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浮空(十四)(1 / 2)

相傳浮空境是數萬年前的某位大能飛升時留下來的紫府秘|境,此人修為極其強大,卻一直壓著遲遲不肯飛升,故而紫府比尋常飛升的修士大上許多。

鬥轉星移,幾萬年後,這紫府形成的秘|境已然成了龐然大物,迄今為止,十七州的修士們還沒能準確測量出它到底多大,有說它隻不過二州之大,也有說幾府之數,更有甚者說這秘|境囊括了整個十七州,覆蓋在上空與八卦陣遙相呼應……

浮空境低階修士根本無法進入,高階修士就算是能進來也是九死一生,這些說法始終沒有得到驗證。

但是浮空境很大這一點毋庸置疑,這也是為什麼寧不為和褚峻如此不擇手段找人的原因,若是用尋常方法,等找到人,他們可以直接給這幾個孩子收屍了。

從陣上看,馮子章離寧不為和江一正並不遠,但是寧不為接連用了十幾個傳送大陣,也足足花了兩個時辰才到了地方。

隻見一座氣勢恢宏的府邸坐落在高山密林之間,和那座巨大的宅院相比,人站在麵前仿佛微不足道的一塊磚頭,而這宅院四麵的院牆上被枯黑的樹枝覆蓋,未及宅前便已能感受到濃重的血腥味,陰風呼號間似有無數哭聲隱隱傳來。

雖然很不是時候,但江一正還是忍不住吐槽,這股陰邪之氣跟她爹的那個百骨千鬼陣像是同宗同源不分彼此——

竟然給她一種很安心的錯覺。

“爹,子章就在這宅子裡嗎?”江一正問。

“嗯。”寧不為轉身往她腦門上拍了幾張符,道:“等會兒不管發生什麼都彆出聲,也什麼都不要做,記住了嗎?”

江一正緊閉嘴巴,使勁點了點頭。

寧不為往自己身上拍了張符,帶著江一正落在了那座府邸的正院裡。

那宅院原本蛛網密布灰塵漫天,但是從他們兩個落下的瞬間,周圍的一切像是突然活了過來,無數嘈雜喧鬨的人聲由遠及近,空無一人的院中突然變得熱鬨起來。

院中張燈結彩,紅綢遍布,來往的人大多穿著統一下人服飾,然而那些人雖然忙碌,臉上卻並無一絲喜氣,反而有種陰沉的蒼白。

寧不為和江一正站在他們中間仿佛變成了透明人,一旦碰上就自動繞過了他們。

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鬟手中端著茶盤,步履匆匆的往內院走,寧不為跟在她身後,示意江一正跟上。

兩個人悄無聲息跟在她身後,就見那小丫鬟進了內院,敲開了緊閉的院門,被四五個丫鬟迎進了房門內。

“如何?那嚴家公子可醒過來了?”丫鬟們七嘴八舌地問。

“醒是醒過來了,隻是……”那小丫鬟支支吾吾不肯說。

“醒是醒過來了,隻是那嚴流光放出話來,說當年定好的是咱們晏家的大小姐晏錦舟,斷不會娶二小姐過門!”那小丫鬟生氣道:“他以為自己是誰?那麼多宗門世家子弟求娶咱們二小姐……”

這時紅帳被人一把掀開,一個穿著喜服眉眼豔麗的女子麵帶怒色,“她晏錦舟早就叛出家門,他嚴流光情深不悔,當初倒是彆應下和我的婚事,偏偏今天提出來,他當我晏錦書是什麼人!?”

“小姐息怒!”幾個小丫鬟紛紛跪了一地。

晏錦書將手中的紅蓋頭一扔,提著劍便要出門,一群小丫鬟花容失色,紛紛上前阻攔。

“小姐萬萬不可!”

“小姐!!”

“二小姐!大小姐回來了!”

晏錦書麵色一變,手中的劍頓時攥得更緊,冷笑道:“好啊,早不回晚不回偏偏今天回來,她是打定主意讓我不痛快!”

這下誰都沒敢阻攔,晏錦書提劍便去了前廳。

躲在角落裡的江一正看向寧不為,用眼神詢問:爹,咱們要跟上去嗎?

寧不為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紅蓋頭,帶著她一起跟了上去。

他們緊跟著晏錦書一起到了前廳,隻見前廳裡站著一男一女,那女子身量高挑,一身黑衣乾淨利索,半長不短的頭發被隨意紮在腦後,眉眼鋒利,看人的時候卻自帶三分笑意。

而她身邊站著的那名男子——江一正瞪大了眼睛,伸手指著那人張口就要說話,被寧不為一把捂住了嘴。

晏錦舟身邊的那個男子和寧不為長得一模一樣,不,那就是寧不為,隻是通身的氣質與現在不同,看著更為嚴肅沉穩,甚至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江一正拚命點頭示意寧不為自己不會喊,寧不為才鬆開了手。

而另一邊,晏錦書正在義憤填膺地質問晏錦舟,“晏錦舟,你到底什麼意思?!”

晏錦舟笑眯眯地往椅子上一坐,打量了晏錦書一圈,笑道:“沒什麼意思,就是聽說妹妹今日和嚴流光成婚,我特來道喜。”

站在她身後的那個寧不為抱著刀一言不發,但看表情像是隨時準備拔刀殺人。

“道喜?我看你是專門來看我笑話的吧!”晏錦書拿劍指著她,恨恨道:“嚴流光昨日受了重傷今日才醒過來,醒來便說非你不娶,你敢說此事與你無關?”

晏錦舟詫異道:“咦?他竟說非我不娶?”

晏錦書看向她的目光恨不得滴血,“我的丫頭親耳聽見的!”

“嘖,看來揍得還太輕。”晏錦舟端起茶杯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不為。”

“是,師父。”站在她身後的寧不為上前一步,朱雀刀出鞘,冷聲道:“剝皮還是抽筋,您說。”

“嘖嘖,年輕人彆火氣這麼大嘛。”晏錦舟轉了轉手上的茶杯,笑嗬嗬道:“把人給我綁來,我親口問問他。”

寧不為應聲而去。

晏錦書麵色難看道:“流光受傷果然和你有關!”

“自然,我這個人向來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晏錦舟翹起二郎腿,似笑非笑道:“當年你設計陷害我逼我離家,你娘又親手逼死我娘,爹他坐視不理默許你們母女二人為非作歹,我這心裡自然是很不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