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尤正平的動作,鬱華全身僵住了。
這世界上沒有人比鬱華更了解尤正平此舉的原因,是他的錯。
當時鬱華小心翼翼地避開所有人視線,慢吞吞穿上黑袍飛到天台上時,第一眼便看到傷痕累累的小尤,還聽到破壞者192提到小尤已經成為生命體/炸/彈。
瞬間怒火衝昏頭腦,鬱華忘記了還要做個平凡人,忘記了還要封印力量,釋放了一部分係統能量,力量從3%直接解鎖到20%。
守護者們感受到的恐怖異常的能量,是鬱華解封時釋放出來的,僅是解封時的威壓都令人膽寒。
他狠狠地折磨了破壞者192,隨後儘快扶起小尤,為他療傷,為他解除振動傳導,同時情不自禁地落下一個疼惜的吻。
要不是小尤飛快逃開,鬱華都意識不到自己做了什麼。
力量使人迷失自我,這是鬱華闖到第500關時領悟到的。在那個世界他做了一件令自己懊悔的事情,從此下定決心,絕不會成為暴力的奴隸。
而在力量解鎖到20%時,鬱華竟又感受到那狂妄不可一世的心情,當時的他隻想將小尤永遠囚禁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讓小尤出去工作,不允許小尤再作為守護者與破壞者作戰。
直到小尤滾離他的懷抱,鬱華方才想到,於他而言疼惜的舉動,對深愛伴侶的小尤是一種傷害。
於是鬱華飛快地用破壞者192的係統兌換了療傷藥物後,吸收對方的係統,重新壓製力量。
可惜破壞者192實在太弱了,區區192關的能量,剛夠鬱華封印5%的能量,他還剩下15%。
鬱華隻能將這些力量更多地分配到治療能力上,並在守護者大軍趕到時飛快地遁走。
壓製暴漲的能量帶來的思維狂妄已經耗儘了鬱華的精神力,他暫時沒敢去細思親吻小尤的這件事,刻意地回避了。
但開始惆悵暴露身份後該與小尤如何相處以及衣櫃上的行李箱在不知不覺中泄露了鬱華的心思,他希望小尤不要因被陌生人強吻這件事難過,希望小尤知道親吻的人是他,才選擇了相信命運。
見到小尤委屈地在他睡衣上蹭嘴唇,鬱華甚至無法說出“怎麼了”這種話,這一次他沒辦法裝作一無所知。
好在尤正平也沒打算說出這件事,他是個堅強的人,決定一個人承擔下來。
他親了親鬱華睡衣第二個扣子,低聲道:“兩天沒見,我想你了。”
鬱華一聲歎息,反手摟住尤正平,也沉聲道:“我也想你了。”
昨日天台上豁出性命保護孩子,生死關頭領悟空間能力的新用法,即使傷痕累累也強撐起來正麵迎戰破壞者192,儘顯守護者堅強意誌的尤正平,今天回到家中,隻想縮在鬱華懷裡求安慰。
尤正平踢掉鞋子,鑽進被窩裡,心虛道:“我進門沒換鞋,把地板踩臟了,臟了。”
他扁扁嘴,特意強調“地板臟了”。
鬱華手指探進他濃密的額發中,親昵地蹭蹭尤正平的鼻子,柔聲安慰:“沒關係,我多擦幾次就好了。”
尤正平抬眼小心地看看鬱華,抿抿唇道:“今天是工作日,你快到上班時間了……”
鬱華果斷在床頭翻了兩下找出手機,致電甄黎:“喂,甄老板嗎?有個選秀節目想邀請你和原落日,我今天要去對方公司洽談,今天不去單位了。我是外出工作,麻煩給我記全勤並發放外出夥食補助和交通補助。”
比老板更像領導的鬱經理放下電話,對尤正平晃晃手機:“我今天不用上班。”
尤正平:“……但是你要去洽談……”
“騙他的,”鬱華啄了下尤正平的唇,“我早就談好這個選秀節目了,根本不用跑一趟,過幾天審核下合同就可以給原落日簽約了。”
尤正平:“……”
難怪鬱華一屆高材生非要在是甄黎工作室就職,這個工作室上到老板下至員工真是太好騙了!
