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師傅說我沒地方去可以跟著師兄,哦,就是米廣浩一起去新疆轉轉,他想去那邊看看大草原。
還有幾個月,就要邁進九十年代了,這幾年經濟發展的太快,有錢奔小康的家庭也越來越多,當溫飽不再是問題時,人便會往享受生活上靠攏。
所以這兩年,旅遊就漸漸的新穎了起來,當然,這些人還是少數,基本都是早期下海經商,並且成功的人,也是很多人口中的暴發戶。
付圭皺眉:“就你們兩個人?”
“當然不是,十幾個人呢,都是畫家,大家約好了去的,有新疆本地的熟人,如果隻有師兄一個人,師傅才不會放心我們倆去呢。”吉祥將又長到腰部的長發靈活的編成了一個長辮子,側垂在右前方,才覺得涼快了些。
這幾年,吉祥流進世麵上的畫作很少,加上前幾年清美展獲獎的那一幅,攏共也就三幅。
其實有名氣的畫家,都會有意識的控製流入市場的畫作數量,一個是對畫作完美程度的追求,另一個算是饑餓營銷吧。
師傅曾經與她談過,希望她不要急於求利,在畫作還不夠成熟的時候,注意一個量,但也不能完全沉寂下去,畢竟人的忘性太大了,而有能力的人也不是隻有她吉祥一個。
所以,吉祥這兩年一年隻出了一幅作品,每一幅都是精品,量少卻精,那兩幅畫,不僅僅為她帶來了將近十萬的收入,也讓小小年紀的她,在畫壇上占穩了一襲地位。
前兩個月,師傅對她說,她的技藝足夠了,希望她有空的時候出去開開眼界,所以她才動了心思,想要趁著在上大學前,好好出去轉悠轉悠。
這廂付圭想了會,遲疑的看向小姑娘:“那...要不要跟哥哥去深圳?”
“...深圳?”吉祥回神,疑惑問。
“嗯,想去嗎?”
“去深圳做什麼?檢查分店嗎?”
付圭:“順便檢查分店吧,主要想去看看我外公跟舅舅他們。”
吉祥很少聽到哥哥提起他的外公跟舅舅,並不是關係不好,主要還是離的太遠,聽說,在哥哥很小的時候,他外公一家就搬到深圳去了,好像是老爺子工作上的調動。
不過...“我跟著去沒關係嗎?”
付圭輕笑:“有什麼關係,反正都是出去看風景,去哪都一樣,怎麼樣?要去嗎?”
吉祥並沒有思考幾秒,答案當然隻有一個...她要去呀。
就像哥哥說的那般,跟誰去都一樣。
但是吧,跟著三十出頭,卻依舊不怎麼靠譜的師兄,當然是跟著靠譜的哥哥更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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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一家人坐在餐桌上吃飯的時候,吉祥興奮的宣布了要跟哥哥去深圳的事情。
付立誠幫兒子調整有些歪的圍兜,聞言挑了下英挺的劍眉,讚同道:“是該出去走走,你們大了,出去見識見識也好,咱們祖國還是很美麗的。”
三月笨拙的用小勺子給自己喂飯,聽到姐姐要出去玩,嘴角邊沾著好幾顆米粒,奶聲奶氣問:“深圳在哪裡?三月也要去!”
吉雪拿帕子幫小家夥擦乾淨嘴邊的米粒,笑罵:“哪都有你,彆搗亂啊,仔細你的屁股,哥哥姐姐們去學習的,你去乾嘛。”
三月下意識的伸出小胖手,想要捂屁股,轉念又挺了挺小胸脯:“三月也學習。”
付立誠是位慈祥的好爸爸,他笑道:“想跟哥哥去也行,隻要你答應爸爸一個條件。”
其餘人都不吱聲了,明顯看出某個大人在騙小孩。
但是三月卻不知道,他趕緊拽著爸爸的兩根手指,焦急道:“爸爸,爸爸,好爸爸,你快說,什麼條件?”
付立誠沒有急著說出條件,而是一本正經道:“這是男子漢的約定,如果爸爸說的條件,你做不到的話,就要乖乖聽話,不能再鬨哥哥姐姐們知道嗎?”
三月猛點小腦袋,三頭身的小身子,差點沒承受住腦袋的重量,用力過猛的踉蹌了下,好在被眼明手快的付立誠給扶住了。
其餘三人憋笑,擔心笑出來小家夥傷自尊,小孩子也是愛麵子的。
付立誠輕咳了聲,板正了表情,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隻要你能跳的比爸爸高,你就可以去。”
還不待幾人噴笑,三月就不乾了,他頂著一張與母親極為相似的,精致的跟洋娃娃般的小臉,對著吉雪控訴,顯然門兒清家裡誰才是老大:“媽媽,爸爸他欺負小孩。”
吉雪抿了抿唇,好容易忍住笑,毫不愧疚的加入哄騙小孩的大軍裡:“爸爸是不好,怎麼能欺負小孩呢,要不這樣吧,讓爸爸重新出一個,不欺負小孩的條件行不行?”
以為得到了媽媽的支持,三月高興的直拍小肉手:“好,媽媽最好,媽媽最漂亮,三月最喜歡媽媽了。”
吉祥輕咳一聲...
小家夥立馬轉頭,也對姐姐露出一個甜甜的笑:“三月也最喜歡姐姐跟爸爸了。”
說完甜言蜜語後,小家夥看向有點討厭的哥哥,皺起包子臉,半晌,才勉勉強強道:“...也喜歡哥哥。”
當然,彆說沒有‘最’了,連態度也很敷衍,顯然還在記仇哥哥跟自己搶姐姐的事情。
付圭...
“那爸爸就再出一個條件,咱們不比高,咱們就比站,誰站的久,誰就贏,咋麼樣?三月男子漢?”付立誠再次拋出條件。
三月轉動小腦袋,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但是被爸爸用男子漢來肯定,小家夥一激動,答應了這場豪賭...
答案...不言而喻。
最終以底盤不穩的小三月,摔了一個屁股蹲,為這場豪賭定下了輸贏。
至於抽抽噎噎的被媽媽抱著哄時,眼淚汪汪的小三月,嘴裡還磕磕絆絆說著:“男...男子漢...嗝...說話算話...嗝...”
就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