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餓死鬼(1 / 2)

“現在幾點?”

“七點。”

費秀繡翻了個白眼,十幾分鐘內,司弘業問了十幾次時間,頻頻打斷她看視頻。

她忍不下去了:“小司又不是一個人出門的,能出什麼事。”

“再說了,你就不能打電話問問他什麼時候回來麼?”

司弘業板著臉:“我擔心的是那個小兔崽子麼?我是擔心修之!”

說起陸修之,費秀繡眼皮跳了跳,擠出笑容:“修之你就更不用擔心了。”

結婚幾年,司弘業對妻子的脾氣很了解,皮笑肉不笑一定有事。

他問道:“修之怎麼你了?”

費秀繡抬手指著自己妝容精致,完全看不出年齡的臉:“我這麼年輕漂亮,年紀隻不過比他大個四五歲,他居然叫我阿姨?”

“頂多叫個姐姐吧?”

司弘業:“……你今年32,修之25歲。”

費秀繡嗬嗬一笑:“四五六七八歲要叫阿姨了?那我是不是得喊你爺爺?”

司弘業:“……”

“現在幾點?”

費秀繡又翻了個白眼,掏出手機,撥通司懷的電話:“小司,你什麼時候回來?”

“早就回來了。”

司懷站在門口,懶洋洋地看著沙發上的兩人。

司弘業唰地站起來:“你回來多久了?”

知道他想問什麼,司懷實話實說:“好一會兒了。”

“放心,不該聽的都聽見了。”

司弘業嘴角抽了抽,為了保持住父親的形象,立馬轉移話題,先發製人:“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了?!”

“你看看這都幾點了!”

司懷哦了一聲,輕飄飄地說:“早點回來的話,聽見的不是更多了麼。”

司弘業麵不改色,繼續轉移話題:“修之呢?和你一起回來的麼?”

“你怎麼不讓他進來坐坐!”

司懷嗤笑一聲,搬出司弘業自己說過的話:“這都幾點了,這麼晚還請人家來坐坐?”

每一句話都被懟回來,司弘業的怒氣蹭蹭蹭往上漲:“小兔崽子!”

如果是在平時,費秀繡肯定要勸司弘業了,但這會兒她還有些生氣,插嘴道:“小司是小兔崽子,那你是什麼?”

“我是你丈夫!”

“好啊

司弘業,你罵我!”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頗有種小情侶吵架的既視感。

司懷撇撇嘴,頭也不回地上樓。

回到房間,他先把書包裡的魂瓶拿出來透透氣,再找出三根香點燃,插入放在祖師爺牌位邊上的銅製小香爐。

三根香平整直立,緊湊在香爐正中,火苗上竄,色澤明亮,空中泛起淡淡清雅的沉香。

“祖師爺,這是咱們表弟的香火,看見這魂瓶了麼,也是他捐的,價值二十萬呢……”

司懷說了一遍昨晚五奇鬼的事情,香的火苗四濺,隱隱約約可以聽見燃燒的啪啪聲。

見祖師爺聽得開心,司懷摸了摸兜,掏出一個小紅本,翻開說:“還有件更開心的事。”

“我領證了,就和住在對麵的那個陸修之。”

司懷頓了頓,想起白天和陸修之的對話。

“陸先生,我看今天是個黃道吉日。”

“宜嫁娶?”

然後午飯結束,他就和陸修之去領證了。

這就是得道高僧的風範,雷厲風行,說走就走……

香灰濺到手背上,不燙不痛,隻是溫溫熱熱。

司懷回過神,絮絮叨叨繼續和祖師爺聊天:

“他體質好像很特殊,陰氣比鬼還重,和他呆在一起鬼都主動來找我了,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發揚光大咱們道天觀,走出亞洲,走向世界……”

說完自己和陸修之的事情,司懷忽然感覺肩膀有些沉重。

從今天開始,他不僅要發展道觀,還要養家糊口。

這讓原本就不富裕的他,雪上加霜。

…………

之後幾天,司懷都在家研究師兄留給他的筆記本。

筆記本記載的是師兄修道多年的心得體會,陣法咒術符籙等等,師兄活著的時候,司懷已經掌握了大半,自從師兄去世,他就很少翻開這本筆記本了。

翻了翻咒術的幾頁,裡麵有好幾個招魂引魂術法,引魂咒、招魂香……

司懷咬著筆杆,沒有嘗試。

一方麵是因為他的陽氣,這些咒術師兄以前嘗試過,隻要他在場,全都沒用。

另一方麵,引鬼的時候鬼會顯形,家裡不止他一個人。

嚇到司弘業就算了,萬一嚇到煮飯阿姨怎麼辦?

司懷提筆沾了點朱砂,隨意地畫了幾張引魂符

忽地,房間門被打開。

司弘業走進臥室,看見桌上放著的魂瓶、朱砂等等東西,氣不打不一處來:“混賬!整天在家搞這些歪門邪道!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趕緊給我去學校!”

司懷看都沒看他一眼,靠著椅背,懶散地畫符。

司弘業氣急敗壞地吼道:“讓你去學校你沒聽見嗎!”

司懷:“聽不見,聾了。”

“混賬東西,你就是這樣對你爹說話的麼!”

“那應該怎麼說話?”

司懷撩起眼皮,淡淡地說:“你教教我唄,我媽到死都是一個人,沒學過怎麼和爹說話。”

司弘業怔在原地,嘴唇動了動,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司懷瞥了他一眼,把魂瓶、牌位、筆記本等重要的東西裝進書包,扭頭離開司家。

司弘業連忙問:“都這個點了,你去哪兒?”

“學校。”

司懷單肩背著包,趿拉著拖鞋,徑直走到陸家。

剛走進院子,管家神出鬼沒站到他身後:“司少爺。”

司懷一邊往裡走,一邊問:“陸先生在嗎?”

“在的,請跟我來。”

走進客廳,陸修之正好下樓。

他穿著一身藏青色緞麵睡衣,隱約可以看出流暢的肌肉線條,他雙手搭在樓梯扶欄上,靜靜地看著司懷。

司懷仰著頭,和他對視一眼,慢吞吞地說:“我來履行婚後義務。”

陸修之眉梢微抬:“什麼義務?”

司懷想了想:“一起住的義務。”

陸修之不動聲色地打量,見他穿著居家短褲,身上隻背了個書包,其他什麼都沒帶。

明顯是臨時做的決定。

“婚姻法並沒有同居的義務。”

司懷不淡定了,睜大眼睛:“啥?”

這是拒絕嗎?

大和尚難道發現他居心叵測了?!

陸修之緩緩道:“但是你可以行使同居的權利。”

“陳叔,帶他去客房。”

司懷脫口而出:“剛結婚就分房睡嗎?”

說完,他連忙補充道:“分房睡好啊,我們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間,保持適當的距離可以增進雙方的感情。”

不等陸修之說話,司懷急匆匆地跟上管家的步伐,走向二樓房間。

小區彆墅構造相同,陸家內部構造和司家大同

小異,房間也是。

最大的差彆就是因為陸修之的陰氣,陸家很涼快,偌大的彆墅,哪兒都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