見尤正平一臉“我見識到了社會險惡”的樣子,鬱華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我把原落日賣了個好價錢,工作室可以提成90%,我們能分工作室45%的收益,到時候給你買個好一點的手表。”
尤正平想起原落日麵對肖局長詢問時閉口不談“強吻”、“膝枕”的樣子,略覺愧疚,就小聲道:“我用不著太好的手表,倒也不用簽太慘的賣身契。”
聽到小尤為原落日說話,鬱華心中的冷血減弱一點,他捏了捏小尤的臉:“既然你為他求情,那我就重新談一下合同,不要一錘子買賣了。”
“嗯。”尤正平小聲地應下來,摟住鬱華的脖子道,“我連續工作兩天兩夜,領導給我們放了三天假。那個……咱們要不要鍛煉一下身體?”
兩人皆是沉迷鍛煉之人,這一健身起來便忘記了時間,昏昏沉沉地胡鬨了數百個俯臥撐,又拉伸了下腿內側外側前側後側的筋骨,健身後精疲力儘,尤正平直接睡了過去。
鬱華也眯了一小會,醒來見已經是中午,小尤還沒吃午飯,便爬起來做飯,順便為小尤細心的蓋好被子,就算夏天很熱,也要注意保護腰腹處。
沒過一會兒,飯香味飄到臥室中,尤正平被香氣喚醒,睜開眼睛,見鬱華的床位空著,便湊過去躺在鬱華的枕頭上,整個人都被愛人的氣息包裹住。
他想起昨天開會後,連宇凡提醒他,說鬱華是個冷血的控製狂,讓尤正平注意下伴侶的精神狀態。
當時尤正平有點不開心,直接反駁道:“鬱華又溫柔又體貼,好得很,你是對我婚姻幸福羨慕嫉妒恨吧?”
“溫柔體貼,好得很?”連宇凡翻了個白眼,“你非要自欺欺人,我也無話可說。要不是看在你這次保護了三個孩子,用行動貫徹了自己的信念,我才懶得提醒你。”
剛剛合作後略有惺惺相惜的兩人又險些打起來,還是岑霄和駱懷拉架才停下來。這次岑霄竟是去拉連宇凡,拽住尤正平的是駱懷。
岑霄和駱懷在肖局長的指示下,將兩人分開,拽到不同的休息室。
岑霄無奈道:“你怎麼總是針對尤正平呢?他那麼喜歡鬱華,你就不能讓他安心兩天嗎?”
換做平時,岑霄也不會同連宇凡說這些話。也是這次行動連宇凡讓岑霄見到他的另一麵,能夠將無情和理智貫徹到極致,也是讓人佩服的。可是連宇凡一遇到尤正平就會失去他引以為傲的理性,完全變成一個破壞彆人家庭的無理取鬨的人,岑霄無法理解連宇凡的想法。
連宇凡看了看岑霄,挑挑眉道:“你這種常見的異能者真是幸福啊。”
“怎麼又說到我身上了?”岑霄頭疼道,“你不找我們小隊的麻煩就心裡不舒服嗎?”
“是啊,不舒服,我每次看到尤正平幸福地炫耀婚姻生活的樣子就煩透了,連帶著祝福他的你們都煩到死。”連宇凡從冰箱裡拿出瓶白酒,自斟自飲起來。
“你再說下去我都要打你了,”岑霄也給自己倒了杯酒,“羨慕人家感情生活,你就試著去談個戀愛,不過以你的性格,估計也沒人要你。”
連宇凡沒說話,隻是默默喝酒。任務結束,他們現在是休息期,可以適當飲酒放鬆神經,可連宇凡喝酒的架勢根本不是在放鬆,而是一杯一杯往嘴裡灌酒,隻是想要麻痹自己。
沒一會兩瓶白酒見底,看連宇凡還要拿第三瓶,岑霄忙攔住他道:“彆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