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1 / 2)

滑跪這個動作, 桓子虛見過很多次,據說創始人是甄黎,工作室內兢兢業業練習的也隻有甄原二人。

他曾問過連宇凡,為什麼甄黎每天都要重複訓練這個沒有絲毫意義的動作, 連宇凡說是不是為了在直播時“感謝老鐵666”, 連宇凡對直播不太了解, 但他清楚直播網紅的態度一向很平易近人, 為了搞笑學學姿勢優美的滑跪也很正常,搞笑網劇中偶爾也會出現這個動作。

但桓子虛經過觀察發現, 甄黎很少麵對著直播屏幕跪,直播間呈現出的畫麵大部分都是側滑和飛躍。

而且單位的指壓板本是用來按摩促進血液循環的,但甄黎和原落日幾乎不用它足底按摩, 反而經常去鍛煉一下膝蓋。

每次桓子虛露出疑惑的眼神時,甄黎總會說:“學學吧,總有一天會用上的。”

原落日也說:“就、就以備不時之需。”

那時桓子虛還暗暗嘲笑這兩個低等級的闖關者,直至此時,看到鬱華從廚房走出來的瞬間, 桓子虛才明悟一切, 真正很傻很天真的人是他才對。

方才整個客廳上演了一出鬨劇, 桓子虛始終沒有行動,在封魁的支撐下站著, 看似精神受到重創, 實際上大腦在飛速地運轉著。

他回顧了自己做過的所有事情,思考著究竟是哪一件事最惹鬱華生氣,以及鬱華今天弄出這麼一出, 目的何在。

有黑袍人這種實力,已經不需要隱瞞身份了, 他眼中守護組織也好,破壞者也罷,所有人的努力也不過是蚍蜉撼樹,他不管要做什麼,隻要展現出能夠抵禦係統的力量,對守護組織說出自己的目的,相信守護組織經過權衡後,是一定會答應的。

甚至他不需要說,隻要一條規則,一個命令,守護組織就會不得不聽從他的指揮。

然而鬱華沒有這麼做,他將所有人引到家中,安排了這場鴻門宴,是為什麼?

桓子虛眼看著肖局長、連宇凡、岑霄等守護者一一落座,甄黎原落日戰戰兢兢坐下,哈經理得到肖局長的認可,心中不由升起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鬱華該不會是在為他們這些與守護組織牽扯過多的破壞者留一條後路吧?

這怎麼可能呢?桓子虛盯著鬱華,完全不理解對方的想法。

桓子虛為什麼千方百計都想得到那套房子?因為他始終有個猜測,那就是黑袍人與係統必有一戰。

黑袍人有強悍到令人難以想象的力量,通關時可以封印係統長達十五年以上,當年他為什麼沒有乾掉係統?答案隻有一個,黑袍人缺少一個必要的條件,他沒辦法在那個時候完全毀掉係統,這才隱忍這麼久。

他選中這個在係統不斷攻擊下堅守數百年的世界潛伏,又被世界法則認可,是不是因為這個世界中有他需要的東西?

不管黑袍人需要什麼,越來越緊迫的形式讓桓子虛意識到,黑袍人與係統這一戰並不遙遠。

這一戰的結局,桓子虛沒辦法預測,但無非是兩種。

一種,係統勝,大家一起死去;

另外一種,係統敗,他與封魁勢必會徹底失去異能,成為普通人。

前者雖然悲傷,但不失為一種另類的大團圓結局;後者才是一切的開始。

成為普通人意味著守護組織不會對他們進行監管,他們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守護組織的支援,住處是個問題,生活也是個問題,醫療、健康更是問題。

他首先要解決住處,接著工作,最重要的是封魁的骨骼是個大問題,未來可能需要很大一筆錢來更換維護,那絕對是個天文數字。為此,他要不斷利用工作室、守護組織的先有資源,取得社會地位,累積財富,以及一個有升值空間容易出手的固定資產。

那套房子在桓子虛眼中是根基,是封魁未來一旦需要錢時最後的保障。他無法等待守護組織就職滿十年才給的分房,他現在就要一個居所,哪怕不擇手段。

然而今天,他經曆了大悲和大喜。那套房子失去又複得,鬱華從冷血無情的資本家,變成了仿佛在為破壞者著想的通關者。

桓子虛自認不是好人,也無法理解通關者那遠超人類的思想。他思索半日,冷眼看著守護者與破壞者們互相揭短又釋然,始終想不通自己該如何處理現狀。

或許他知道,但出於某種不為人知的倔強,不願意向鬱華低頭罷了。

直到鬱華拿出那塊金屬,桓子虛清楚地認識到,那就是他想要的東西。

見到那塊金屬,桓子虛的大腦停止思考,他不再去糾結鬱華是否在為他們著想,他隻知道,隻要向鬱華低頭,就能幫助封魁換骨骼。隻要能夠讓封魁健康地活下去,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他不再計算,也不再計較得失,坦然地來到指壓板麵前,隻要鬱華喜歡,鬱華開心,跪又怎麼樣?

可是比桓子虛更快的是封魁。

封魁的雙腿變成戰車底盤,“噠噠噠”地開到指壓板上,將上麵凸起的小竹筍全部壓平壓實。腳踩在指壓板上是很痛的,可若是鋼筋鐵骨,撐不住的就是指壓板了。

桓子虛終究沒有跪下,封魁接住滑飛過來的他,將桓子虛放在一邊,下/半/身都變成了戰車,整個人矮了一截,看起來像是跪下去一樣。

“阿虛,是為我。”封魁認真道,“好,是為我,壞,也是為我。”

“封魁,你下去!”桓子虛道,“我為的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鬱華要我低頭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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