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霍仿的第一個“情敵”(1 / 2)

日落夕陽, 白天與黑夜交織的時候。

莞城是個古都城。

這裡的一塊磚, 一塊瓦, 也許有比你想象之中更加長久的曆史。

挽挽最喜歡自己的鞋子踩在青石板路上的聲音。

生活在這裡的人們,被古遺跡包圍的同時,被西洋的舶來貨衝擊刷新著觀念,新與舊,鮮活與傳承, 為莞城增添了不一樣的魅力。

黃昏時,家家戶戶的煙囪裡上飄的煮飯的濃煙, 更為這一片紅橘色的世界染上了煙火氣。

少帥作為莞城權貴無人敢小覷分毫的年輕掌權者, 氣場強大不言而喻。

他身上有著常年位居高位的人獨有的不容忽視的威嚴。

這樣的威嚴讓人覺得他及其沉穩。

偏偏他實際上年紀很輕, 又有著極其俊美雅致的外表, 和翩翩儒雅的風度。

當權勢和優越的外貌集中到同一個男人身上時,他對於女人而言的吸引力無可比擬。

在外麵混生活的市井婦人可不會像宴會上的貴族小姐們, 隻是隔著扇子或者矜持的麵紗悄悄偷看少帥。

霍仿甫一踏進這條巷子裡, 喧鬨的街上瞬間就安靜了。

霍仿是那種在人群中初中到可以吸引彆人的目光,讓人一眼就看到他的男人。

喧嘩聲少了很多。

變成了男性小販的聲音蓋過了女性小販的。

無論多大年紀的婦人, 看到霍仿這樣的男人時,還是會本能地害羞, 卻又時不時嬌羞地看著他。

可以遮掩掉自己身上從軍的霸氣, 霍仿仿佛隻是一個出眾的貴公子。

尤其這個貴公子走到了一個少女麵前, 竟然體貼的抹掉了她嘴邊的芝麻。

大庭廣眾之下, 他把手指放到了自己的唇邊, 以牙齒咬掉了芝麻。

尤其是一些適齡未婚女子, 羞紅了一張臉,仿佛被這麼對待的人是她們本人一樣,害羞又神采奕奕地相互交談。

“蘇小姐。”

霍仿身後,十分有禮抱著東西,笑眯眯的是張副官。

張副官對於挽挽,接二連三的事情之後,十分刮目相看。

不說上次救了少帥,就憑這次對於國寶的維護,這份家國情懷的胸襟,連男兒也自歎不如。

如果是這樣出色,令人敬重的女子成為少帥夫人的話,少帥所有的下屬都會非常高興的。

少帥這樣的男人,如果隻是和一個門當戶對的,隻知道維護自己地位的女人在一起,從張副官的角度看,是委屈了少帥。

“這是您這次大功的獎勵,您看是不是……”

張副官身後還跟著幾個人,每個人都抱著用彩色紙包起來的盒子。

這個年代隆重的禮物都是這個樣子的。

財來不拒,是挽挽的人生信條。

這麼多獎勵,和她之前想象的一模一樣。

很好。

挽挽害羞了短短一會兒,就被張副官把注意力給吸引走了。

“我帶你們……”

挽挽絲毫沒有表現出什麼“這都是我該做的啦,不用表揚的啦……”之類的,幾位坦然地接受。

對挽挽很佩服的軍中將士們看來,挽挽真是個直接不做作的女孩兒。

其實這家夥就是純粹的貪財而已……

“挽挽。”

挽挽剛轉身,手挽被滾燙的大掌拉住了。

少女纖細白嫩的手腕在男人的大手裡,小得可憐。

挽挽的皮膚很嫩,稍重一點就會留下紅痕。

霍仿握的時候非常注意,順帶用了一點巧勁把她忘自己身邊拉。

少帥真是……偽裝得越來越溫柔了。

誰讓挽挽這家夥吃軟不吃硬呢。

霍仿就是看準了這一點。

稍稍強硬一點她就出幺蛾子。

“挽挽,你剛才是在看這裡的東西嗎?要不要給你買?”

男人低沉有磁性的聲音語調很慢,好像在哄小孩兒一樣。

挽挽一看那些滋滋亂叫的五花烤肉,“買。”

霍仿買東西,自然不可能問挽挽要買多少。

一出手,這個小攤子上所有的肉肉全部現做了帶走。

哪個年代都是有吃貨的。

隻不過沒有專屬名詞而已。

大家羨慕地看著為少女承包了一整個烤肉攤的男人,全身上下都叫囂著,“我要嫁給這個男人!”

