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像是、是人骨頭……”
女研究生不信,撇撇嘴，對高個男研究生說：“孟淳你看錯了吧，咱們這個墓是宋代。”
“活人殉葬從春秋戰國開始就不太有了,怎麼可能出現人骨頭。”
“可能周圍村民自己家養牛啊羊啊骨頭吧。”
名為孟淳高個男生小聲說：“學姐你自己都說了，不太有，又不是沒有。”
陳福鴻皺了皺眉：“確像是人肱骨。”
“年紀應該不大。”
女研究生這下不說話了,咬著牙憤憤地踹開地上石子。
陳福鴻結果孟淳手裡工具,用刷子小心翼翼掃開覆蓋在骨頭上黃土。
黃土散落，隻見白骨表麵印滿了淺淺複雜紋路，兩端關節麵是一麵漆黑,中心帶有白點,一麵死白，中心帶有黑點，十分詭異。
如果是用死人骨頭,將其煉製成這樣……為什麼要埋在這裡？
如果是活人，這骨上花紋……
光是想象，眾人不寒而栗。
陳福鴻仔細看了會兒,沉聲道：“這塊荒地先不要動了,這個骨頭年份不長,不可能是墓室殉葬，我和汪老師說一聲,先去報警,附近可能還有其他人骨。”
司懷眯了眯眼睛,掃視一圈周圍,沒有發現其他陰氣,至少這塊地裡沒有其他骨頭了。
他一偏頭,隻見小青站在旁邊,直勾勾地看著地上那截骨頭。
司懷走過去，小聲問：“餓了嗎？”
小青乖乖點頭，依舊盯著骨頭。
司懷：“哥哥給你點外賣，那個骨頭不能吃。”
小青搖頭：“不吃，這是人。”
“司老師，你在和誰說話？”孟淳走到司懷背後問道。
“我在自言自語。”
司懷敷衍地說了一句，扭頭問他，“這裡能點外賣麼？”
“可以啊，你地址就填餘鎮發掘站就行了，就是前麵那院子，上麵把整個院子都租下來了……”
孟淳一邊說一邊帶著司懷往前走。
發掘站院子很大，院子外還有一個小型豬棚，放著不少工具，院子裡共有三間平房，門上貼著工作間、休息間、雜物間牌子。
路過工作間，司懷腳步一頓，多看了幾眼。
裡麵放置著各種瓶瓶罐罐、石頭等等，滿屋子陰氣，屋外都能隱約聞到那種腐朽味道。
這味道有點熟悉，司懷一下子想不起來在哪裡聞到過。
見他盯著工作間，孟淳解釋：“那裡麵都是這幾天挖出來東西，這個古墓墓主是誰暫時還不清楚，不過我估計肯定是個大佬。”
“大家兩三天時間就找出了這麼多，比我當初一個月找到還多呢……”
司懷愣了下：“裡麵都是墓葬東西嗎？”
孟淳：“是啊，味道有點難聞，你得忍忍。”
“不難聞。”
司懷歎了口氣，幽幽道：“這都是金錢味道。”
孟淳：“……”
小青看了眼工作間，小聲問道：“司懷，那些東西很值錢嗎？”
司懷扭頭問孟淳：“那些古董值多少錢啊？”
“工作間大多數都有殘缺，值不了多少錢，一個就小幾萬塊吧，貴重昨天送去博物館了。”
小青不懂小幾萬塊購買力，茫然地看向司懷。
司懷對他說：“一份外賣二十塊，三萬塊就能買一千五百份。”
一千五百，就是四年。
小青驚呆了，一個破瓶子，居然這麼值錢？
外賣很快就到了，考古突然牽扯到命案，幾個研究生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都有些恍神。
沒有人注意到司懷點了兩份外賣，其中一份筒骨湯一眨眼功夫就被吃完了，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孟淳是個自來熟，回過神，見司懷神色如常地吃著飯，忍不住問：“司老師，你們修道是不是經常看見屍體骨頭什麼？”
司懷搖頭，實話實說：“沒有，還是人比較多。”
“那鬼呢？”
孟淳好奇地問：“你們看得見鬼嗎？這個世界上真有鬼嗎？”
司懷正要說話，女研究生放下筷子，翻了個白眼：“哪來鬼，孟淳你能不能好好吃飯，彆倒人胃口。”
“道教是宗教，宗教產生就是統治者為了鞏固政權，你書讀到哪兒去了？”
司懷瞥了眼她身旁小青，開口道：“有。”
女研究生看他：“什麼有？”
“有鬼，你邊上就坐著一個。”
女研究生雖然不信鬼神，但冷不丁有人說她邊上有個鬼，還是怪滲人。
忽然覺得右側是有些涼颼颼，她臉色變了變，不悅地說：“我吃完了。”
說完，她用力地拉開椅子，轉身走進洗手間。
休息站洗手間隻有一個，不分男女，大家公用。
女研究生洗完手，窗外倏地飄過一道白影，伴隨著奇怪聲響，陰森森冷風鑽進來，凍得她打了個激靈。
她掀開百葉窗望出去，外麵空無一人。
女研究生走到主間，瞥見司懷穿著白色T恤，理所當然地以為剛才白影是司懷。
她冷笑一聲：“幼不幼稚啊。”
剛點開迪迦奧特曼孟淳默默地關上手機。
“還裝神弄鬼。”
女研究生譏諷一句，走出休息間，手機鈴聲響起。
是她追求者。
女研究生嘴角揚起，接起電話，故作冷淡地說：“李文帥，我不是說過這幾天很忙嗎？”
“你那個室友？見到了，確不怎麼樣，還說世界上有鬼什麼。”
“剛才還裝鬼嚇我，無語死了，以為我是哪種弱不禁風小女生麼，那麼容易被嚇到……”
女研究生一邊抱怨，一邊走出院子。
忽然聽見一陣吱吱噠噠聲音，像是穿著木屐走路聲音，項目人員穿都是運動鞋登山鞋之類，不會有人穿木屐。
女研究生循著聲音過去，走到豬棚前，看到豬棚深處有個模糊人影，身型不高，像是個小孩。
“我還有事，掛了，等會兒和你說。”
女研究生掛掉電話，推開豬棚柵欄門，皺眉道：“小朋友，這裡不是你玩地方。”
“快點出去。”
人影背對著她，一動不動。
女研究生厲聲道：“你沒聽見我說話嗎？”
人影微微晃了晃，依舊沒有動。
女研究生氣得大步走過去，一把抓住他肩膀：“喂，你聽見——”
下一秒，聲音戛然而止。
她張大嘴巴，雙腿發軟，跌倒在地上，驚恐到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人影回頭後，竟是一張成年男性臉，麵容醜陋不堪，沒有鼻子，隻有兩個洞，嘴巴歪斜，發出吱吱噠噠聲音。
感受到女研究生身上生氣，他鼻子上兩個洞擴大幾分，貪婪地湊了上去。
…………
休息間
陳福鴻轉了一圈，沒發現女研究生身影，問道：“洪子怡不在麼？”
孟淳點頭：“她剛剛出去了，就沒回來。”
陳福鴻皺了皺眉，對幾人說：“那個骨頭已經鑒定過了，是個小孩肱骨，是最近幾個月死亡，警方正在調查最近丟失孩童。”
聽見小孩，司懷下意識地回頭，剛剛坐在椅子上小青不知什麼時候走了，不在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