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死不明(1 / 2)

山中,雨停,塵土與樹葉的味道喧囂塵上。

那樣的味道是清新的,卻也濃烈。

無聲的寂靜仿佛風雨欲來之前的和平偽裝。

越來越多枯樹葉被踐踏的清脆聲音。

挽挽聽不見,但霍仿可以。

同類之間總是更容易嗅到彼此的味道。

前一秒似乎動一下都困難的少帥,此刻直接從地上撐起來,麵不改色地扯過地上殺手的衣服披在自己的身上,隨便裹了一下,依稀依舊可見精壯的上半身。

挽挽原本依舊撐在霍仿身邊替他抹藥。

力求傷口周圍都塗抹均勻。

手指慢慢在霍仿的背上安分慢速地遊走,霍仿陡然起身,挽挽的指腹直接從他的背脊中心劃到了他的腰間,褲子上方。

霍仿自上而下看著地上的少女急匆匆地收回自己的手。

努力忽略她的手指劃過他身體,肌膚產生的微妙顫栗感。

這種感覺很輕,很快,像流星劃過夜空般急促,卻又因過度燦爛而太具存在感,讓人無法忽視。

少女的手指流連在他背上時,溫熱的柔軟和尖銳的疼痛幾乎相抵。

如果沒有那道刀痕,純粹是在舒適的環境下享受她的按摩,佐以少女的溫言軟語和身上淡淡的香氣……

那一定不能是孤零零地趴著,而是以少女的大腿為枕,即使被她的指甲故意劃傷皮膚流了血,也能笑著牽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偷吻。

看著她的眼睛,“寶貝,你隨便劃,我願意。”

霍仿一動,背上就開始微微流血。

血漬透過灰暗的布料滲透出來。

塗抹藥物不到五分鐘之後繼續撕裂傷口,神藥也沒有用處。

男人向少女伸出手,挽挽也不矯情,把自己的小手放進少帥的大掌之中。

霍仿的大手可以輕易地包裹少女的手。

柔若無骨與鋼筋鐵骨般骨節分明形成著最強烈的視覺衝擊。

把少女拉起來後,男人不由自主團握了一下少女的手。

隨即放開。

挽挽看著前方,沒有注意到霍仿指腹間微微的摩擦。

那更像是野獸飽餐完之後唇齒間的回味。

即使身處荒山野外,披破衣爛衫,甚至背後有傷,年輕男人身上見慣了殺戮之後,帶著返璞歸真般寧靜的凶狠,依舊由骨子裡慢慢往外滲透。

霍仿摸到了腰間和腿上的槍鞘。

死了一個人,鮮血噴湧的味道足以引來深山裡最可怕的東西。

霍仿再結果殺手性命的時候就知道,今夜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霍仿看了挽挽一眼,挽挽立刻明白。

她將殺手背簍裡的樹枝木條全部碼在了火堆旁邊。

火焰立刻高漲了一大截。

寂靜與寂靜的對峙,在黑夜裡進行著。

火焰最中心是白色的,卻被熱烈的紅與橘包圍著,有著夢幻般不相一的冷靜。

透過那抹白,是霍仿不顧背後傷口嚴陣以待時,額角在冒出的汗水。

這座寺廟的麵積不算大,而且年代久遠,材質不比現在,更像是膠土與植物泥混合在一起壓實後建造的。

換句話說就是……

可燃。

血腥的味道實在太濃烈,極大程度衝擊著挽挽的嗅覺。

但對於嗜血的野獸而言,這是香味。

“儘量躲到我身後去。”

年輕男人低沉出聲。

極力壓製的喘息依舊從他的牙齒縫裡鑽出來。

野獸怕火,但木材不能永遠燃燒下去,不過是在為拖延做可悲的倒計時。

第一匹狼,來了。

門“嘎吱”被推開,仿佛打響了兩邊劇烈衝突的號角。

挽挽無意打碎的水缸,在今夜第二次起到防護作用。

狼的爪子可沒有人類的肉墊。

那匹狼痛苦地哀嚎,在月夜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

林子裡仿佛刮起了一陣風般暴動。

碎渣子紮進了肉裡之後,每走一步都會更進去一點。

挽挽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狼群都這麼團結,但這群可以在人類活動頻繁的狹小縫隙中生存下來的狼一定是。

它們竟然試圖每匹狼用腳底沾掉一些碎渣,為後麵的狼打開通路。

挽挽現在要是坐在電視前麵看狼群紀錄片,一定會好感動。

但現在……隻後悔怎麼沒把水巷再砸砸碎呢……

另一道門邊,已經有群狼繞過去。

這裡可沒有碎渣,暢通無阻。

“砰——!”

這個夜晚注定不平靜,入夜後的第一聲槍響響起。

狼倒下了,死在殺手屍體邊上幾乎快凝固的血灘上。

棕黑的皮毛上站滿了血漬。

狼群開始暴動,一匹接著一匹往裡麵衝,越來越多一進來就直接往霍仿和挽挽的方向衝。

在極度高壓的情況下,霍仿精準地瞄準每一匹狼的腦袋,彈殼一枚一枚掉落在地。

可是子彈越來越不多了。

依靠極速消耗子彈所取得的短暫性壓製,在子彈全部用完的時候將會遭受到最猛烈的反撲。

與此同時,山下。

“報!極端分子已經清理完畢!”

“報!山裡有槍聲!”

“快!那一定是少帥!天亮之前一定要救出少帥!”

整齊劃一的大部隊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往山上出發。

先遣部隊像在林中的飛猴一樣猛躥上山。

所有人都在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