等烤肉期間,霍仿慢慢不著痕跡地靠近挽挽。

問她每一種肉怎麼做才好吃。

挽挽對於肉肉如數家珍,等她回過神來,霍仿在無數肉給自己鼓掌的時候已經貼到了挽挽的身後,和她挨在一起。

張副官不由自主笑了。

男人看男人的企圖心,最一目了然了。

挽挽幾乎算一半身子在霍仿的懷裡,尤其是霍仿付錢的時候,直接擦著挽挽的手臂伸出去的。

男人的臉還靠得極接近,柔聲問“這些夠了嗎挽挽?”

挽挽有點臉紅,無聲地點點頭。

少女略帶嬌羞,自己又完全不想承認,眼睛滴溜溜轉的樣子,惹得男人心中一陣波瀾,想把她攬在懷中抵著額頭好好親熱一番,一解心中壓抑已久的相思之苦。

“那我們回去了?”

挽挽還是點點頭。

小惡魔不僅在睡著的時候是小天使,害羞的時候也是,尤其招人喜歡。

霍仿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了之後,小巷子裡炸鍋了。

“我就說嘛,那姑娘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大戶人家養出來的!”

“那是她未婚夫還是情人哪,這男人也太俊了吧!”

“你們懂什麼,肯定是夫妻,大戶人家的情趣,一個追一個跑。”

最後一個把所有人都逗笑了。

但莫名地似乎有點符合挽挽和霍仿的實際情況……

挽挽肯定是沒有聽見這話了,否則這個厚臉皮的家夥會直接惱羞成怒了。

挽挽家很小,平時不覺得,現在這麼多人一進屋子之後,顯得尤為窄小。

於是除了霍仿,所有人放下東西後站在門外。

門被關上了,整個空間就剩下了霍仿和挽挽。

挽挽麵對如此和顏悅色,心平氣和的霍仿反而顯得有點心虛。

要是霍仿怒氣衝衝地質問,這家夥反而會你凶我要比你更凶。

但現在……

“挽挽不打開來看看嗎?都是我親自為你挑的。”

霍仿沒說假話。

挽挽離開的這些日子,霍仿公務上出了一些事情,變得尤為繁忙,空餘的時間一邊忍著被挽挽逃離的怒火中燒,一邊儘心儘力地為挽挽挑禮物。

這些東西都是打著表彰挽挽義舉名號,實際上都是霍仿送過來的。

真正的表彰……隻有一張證書和一枚寫著“民之勇者”的鍍銀獎牌。

與摳摳嗖嗖的獎牌畫風完全不一樣的是那些“獎品”。

挽挽隨便拆了一個小盒子,是一條鑽石項鏈。

挽挽:!!

不要怪她沒見過世麵,上輩子也就電視裡見過這麼大的鑽石。

真正握在手裡的感覺是如此的……

富有而快樂!

挽挽:我就是個廢物,讓金錢腐蝕我的靈魂吧。

霍仿眼中露出暖融融的笑意。

“我幫你好不好?”

霍仿問著好不好,但卻直接起身,拉起挽挽的手把她帶到鏡子邊。

對這家裡的擺設熟悉的好像根本不是第一次來一樣。

挽挽心思沒那麼細膩,沒有注意到。

“我可以自己戴。”

“挽挽你忘了?你不會戴項鏈,這麼貴的東西砸了就壞了。”

霍仿言語裡總是給挽挽挖坑,將她朝著他意願的方向引導。

金剛石一摔就壞那就是假的了。

安靜窄小的民居小屋裡,挽挽被霍仿帶上了那條不知道有多少個零的鑽石項鏈。

這是霍仿和外國某個王室競價,最後以更高的價格拍得的。

霍仿對於挽挽,比挽挽認知到的,淺淺的那一層,要深得多。

鏡子裡的少女乖乖的,被男人點綴著最昂貴的寶石,柔弱得仿佛是被圈養起來的金絲雀。

算了這個比喻不恰當,沒有那麼凶殘的金絲雀……

“挽挽很好看。”

男人在挽挽耳邊輕輕地說。

手不由自主虛虛地攬著少女。

少女的臉色豔若朝霞,的確是很好看。

兩人最終回到桌麵上。

挽挽想道歉,自己不告而彆,她這麼講究的一個人,這件事情的確是做得不太地道。

“對不起。”

挽挽:?

