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白淺開口, 竇思武先攔在了白淺麵前,氣急地喊了一聲:“娘!”
可是竇夫人卻看都不看兒子一眼, 隻扶起了摔倒在地的嫣兒, 關切地問:“怎麼樣?沒事兒吧?”
嫣兒似乎被撞得不輕,眼淚劈裡啪啦地往外流,不過卻是強作堅強的光景道:“姨母, 您彆發火了,想來她也不是故意撞我的……”
這話說得,內裡的含義便甚大了,既顯得了自己的賢惠體貼,又是含蓄地點出自己的確是被白淺撞倒的。
若是換了旁的場合, 白淺都懶得跟這種嘰嘰歪歪的多言,不過一大腳踹出去罷了, 讓她比較一下若是故意的該有多麼的傷筋動骨。
可?前濁騁輝綾閭篷妓嘉淥倒蓋諄劑瞬。喚K膊幌胍喚畔氯? 活活將竇夫人氣死, 讓竇思武成了沒有娘親的, 所以乾脆轉過頭, 看都不看那柔弱的小表妹,隻打算忍下這口氣趕緊回行宮去。
不過薑秀潤卻見不得淺兒受委屈, 更何況這般情景, 竇夫人似乎也不打算善了的樣子。
於是她走過去,皺眉去碰白淺的衣袖, 然後開口道:“白將軍,那袖子上的明珠怎麼少了一顆?”
白淺心道:不是剛被您一把給扯下去,塞到荷包袋裡了嗎?
不過主仆二人的默契,甚是純熟,是以她隻假裝不解道:“奇怪,方才還在,怎麼這會兒便沒了?”
聽到這,薑秀潤繃著臉轉頭對這那嫣兒道:“敢問這位姑娘,有沒有看到孤的將軍袖子上的明珠?那珠子金貴,乃是當今陛下恩賞之物,若是丟了,豈不是冒犯了龍顏?”
竇夫人一聽,急了道:“明明是她撞了嫣兒,怎麼反過頭來卻跟嫣兒討要起東西來了?”
薑秀潤倒是一副好脾氣的模樣,笑著道:“這位姑娘方才若是不小心,刮蹭掉了白將軍身上的明珠,隻要還來便無妨。隻要沒將它碰壞,回去命侍女縫補上便是了。”
話說得甚是大度客氣,可是就差在那個竇家小表妹的臉上刻下一個大大的“賊”字了。
竇夫人沒想到這位波國的女王竟然這麼無賴,張嘴就含血噴人。這氣憤之下,就要伸手去指薑秀潤。
可是薑秀潤卻趁著她發作之前,沉下臉問一旁在刑部當差的同窗道:“我乃波國貴客,隨行的將軍亦是尊貴無比,有人在行走時冒犯了大齊貴使,該當何罪?”
一旁的同窗也是有眼色的,從善如流,利落答道:“輕者鞭撻二十,重者收監流放……若是有偷盜行為者,數罪並罰。”
竇夫人這下子可嚷不出來的,她當然知道這位波國女王據說深得陛下的愛重。
這嫣兒被撞到,原本也是無足輕重的小事兒,若是真被這位波國女王胡攪蠻纏地鬨到刑部去,吃虧的肯定是嫣兒。
如此一來,竇夫人隻好忍氣吞聲道:“方才既然是彼此無意,嫣兒又哪裡會看到明珠,大約掉到了哪裡,還請這位白將軍自己找找吧。”
薑秀潤看在竇同窗的麵子上,也不想跟竇夫人在場麵上鬨得太僵,隻微微一笑道:“都道竇夫人明事理,果然名不虛傳,既然是彼此無意,那也不必什麼道歉,我自派人上下找尋珠子便是。”
說完,她便帶著白淺揚長而去。
竇思武也想跟去,卻被竇夫人一把死死拉住,含怒道:“往哪裡去?是怕我不被氣死在這樓上?”
竇小將軍倒是知道自己的娘親足有被氣死的本錢,是以老?盜糲攏徽駒詿氨擼宦紡克桶濁乘淺そ稚弦宦紛噅丁?
再說這主仆二人,離開了酒樓之後,薑秀潤少不得要開解白淺。
可白淺倒是心平氣和的樣子,反而開解薑秀潤道:“主子放心,那等子雕蟲拙計,我豈會放在心上?那表妹左右就是那等子的小家子氣了,難登大雅之堂,將來竇思武若真是被他母親迫得急了娶了她,也難歡喜上她。”
薑秀潤沒想到白淺想得那麼開,不禁再次為自己的同窗掬一把同情之淚。
就在這時,街市上的人突然朝著城門處走去,薑秀潤聽著一旁的人說,是宮裡專門與民同慶的禦燈放出來了,同時還有宮戲上演。宮戲平日裡隻在宮中演給皇帝和妃嬪的,偶爾會有些重臣或者親近的臣子被皇帝邀請一起賞戲。
在這正日裡,齊王卻是破例將宮裡的戲班派了出來,給齊朝百姓觀看。百姓們自然是想看看宮中的帝王妃嬪看的什麼戲,呼啦啦的人流都擁了過去。
薑秀潤隨著人流來到城門處,那裡已經搭好了高高的戲樓,下麵圍滿了百姓。薑秀潤隻能停留在遠處。好在戲樓高大,就算站在遠處也能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