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媳什麼的,聽著真叫人歡喜,褚呈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心中的喜悅,呲牙笑了出來,麵上更是春心蕩漾:“不是,和和幫忙盯著外麵呢。”
說到這裡,褚呈在桌邊坐了下來,為父母斟了茶才講述了此次來的目的。
聽完兒子的話,褚灝皺眉:“秦王真想謀反?他這隱藏的太好了...我跟你娘也是聽說了秦王有不軌之心,才將遊曆的地址改到了廬州,想著若是真的,那定然要及時將消息給聖上,沒想到皇兄已經知道了。”
褚呈不屑冷笑:“秦王有不臣之心已經是毋庸置疑的,今日我與和和已經夜探了秦王府,王府戒備森嚴,說的難聽些,比皇伯父的皇宮排場還要大,想要靠人力偷取到他府邸上的機密文件,除了武林第一高手裴汌願意出手,彆人基本是不可能,所以爹娘,您二位也不用去,免得打草驚蛇。”
褚灝搖頭:“裴汌此人最是桀驁,朝廷不知招攬了多少次,高官厚祿他從來也不曾稀罕,請他出手,哪有那麼容易。”
“不錯,所以我一開始就沒有去找裴汌,而是去了江南,找到了這幾年聲名赫赫的和公子,有了她的幫忙,我相信,不費一兵一卒,便能得到我想要的。”說到這,褚呈禁不住又是驕傲,又是歡喜。
褚灝與方瓊麵麵相覷,半晌,方瓊率先驚喜道:“你是說,和公子...我兒媳...?”
褚呈麵皮發紅,雖然心中歡喜兒媳這個稱呼,但是對於自己目前處於一廂情願的狀態,還是要解釋清楚的:“還不是兒媳,我們之前隻是做戲,為了掩藏身份,和和不知道我的心思。”
“哎呀,怪不得我覺得兒媳的氣質那般特彆呢?原來是江湖中人嗎?娘喜歡,兒子,你加把勁兒啊!”方瓊高興壞了。
“也不算江湖人...”接著,褚呈又將吉和的身世簡單的講述了一便。
方瓊本就是暴脾氣,聽了兒媳的身世後,更是氣憤,若不是顧忌著深夜裡招人眼,她都能直接掀桌。
好家夥,京城第一美人,那麼柔弱的一個千金小姐,這是吃了多少苦,才去混跡江湖?可叫她心疼壞了,這可是自家的兒媳,關鍵還長那麼好看。
陳良才個王八羔子,還有那劉翠翠,以前她在閨中就不喜歡劉家的姑娘,一個比一個勢利眼,還假的恨。
果然,搶男人還不夠,私底下居然還敢來陰的,她覺得,離京幾年,是時候回去看看了,怎麼也要為兒媳先出一口惡氣才行。
不是要比權勢嗎?她倒要看看,這世上,還有幾家比他們家更加高貴的。
褚灝也皺眉,關注點卻在彆的事情上麵:“陳良才好解決,倒是秦王那邊,兒媳有辦法?”
褚呈...說了還不是兒媳:“有,和和擅長訓鳥,爹娘,您兩人沒有修飾容貌就貿貿然的出現,很是不安全,說不得這會兒秦王已經發現您二老了,要不,明日您二位就離開?”
方瓊衝著兒子翻了個白眼:“叫誰二老呢?老娘年輕貌美,風華絕代,你小子說話注意分寸,走肯定要走的,不過不能明日就走,待一天再離開,才不顯突兀。”
“你娘說的對,我們急急忙忙離開,連一天的休整也沒有,反倒會引起秦老賊的懷疑,再說,這裡是秦老賊的底盤,從進城的那一刻,消息應該已經遞到秦王府了,我本來是不信秦王有謀逆之心,所以才會這般不做遮掩的進了來,說不得,明日一早就會有人來請我們了。”褚灝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
褚呈這時也反應了過來,他這是關心則亂了,父王說的極是,看樣子,明天有一場硬仗要打,說不得...
一家三口就著離開或者會被留下的事情又商量了一會兒,褚灝才帶著妻子回房休息。
相較於兒子的擔心,他倒是還好,船到橋頭自然直。
雖然幾年沒見兒子,很是想念,但是這會兒的確不是團聚的好時機,反正按妻子的意思,在兒子成婚之前,她是不打算離開京城了,到時候有的是時間慢慢團聚。
...唔,也該給老爺子褚弘義去信了,孫子有孫媳了,他老人家也該回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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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灝猜想的不錯。
第二日一早,秦王的大兒子褚函韞就高調的出現在了客棧裡。
秦函韞年紀與褚呈差不多大,看著卻成熟很多,溫和的向褚灝夫妻問安,又極為客氣的闡明了來意,此番上門是代父王來邀請皇叔皇嬸上門做客。
又道既然來到了瀘州,自家的封地,作為小輩的他,自然要儘地主之誼才是,哪怕褚灝笑著表明隻是休整兩日便離開,也被秦函韞不著痕跡的擋了回去。
褚灝跟方瓊心知,此時還不是鬨掰了的時候,再說也不能鬨掰,畢竟他們夫妻帶的百八十的暗衛,想要在秦王的駐地上安然無恙走人,簡直是以卵擊石。
因為消息的不靈通,不知聖上與秦王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間接導致了如今的被動狀態,褚灝心中有些無奈,卻也沒有多做掙紮,客氣兩句,見出秦函韞態度的堅定,便也順勢應下。
說是請他與夫人去,無非是想將夫妻二人軟禁起來做人質,因為他們這個褚家,對於皇室還有百姓來說,都是特殊的。
這個國姓,說是皇帝賜予他們家的,更準確的說,應該是賜予天下百姓與百官看的,這是褚氏皇族對百姓與百官的恩典。
隻要忠心褚氏,那麼榮華富貴,甚至被賜國姓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他才會是最好的人質,如果將來失敗,皇帝追責的時候,他就是最好的俘虜,是比皇帝親兒子更好的俘虜,為了維護名聲,聖上不能讓異姓王死,說不得真得捏著鼻子認了。
這般想著,褚灝再後悔沒能喬裝打扮過來,誰能想到,秦王那般溫和的老好人,內裡居然藏著一顆作死的心呢?
其實抓他又有何用,能成為籌碼的前提是,他是活著的。
褚灝算不得什麼君子,卻願意為了國家大義,願意為了父母妻兒了卻性命,全了忠君之心。
到那時,秦王這一時的算計豈不是笑話。
心中思量萬千,褚灝麵上卻依舊噙著溫潤的笑,雖年過四十,但是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美名,從來不曾因為歲月在他身上流逝。
明知此去凶險,他的麵上依舊從容不迫,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是去走親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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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在看熱鬨的人群中,眼睜睜看著父母坐上富麗堂皇的轎攆離開,褚呈麵上沒有什麼波動,內裡卻幾乎咬碎了牙,藏在袖中的手更是握的死緊。
哪怕知道褚呈看著跳脫,卻是個極為靠譜的人,吉和還是擔心。
畢竟涉及到了父母,褚呈很有可能不管不顧的就追了上去,她頭一次主動握住他的大手,借著袖子的阻擋,一點點的將男人的拳頭掰開:“相公,我有些餓了。”
褚呈眨了眨眼,回握住略帶薄繭的小手,微啞著嗓子回:“娘子想吃什麼?”
“都可以,清淡些吧。”
“...好,我叫小二上點豆花吧,你不是喜歡那個。”
“...店裡不一定有,我不著急,會買回來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