霍仿搶先道歉了。

“對不起挽挽,我不知道你對於搬到我院子裡來的事情這麼抗拒。

貿然提出讓你不舒服了,我很抱歉。”

男人的聲音裡流露著淡淡的自責。

挽挽更加坐立不安了。

其實還是那個春夢的問題。

前世的時候,挽挽差不多是蘇老爹和蘇老媽近四十歲的時候得的女兒,算半個老來女。

她爹媽從小給她灌輸的概念就是要門當戶對,門第太高的人家,將來感情耗儘了之後,要打趴你就是摁一個手指頭的事情。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想要保護自己根本做不到。

那霍仿的家世門第都不是高不高的問題了,是已經高到頂了。

所以按照挽挽以往的觀念裡,他都完全不在考量範圍內的。

說白了挽挽認為是不安全的。

可她卻又控製不住地……

色眯眯的……

說來實在令人慚愧。

“挽挽?你能原諒我嗎?”

霍仿適時地給了挽挽會心一擊。

這麼強大的男人在少女麵前示弱,甚至在隱晦地求她回去。

挽挽壓根就認為是自己的錯,所以根本不存在原諒不原諒霍仿的問題。

挽挽的畫風,實在不適合走心。

“說起來,活佛繡像呢?”

霍仿掩住自己的心思,“已經換地方保存了,藿香山已經不再安全了。”

“少帥,謝你那天跳下去。”

挽挽的聲音很輕,說得雲淡風輕,其實內心已經波濤洶湧了。

表達感激,實在是一件令人羞澀的事情,尤其是挽挽這麼畫風清奇的家夥。

“不客氣。如果換作是挽挽,一定也會這麼做的。”

挽挽思考了一下。

很難說……

傍晚的時候,霍仿帶著人離開了。

走的時候,霍仿被一群人氣勢洶洶的人攔住了。

是一群鼓起勇氣的大娘們。

中間大媽的戰鬥力永遠都是這麼強。

“請問,少爺您是那姑娘的情人嗎?”

為首的肥嘟嘟的大媽問。

問完了,大媽們興奮地互相看。

“少爺”似乎很驚訝於這個答案,但還是矜持地搖搖頭,“不是。”

“那你就是她相公了?”

“少爺”忽然笑了,低頭不語,閃瞎了大媽們的眼睛後,被身後的黑衣男人們簇擁著離開了。

低頭笑等於默認。

到第二天,已經傳出來挽挽是大戶人家鬨情緒跑出來的貴族少夫人,人家親膚婿都來過了。

十八出纏綿悱惻你追我跑的愛情故事在大娘們豐富的想象力中誕生了。

版本越傳越誇張。

挽挽頂著黑眼圈出門,被一群大娘圍在了角落。

大娘們特彆會看圖寫作文。

“看這小臉,昨天晚上沒睡好吧?是不是想相公想的?”

“跟你大娘說說沒事,你大娘都是過來人。”

“誰掏心窩子的,可不能仗著你相公有耐心就胡來,這麼好看的相公,多少小妖精巴巴地等著把你擠掉好自己上位呢……”

挽挽一句插不上話,她眯起眼睛。

她們說的相公,指的是少帥?

臉皮再厚的人都經不住中間大媽們眼神、語言、手勢、肢體的全方位攻擊。

挽挽黑著眼眶紅著臉逃走了。

她們再說下去,該教她怎麼迅速懷上霍仿的孩子了……

挽挽昨天一晚上沒睡好。

收禮物的時候很開心,少帥他們人一走之後,問題就來了。

盒子裡都是像那個鑽石項鏈一樣價值連城的東西。

這麼一個老舊的房子,桌子上隨便地擺著這麼一筆巨額財產,挽挽的心懸得根本放不下來。

原本看自己的小房子怎麼看怎麼滿意。

現在……

門為什麼不是防盜門……

窗戶那邊為什麼看著能爬上來……

陽台上的門怎麼是輕輕一敲就碎掉的玻璃……

挽挽有一種錯覺。

霍仿是故意的。

她又覺得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少帥還是個不錯的老實人。

但……

霍仿就是故意的。

懷揣著這麼一筆巨額財產,挽挽的日子過得提心吊膽。

“蘇姑娘。”

挽挽嚇了一跳,“乾嘛!”

