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新撓了下頭。
然後看著手指縫中夾雜的頭發陷入沉默。
“啊——”
他發出一個短促的音。
刀璽手上快速的用毛筆沾染了墨水在空白區域塗抹著, 見此刻意勾唇露出一個誇張的嘲諷笑容吐槽道:“大叔,不用懷疑,你開始變禿了。”
原身某些時候言辭很毒…犀利。
作為一個演員的基本素養,刀璽會完美的秉承人設。比如在和好朋友聊天的時候找到‘紮心’的機會就掏刀子, 找到槽點就‘惡意’口吐芬芳。
隻有摯友才無顧忌。
所以她才不是為了樂趣而不放過任何一個‘攻擊’機會。
遲新捧著頭發。
他一臉仿佛傳教士般虔誠的模樣反駁道:“我那是掉頭發麼?不, 那是人體中的垃圾和雜質!隨著它們的不斷掉落, 我也將會逐漸變為強者!”
還凹了個飛天的姿勢。
刀璽臉上帶著微笑祝福道:“那祝你成為強者中的王者。”
遲新:“……”
這是在詛咒他脫發麼?
刀璽笑容更加燦爛,擺了個羔羊信徒祈禱的姿勢,並且很肯定他的猜想用力又插了一刀,這次一擊致命:“我相信, 您的王者光(重音)輝一定會光(超重音)耀四海,成為光(超超超重音)明之神在人間的代言人。”
遲新:“……”
這就是在詛咒他脫發!
禿頂算什麼?
至少還有頭發,現在直接升級成加強版的光頭!
詭辯不過毒舌少女。
遲新為了不自取其辱下去, 強行轉移話題:“對了,你今天送外賣有沒有遇到難產的客人?”不過話問出來之後眼神裡是真的帶著關心之色。
刀璽點頭。
她並沒有隱瞞的說出了事實的前情:“今天有位上帝在高檔KTV包間點了三份特□□小,並且拒絕出門取。”
遲新當即憤憤道:“艸, 這就是為難人!”
小規模的ktv或許還有機會送進去,這種高檔的幾乎沒可能。這種高檔場所為了提高逼格裝修的肯定很豪華,比如房間鋪設地毯。麻小這種帶油汙的東西沾染到地毯之後很難清洗, 要是清理不及時搞不好還會報廢一整張。
隨即又關心的問道:“後來呢?老板給你退了麼?”
他怕這個惡意時間打擊到小女孩的沒見識過社會黑暗的心。
刀璽抬高下巴。
滿臉一副驕傲孔雀的模樣:“我是誰, 當然送進去了。”
遲新好奇了:“怎麼送進去的?”
刀璽眯眼笑:“秘密。”
遲新猜想她可能是換了套衣服然後裝作客人進去的,越想越可能。內心也相信認定了是這個答案, 也沒繼續追問了, 讓小女孩保持一份神秘感。
這個問題放開。
他惡狠狠的道:“哎, 真想教訓他們一頓。”
刀璽微笑:“所以我報警了。”
遲新:“啊?!!”
這什麼操作?
不接外賣故意整人警察也不會去管的。
刀璽眼眸微暗了下。
然後又勾起唇笑的惡劣:“我注意到其中有個人的手臂上有很多針眼疑似是吸.毒患者,他們幾人的行為又有些瘋狂疑似在聚眾吸.毒,我身為好市民遵從法律規定及時上報警察叔叔。嗬嗬,他們現在大概還在拘留所吧。”
遲新:“……”
可怕。
瑟瑟發抖。
以後還是不要在小惡魔麵前皮了。
皮皮蝦很美味。
皮過頭了可是會被吃掉的。
遲新摸了下躁動的心,讓它安靜下來。他扯過一張已經畫了一半的原稿人設圖,提筆,腦子裡卻空空如也不知道該怎麼下筆了。
“神秘的花紋…畫個符咒?”
刀璽頓了下。
她道:“我有個構思。”
遲新很痛快的把手中的那張人設圖推過來:“試試。”當助手期間他也教過她一些繪畫的技巧,偶爾一些簡單的背景畫也會讓她練手放手去畫。
就算畫壞了再畫一張就是了。
刀璽看了眼。
是位手捧著水晶球穿著長裙的少女,讓遲新愁的是她裙擺上的花紋要展現出一種神秘感。他肝了一晚上,想了十幾種花紋都覺得差了那麼點味道。
刀璽直接用手中的毛筆在中心畫了個符號。
很抽象。
但帶著種矛盾又和諧的美感。
然後把紙再次推過去:“你廢棄的二版星座紋路點綴在周圍就可以了。”
遲新看了眼。
“啊——”
他再次發出一聲短促的音,接著似乎是爆發了靈感,手持著筆飛快的在紙張上繪畫著。此時他陷入某種‘創作’的狀態,會無意識忽略周圍。
刀璽看了眼表。
九點45分。
現在回去洗個澡剛好十點入睡。
遲新還沉浸在工作中,刀璽把手裡的原稿整理好放在旁邊。她沒有打算對方的思路,輕手輕腳的關上門離開。沒有下樓,而是直接走上了遲新所在公寓的最頂層。她推開平台門,在靠近邊緣的地方就開始加速助跑。
很輕鬆的就跳過了兩棟公寓之間三米遠的間隔。
兩人住的公寓緊挨。
推開自己居住公寓的平台門,走到自己房間門口,她隻花了二十三秒就回到了家。公寓緊挨,也隻是部分建築物重疊。兩棟公寓正門開在相反的方向需要繞路,不然從四樓下來繞一段路走過來再爬五樓怎麼都要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