來的這一副橘貓撲碟圖,這其中,不管是筆法,或是色彩色墨搭配,都堪稱驚豔。
她甚至已經有了自己的特色,筆法精湛,畫麵呈現出來的是撲麵而來的溫暖之感。
你要說這畫,完全沒有進步的空間,那也不是,至少,以米廣浩的眼光來看,還是有缺陷的。
隻是這其中的不足,應該怎麼去更改,米廣浩表示,他也說不大清楚。
說來很丟人,自己的國畫水平,不一定比人家十幾歲的小姑娘好。
尤其在看到小姑娘聽了自己的問話,肯定的點頭,表示這幅畫的確出自她之手後,從來驕傲不可一世的米廣浩整個人都被打擊的有些蔫。
不過,似是想起什麼,他立馬原地複活,眼神亮晶晶的看向小姑娘:“你喜歡油畫嗎?老師可以教你油畫。”
國畫不行,咱可以另辟蹊徑教油畫啊,這麼好的苗子,不扒拉到自己名下,就太可惜了。
吉祥絕對是有天賦的,當然,小小年紀,能有如今遠超同齡人的水平,也不是一句天賦就可以簡單概括掉的,這其中下了多少苦功夫,懂行的都能想道。
這樣一個有天賦,又努力的孩子,學油畫肯定也很快上手,他自己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不是嘛?
不想,小姑娘堅定搖頭:“我隻喜歡國畫。”
油畫她也去了解過,那是與國畫完全不同的表現方式,是另一種美。
但是她很清楚,她喜歡的是國畫,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也不是什麼天才,隻想要專精一樣就足夠。
米廣浩尤不死心:“真不要考慮考慮?或者回家跟家人商量商量?老師實話跟你說,現在的市場上,國畫沒有油畫市場競爭力大,並不是老師崇洋媚外,這就是現實,很多有錢人就喜歡,買一些國外的東西來彰顯自己的財力與品位...老師的意思,你懂嗎?”
擔心孩子太小,米廣浩恨不能掰碎了講給小姑娘聽。
吉祥不笨,自然明白這話中的意思,直白的說,就是國畫將來可能沒有油畫賺錢。
可那又怎麼樣呢?她又不是衝著錢才去學畫的。
並不是她清高,如果畫畫不能養活自己,她也會想其它辦法去賺錢,國畫卻是她不能割舍的愛好,那是金錢所無法衡量的。
而且,吉祥覺得將來能像米老師這般,做一名美術老師,也是很好的呀,她喜歡這樣的生活。
於是她依舊堅定搖頭:“我爸爸媽媽尊重我,而且,我不缺錢。”
身懷巨款(幾百塊)的吉祥大氣的表示自己有錢。
米廣浩一噎...“要不?老師電話跟你父母商量商量?”
吉祥眼見老師不到黃河心不死,便無奈的報上了家裡的電話。
接電話的是吉雪,吉祥快速的與母親講述了來電原因後,便乖巧的站在了一旁等待老師與母親溝通。
結果自然不用說,十幾分鐘的電話遊說,吉雪永遠隻是好脾氣的表示,隻要女兒高興就好。
無力的掛斷電話後,米廣浩抹了一把臉,梳理的油光水滑的小辮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他撓成了雞窩,他卻毫無所覺。
他實在是可惜啊。
但是人家不願意,他還能逼著人不成?
到最後,他做了最後的退讓:“這樣,你這兩幅畫借給老師,老師明天帶給你行不行?”
吉祥雖然不知道老師要做什麼,卻還是乖巧的答應了。
等小姑娘離開後,米廣浩坐了很久,像是下了什麼天大的決心般,狠狠的搓了一把臉,然後拿起畫卷,大步的往外走。
當年,他改拜彆人去學了油畫,家裡的老頭子氣的幾年都沒搭理自己。
這些年,哪怕他在油畫圈子裡有了些名氣,老爺子對他卻依舊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米廣浩想,他將吉祥這小姑娘介紹給老頭子做關門弟子,也算還了他一個好弟子吧?
這姑娘...天賦可比自己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