毫不溫柔的口氣。

是一個挑夫打扮的年輕壯小夥,滿身腱子肉,他摘下草帽,一張毫無記憶特點的臉出現在挽挽麵前。

小夥局促地想擋住自己壞掉了的鞋子。

“蘇姑娘,我是住在裡樓下的鄰居。”

挽挽依舊很戒備,“哦,你好。”

“蘇姑娘,大家都在傳……那天那個男的……是你的丈夫……是這樣嗎?”

小夥局促地低下頭。

挽挽平時沒那麼戒備,但現在不同,“跟你有什麼關係?”

“因為我……我喜歡你……所以我想……如果你已經嫁人了……”

“我沒結婚。但是我不喜歡你。”

挽挽直接拒絕。

挽挽一直覺得自己穿的很低調,但實際上她隨意的穿著打扮在這裡的人看來已經是很富貴的了。

挽挽的出現,甚至成了這裡一些小夥的目標。

認為娶到挽挽不僅可以改善生活,還能少奮鬥二十年。

豈止是少奮鬥二十年,少帥能直接讓人略過這輩子,直接快進到下一輩子去。

挑夫壯小夥一聽見那不是挽挽的丈夫,更加認定那是和挽挽一個階層的追求者。

當即開心得道,“蘇姑娘,謝謝你!”

挽挽遇到的一眾大媽之中,有一個大媽特彆善解人意,不認為霍仿是挽挽的相公。

然後挽挽發現那個大媽是那個挑夫的媽。

挑夫是她第五個兒子,他們全家都住在和挽挽家一樣大的樓下。

挽挽是如何發現的,因為他們來提親,並且被少帥撞見了。

吃過晚飯,挽挽怨念地守著自己的財寶。

她覺得自己就是條龍。

守財龍。

外麵忽然熱鬨起來。

挽挽的門被叩響了,“挽挽姑娘!挽挽姑娘開門呐!”

“誰呀?”

挽挽問。

外麵一大堆人笑開了。

挽挽這暴脾氣,有什麼好笑的。

她一開門,被眼前的場景震驚了。

準確來說一片紅。

紅衣服紅木頭等等……

“挽挽姑娘,你有喜事啦!”

“你們乾嘛?”

“提親啊。”

那個“善解人意”的大媽見縫插針,見挽挽想關門,立刻衝上來握住了挽挽的手,滿臉笑容地把她了出來。

“你看看,這麼精神的小夥兒,是我兒子,給他提親,你給大媽當兒媳婦兒好不好?大媽像疼女兒一樣疼你。”

“不好。我不要。”

挽挽推開她,要回家,門被這大媽擋著。

“挽挽姑娘,不是大媽自誇,你看看咱們這一片,還有這麼精神的小夥兒嗎?

我兒子不僅長得好,還勤快,每天上南城那邊的碼頭背麻袋,從來不閒在家裡他們碼頭上就數他最能乾。

你嫁給他呀,絕對會好好疼你的。

這可是莊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婚事。

姑娘彆害羞,大媽給你做主了。”

那個大媽看似和藹,實際上打著看挽挽是一個單身姑娘打著霸王硬上弓的主意。

他們一家早就商量過了。

挽挽必定是受主人家寵愛的丫鬟而不是小姐,現在沒辦法出來了,身上一定很有財產。

正好他們家人多,娶了挽挽之後可以把她的房子分來住。

如意算盤打得溜溜的。

樓下傳來整齊劃一的皮鞋腳步聲。

挽挽這個人,彆人想對她來硬的,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這家夥的嘴炮一般不開,留給關鍵時候。

“是,我也覺得令公子一表人材。除了一個缺點之外,簡直完美。”

少女軟綿綿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好欺負。

壯小夥大約還是真的有些喜歡挽挽的,臉紅,“挽挽,我會對你好的,結婚以後你不用工作,就在家裡伺候我就行。”

大媽很滿意,於是嘴賤地問,“我兒子啥缺點哪?”

“窮。”

少女軟軟的嗓音一出,這幫人原本得意的氛圍僵持住了。

你不是驕傲嗎?你不是能乾又勤快嗎?那就打碎你的驕傲!

那些木頭啊花生棗子呀的估計是聘禮。

挽挽拿起一個塗著紅漆的木飯桶,放著這些人的麵,笑意盈盈地擺成了兩半,扔在地上。

“給我提親,也不知道拿好木頭來,這是什麼?”

挽挽看著瞪大眼睛的大媽,笑著看著她抬高腿直接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