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五點。
石家父母就起了。
他們兩個的工作在一起。雖然是六點的班, 但工廠比較遠要搭乘四十多分鐘的地鐵必須早起。那邊不是沒有公寓,就是消費太高沒這邊劃算。
兩人準備輕手輕腳的出門。
女兒睡眠淺,一丁點動靜就會驚醒。好不容易放假了, 能多睡一會就讓她多睡一會。然而他們剛出門就看到女兒正在和客廳連接的廚房裡忙活。
刀璽後仰了下頭:“爸、媽,等一下,馬上好。”
她手裡加快速度。
石媽媽手裡拿著兩份便當,伸手給女兒整理了下散亂的頭發, 即欣慰又心疼的說道:“你放假了就多睡一會懶覺, 早飯我們在路上吃就行了。”
話是這麼說, 但他們很少吃早餐。
就為了省一頓飯錢。
刀璽點頭:“好。”
看石媽媽還想說什麼提醒道:“再不出發就要錯過公交了。”地鐵站距離這裡也很遠, 他們要先做十多分鐘的公交再轉地鐵, 到站了還要走一段。
兩人這才忙慌急忙的出門了。
刀璽轉身回了房。
不是繼續補覺, 她醒了就不再睡了。那樣睡眠質量得不到保障,還會越睡越頭疼。昨天裝飾房間的活才乾了一小半,她抽空繼續做一點,等六點霧霾被陽光驅散的時候去晨跑鍛煉身體。這是原身的習慣,為了高考加分。
晨跑一小時。
回家做拉伸等舒緩肌肉的小運動, 完事去洗澡。
繼續裝飾物品。
等到九點的時候她帶著作業本去職業漫畫青年家裡,以一分鐘按一次的頻率開始按門鈴。等了十分鐘就看到頂著雞窩頭掛著濃厚黑眼圈的青年。
遲新看是刀璽。
半磕著眼說了句:“你找個地寫作業,我再補一會眠。”昨夜他熬通宵爆肝, 淩晨三點多才睡著的。
說著又飄了回去。
原身利用假期斷斷續續的給他兼職了三年的臨時工,關係已經很熟了沒必要客氣。刀璽反手關了門, 按照記憶熟門熟路的走向他的繪畫工作室。
遲新租的也是套間。
兩個臥室其中之一改造成了工作室。
遲新的臥室像是普通宅男那樣的豬窩, 不過他的工作室卻收拾的特彆整齊整潔。兩廂對比的話, 臥室能逼死強迫症,工作室簡直是強迫症的福音。
刀璽找了個地方開始寫作業。
高中的作業沒什麼難度,她隻看一眼腦子裡同時浮現好幾種答案。排除掉超綱的解答思路用高中的水平開始做,時間不知不覺的就開始流逝。
“唔…”
刀璽臉頰突然被冰了下。
遲新遞過來一罐冰鎮的飲料,他湊過去瞄了眼刀璽已經做到接近尾頁的作業本,突然誇張的捂著眼睛往後麵蹦了下:“啊,我的眼睛瞎了。”
這是來自學渣對作業的恐懼。
“謝謝。”
道了聲謝,刀璽低頭繼續做作業,學校發的各科綜合作業本已經寫到最後一頁了。她要在今天內把作業全部趕完,然後就能空出大量時間來兼職。
遲新打開自己手裡的飲料仰頭喝了口。
然後問道:“你作業寫完了吧,暑假有什麼安排麼?”
刀璽寫完最後一筆。
手上收拾著東西,嘴上回答道:“送外賣。”
“噗…咳咳咳…”
遲新捶了幾下胸口才緩過起來,滿臉的驚愕:“送外賣?!”
刀璽和他對視。
很認真的點頭道:“嗯,送外賣。”
這是她排除了很多職業的最終選擇。
遲新知道這姑娘注意真,隻要下定決心就會去一門心思的做下去。同時想到她這樣做的原因估計是為了減輕家裡的負擔,同情又心疼的說:“送外賣賺的是很多,但隻有加入平台才能賺錢,兼職的話你年齡不夠吧?”
這姑娘從來不怕苦,他也就沒說背後的心酸。
未成年確實是個硬傷。
刀璽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所以需要你幫忙注冊個騎手身份。”
這也算是漏洞之一吧。
隻在審核注冊的時候符合要求,隻要把餐點送到完成任務,至於之後是人是狗在送餐並不關心。
“你的眼睛和我有些像,到時候我再帶個口罩就看不出來了。”刀璽伸手在頭頂比劃了下,戲謔的說:“正好,你的個子還和我相仿。”
遲新炸毛了:“我一米六七真是對不起了!”
刀璽微笑。
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伸出手指搖擺了下:“不不不,兩個月前我們曾一起去體檢過,你實際的身高勉強算上呆毛也隻有一米六六點五,並沒有一米六七。而且你已經是快奔三的老大叔了,再張個基本不可能了。”去醫院體檢是遲新公司給的福利,反正是免費的就帶著原身一起蹭了一次。
遲新捂著心口:“……”
紮心了。
他誇張的自我戲精了會,就開始說正事:“那擇日不如撞日,我剛好知道附近有家比較靠譜的外賣站點。”他抬手看了眼手機時間:“額,現在到飯點了,我們先去吃飯,然後順帶過去注冊騎手。”
對於她是不是一時興起沒想過。
她每次做決定都是深思熟慮,家庭的困難讓她早熟的不像是個小孩子。
刀璽真誠的說了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