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72小時
“喂, 我跟你說,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柳常在狠狠地道:“隻要我和我爹說一聲,就你爹那個小官, 可沒什麼好果子吃。若是你乖乖地配合我, 我還能提攜你一把, 這該選哪一個,你自己清楚的吧?”
秋晚遲疑了一下,張口就要說話, 第一個字都還沒有說出來, 就聽遠處傳來的小太監的傳報聲:“皇上駕到——”
頓時將秋晚還沒說出來的話給噎了回去。
那道明黃色的身影一出現, 禦花園裡所有人的目光頓時被吸引了過去。柳常在也飛快地轉過了頭, 全部心思都落到了皇上的身上,連秋晚還未說出口的話都顧不上了。
眼看著其他嬪妃已經朝著皇上走了過去,柳常在一急,匆匆忙忙對秋晚拋下一句:“你自己想清楚。”之後,便立刻帶著身邊的宮女朝那邊小步快走了過去。
秋晚鬆了一口氣 。
她遠遠地朝著那邊行了一個禮,卻並沒有和其他人那樣湊過去, 而是帶著晴香一起,找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裡躲了起來。
“主子。”晴香擔憂地看了她一眼:“柳常在她……”
“怕什麼, 你膽子怎麼這麼小, 連我都還沒開始怕呢。”秋晚壓低了聲音, 小聲道:“你可彆忘了我爹師承何人。”
晴香微微思索, 頓時眼睛一亮。
秋父雖然到現在還是一個小官, 可年輕時卻是出彩過的,他師承當代大儒,本是大儒門下最得意的弟子,奈何偏偏秋父天生長了根懶筋,從小念書被催著,趕考被催著,連做官也都是被催著。後來好不容易找了一個清閒的小官,沒有多少晉升的機會,可也沒什麼事,讓秋父最是滿意不過。他老師還恨鐵不成鋼,偏偏秋父當官之後便誰也催不動他,時間一久,秋父當年的才名也漸漸被人遺忘。
雖然對弟子失望,可大儒門中師兄弟的關係卻好得很,秋父的師兄師弟都在朝中有名的很,雖然秋父不愛和其他人走動,可要真的出了什麼事,師兄弟們也不會放著不管。
再說了,秋晚對自己的爹再了解不過,也自信的很,為了安安穩穩地過上懶日子,他肯定不會讓人抓到什麼把柄,攪亂他現在的安穩生活。
“那主子,皇上在那裡,其他娘娘們都過去了,您怎麼不過去啊?”晴香急道:“若是在皇上麵前露了臉,讓皇上記住,主子晉升之日就不遠了,不用看柳常在的眼色過日子。”
秋晚搖了搖頭,又往更偏僻的地方躲了躲。
禦花園大得很,就算是讓整個後宮的嬪妃都擠到這兒來,都還是空曠無比。所有嬪妃都往皇上身邊湊,秋晚往偏僻的地方一站,便誰也不記得她,也找不著她了。
禦花園中的梅花的確是開的甚好,秋晚坐著賞了一會兒花,忽然來了興致,便打發晴香去拿一壺熱茶並點心來。
等晴香一走,她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便直接撩起袖子,手腳並用地往樹上爬。
她跨坐在樹乾上,抱著枝乾用力地搖,花瓣便簌簌落了下來,沒一會兒便將地麵遮掩。秋晚看差不多了,這才又從樹上爬了下來,蹲下身,用手去撥攏地上的那些花瓣。
地麵上覆了一層雪,還沒有人踩過,花瓣落到上麵也是乾淨的很。秋晚美滋滋地收集了一荷包,打算回去讓晴香給自己做梅花糕吃。
“喵~”
軟綿綿的貓叫聲從身後傳來,秋晚回頭看了一眼,便看見三花小奶貓站在自己的身後,歪頭看著自己。
“醜球!”秋晚驚喜額將他抱了起來,親密地蹭了蹭:“你怎麼又找到我了。”
她的話才剛說完,便立刻緊張了起來,抱著小奶貓,警覺地打量著周圍,直到確定並沒有蕭雲桓出現,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你又亂跑,要是皇上知道了,可是會著急的。”秋晚摸了摸它背上的毛:“我陪你在這兒等著,要是沒有人來尋你,我再把你送回去。”她可不敢現在就回去,遇到了皇上事小,被嬪妃們撞見,事情就大了。
這些天的遭遇讓她實在是煩悶,秋晚倒是幻想過自己會受寵,卻沒想過要是受寵了又會有多少麻煩。
秋父是一根懶筋,作為親生女兒,秋晚也和他有些相似,隻喜歡過安安穩穩的日子。
她心情鬱悶,許多話又不能和晴香說,現在這兒空無一人,也隻有醜球一隻小奶貓,頓時將秋晚宣泄的衝動給激發了出來。
她抱著醜球在坐下,一邊給它順毛,一邊小聲地吐槽道:“醜球,你說皇上究竟是怎麼想的,為什麼那麼喜歡貓呢?你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以前的日子多好啊,結果現在其他娘娘天天看我不準眼,想方設法給我使絆子,讓我每天睡覺都不敢睡。”
“喵~”
“你還叫呢。”秋晚戳了戳它的腦袋:“就是因為你,都是你,每次一見著我就朝我跑過來,我怎麼給你使眼色都沒有用,你怎麼那麼笨,你看看你,你可真是把我害慘了。”
“喵~”醜球無辜地看著她。
秋晚歎氣:“算了,你笨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我早就該知道的。你什麼時候能學聰明一些,那我可真是謝天謝地了。不說太聰明,至少也彆老是把皇上的注意力引到我身上來……”
地上未清掃過的厚厚白雪掩去了所有聲音。
蕭雲桓慢慢走近,便聽到那邊背對著他的女子清脆的聲音傳來。
“……要是以後皇上離我遠一些就好了。就像是今天一樣,隻有你來,皇上被那些娘娘們纏著,這樣,我既可以陪你玩,又不會和皇上接觸,也不會遭受其他人妒忌,一舉三得,你說對不對啊?醜球?”
“喵~”
“那你可要記好了,以後隻準一隻貓來,不準將其他人帶來,連皇上也不行,知道不?”
“喵~”
旁邊的高平山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
蕭雲桓微微搖了搖頭,負手在雪地裡站定,光明正大的偷聽著不遠處那位膽子極小的秋常在的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