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說話，酸了。
“我回頭再想想，要不要把胭脂買了，也沒多少了。”香環也不在乎春暖的回答，又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你得留點錢吧，萬一過年有走禮的呢。”春暖毫不猶豫打碎她的美夢，當然也是提醒，可彆真腦子一熱，把錢都花了，遇到事該麻爪了。
其實丫鬟花銷也不少的，有的攢錢會捎給家裡。
當然這是少數，即使不用給家裡，自己花用，錢也是不禁花的。
春暖發現丫鬟之間也是攀比的，比如香環姐屋裡的某人買了更好的胭脂，然後效果也好，其他人就會有買的心。
另外一個，丫鬟也是有人情往來的。
比如生日之類的，雖然互相贈送的東西不是太貴重的，但一旦交友廣闊，這月例就嫌少了。
對了，還得溜須上級，這也是免不了的。
就拿她來說，這一年的月例她添置了不少生活需品，大部分都是必需品，所以花費不菲。
但她認為是值得的，因為很多東西都不是消耗品，可以用很長時間，也許明年、後幾年就不用再花錢了。
即使這樣她也攢了些錢，這些錢能攢下是因為她耍了點小心機。
她也有需要走禮的對象，頭一個就是頂頭領導桂花嬸，然後秦嬸子、香環姐、春晴和春芬小花。
至於春雨大妮總進不來內院，關係已經疏遠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
她是怎麼走禮的呢，她用點心、糖塊和彩線從春晴那換布頭拚接的手帕和荷包。
點心和糖塊多是王嚒嚒和羅師傅給的，彩線是需要花錢買的。
就像她這回仍然買了彩線，也是準備送給春晴。
雖然在春晴眼裡，她的手帕、荷包隻是廢了些功夫，沒什麼成本不出師，師傅不讓她外賣，能換成精致的點心和甜甜的糖塊，她可是很願意的。
但是春暖還是有點過意不去，覺得占了便宜，所以這一年已經送三回彩線了。
她用這些手帕、荷包走禮，桂花嬸她們都是滿意的。
不過這個也不可能一直這樣下去，一旦春晴那邊手藝能賣錢，她就不能這麼做了。
所以花錢還在後頭呢，不過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再想辦法吧。
辦法總比困難多。
有人會問，不走禮不成麼也成的。
據說府裡也有一些丫鬟真不走禮，因為她們要把幾乎所有的月例都給家裡，這樣的丫鬟因為不合群，所以會被排擠，在府裡活的很是艱難。
春暖分析了下，這樣的丫鬟上升空間幾乎是沒有的，但是背鍋的概率卻很大，能不難麼。
要不怎麼說人情往來是“社會學”最重要的一門課程呢。
兩人邊走邊聊，很快到了家。
春暖趕緊拿出羊皮水囊，然後將提回來的熱水往裡倒，“還挺能裝。”
這個時代的羊皮水囊是個大半圓，瓶口是木質的，瓶塞很長，最上頭有孔洞，上麵有塊小紅布，春暖猜測這是怕把瓶蓋擰下來之後再丟了，小紅布比較顯眼。
這都是她瞎猜的，最更她驚奇的是瓶口居然用的是螺絲旋轉結構，這樣就保證了瓶口緊密，熱水不會灑出來，這樣她才放心把水囊塞進被窩。
今天晚上就可以享受熱被窩了，想想就開心，不過還不能歇著，趁著桂花嬸沒回來，趕緊再提一趟熱水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