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邦邦胸肌把她的鼻子撞得生疼，兩隻眼睛生理性水霧彌漫，濕漉漉的。
這個姿勢看起來像是她整個身體都鑽進對方呢懷裡，鼻間全是陌生男人的味道，帶點肥皂的清香，對方心跳得同樣劇烈。
她臉刷一下通紅:
“對不起！”
柳康飄忽得像個遊魂，被女孩不小心撞到過的地方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燙得很，心跳更是像千軍萬馬在奔騰，根本停不下來。
五秒鐘的短暫時間成了最漫長的煎熬。
聽見女孩的甜音道歉，聞著明顯與男人不一樣的縷縷幽香，乾燥的手掌心已汗得不行，他張了張嘴巴，三秒後聲音才從喉嚨裡擠出來。
“沒關係。”
地鐵一直很擁擠，終於弄懂網友們所說的“擠進地鐵前還是小仙女，擠完出來後淩亂得像被家暴了幾年的怨婦”是什麼意思。
幸而這是個冬季，封閉空間內味道還不是最難聞的時候，但不可避免出現一些低素質的人，男女老少都有，弱者很容易被欺負。
柳康身體健壯，力道很大。
他一直儘力把女孩護在一定範圍內，很風度地儘量減少二人間的身體觸碰，必不可免的一些接觸讓他緊張得滿頭大汗。
等到移動到有立著金屬扶手柱的地方時，葉彤彤也終於不用立地身根。
“謝謝。”她很真摯。
不敢看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柳康的視線直視她粉生生的小耳朵，他的詞彙量永遠匱乏，“不用謝，這沒什麼。”
葉彤彤彎唇笑了笑，小嘮叨一下。
內容主要慶幸搬家的首次出門就能遇見這麼帥的兵哥哥。
聽著銀鈴般清脆聲音的誇讚，柳康的眼睛亮了亮，不管怎樣，能得到被幫助人的感激，對任何人都是一件雙倍幸福的事情。
他們兩個在同一站下，在同一個地鐵口出去，進入同一撞商務寫字樓。
一個去了最低樓層某家才40平方米空間的小安全顧問公司，一個去了頂層樓視野開闊的成人高考自考專業培訓機構。
後者回憶著前者按下的樓層若有所思。
“成人高考嗎？”
“嘀咕什麼？”一隻手搭上柳康的肩膀，一個笑容燦爛的方麵青年湊過來道，“康副班長也有興趣去參加成人高考？”
另一個小眼睛的獨臂青年麵苦道:“一看書就頭疼，繼續讀書我們還是算了吧！還不如讓我跑五公裡鍛煉呢！”
這時，一個負責主管推門進入，清了清嗓子道:
“都彆扯著亂七八糟的，馬二你晚上早晚多跑兩公裡鍛煉，現在去樓下發1000張傳單，小段，這周新單子有多少？阿康你跟我來。”
馬二生無可戀哀叫一聲。
這一家保鏢公司裡基本都是退伍兵。
這年頭普通人請保鏢的還是少數，大老板們很多都有養職業保鏢，臨時保鏢單子多是前戰友那裡拿到的，偶爾周末他們也會在繁華地帶派一些傳單。
柳康剛退伍不久，被戰友介紹到這裡兼職，他的能力很強，擒拿、監視和急救技能全都精通，隻是不願當全職私人保鏢。
隻在一周的兩個休息日，偶爾做個兼職，那每個單子的50%提成。
那負責主管把一張單子遞給柳康:
“有錢少爺夜店派對的臨時保鏢，你拿提成價格3萬，今晚8點開始，明早8點結束，一切老規矩，阿康你準備一下。”
不當年薪二十萬的私人保鏢，偏偏去乾一個小區當月薪7000元的保安，負責主管真不知柳康腦子是怎麼長得，其他人想當都當不成。
而且，他們當保鏢都是吃青春飯，到時候年紀大了，身體素質下降，很多業主都明確不要35歲以上、甚至30歲以上的……
負責主管開始日常勸“全職”經，剛被同事戳穿心事的柳康耳朵現在都是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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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樓很寬敞，燈光很亮。
教室區、行政區、業務區都是區分開來的，隻有教室區的牆采用最頂級的隔音材質，隻有提前交付定金的人才能參觀。
業務區的人最多最鬨是情理之中，裡麵貼有很多廣告，也有不少免費宣傳資料。
周六周日來成人高考培訓機構谘詢課程的人很多，80 %以上都是男人，年齡層在20歲到40歲之間都有，偏年輕的更多一些。
畢業後女人們參與的培訓更多是各階段的職業培訓，而非學曆性的。
正因為女人來這裡的很少且谘詢者眾多，年輕女生過來詢問的更少，葉彤彤並未第一時間收到業務員的熱情招呼。
她不介意這個。
葉彤彤慢慢轉悠，最先看燙金字窗口的廣告畫板介紹，上麵有整整五排西裝革履的金牌名師，不少都出自於某某大學的高級講師，少數十年以上的培訓資曆，第一排全是副教授級彆。
網上那種包過的廣告，這裡麵隻看見一個相同承諾，就是自考大專畢業生包過，但關於自考本科文憑、拿學位證等或者成年高考並未有百分百包過的那種誤導信息。
培訓價格都不便宜。
自考有專科、專連本、本科等，每門課的價格都不同，學費高昂且考試難度有五顆星。成人高考難度相對減輕，包括函授、業餘、脫產三種方式，價位也各不一樣。
還有在職考研與公務員考試培訓。
資料有把一些專業術語都講解的很清楚，但具體細節並未有寫。
葉彤彤扯著耳朵聽隔壁幾個人的談話。
“因為家裡到處搬家斷了一次學曆，C是的戶口本上次拖了半年，明年四月份終於能夠有機會自考，求學路真辛酸。”有個青年歎道。
中年男人對於自己的聰明很自得:“我28歲才拿到自考本科畢業證，專科套讀，花整整三年，正準備在職考研究生。”
“……法律專業勸你們彆報自考……除非當律師到底，司考改革、法院 、檢察院都不要非全日製的，哎，現在很多正規企業都歧視自考生。”
葉彤彤聽得有些迷茫。
她這個非機構西裙工作裝的年輕女孩也引起不少人的目光。
有個性格開朗的中年女人湊過來搭話:“小姑娘幾歲？高考失利了嗎？”
葉彤彤有選擇性回道:“18。”
“才18歲不參加普通高考——來參加自考成考培訓那不搞笑嗎？”那中年女人滿眼不認同，吧啦吧啦繼續道，“你回去再複讀個一年兩年都比自考成考強，真的，聽姐姐的話。”
中年女人的嗓門很大，引得一堆對這事好奇的人湊過來，七嘴八舌出各種主意。
“18真可以參加普考的，小靚女加油啊！”
“自考相對於成人高考來說難度大很多，但自考證含金量大於成人高考，不過再怎麼都比不上當年的普通高考機會，很多大企業隻要統招全日製生，我高中那時候真的是腦殘眼瞎才不認真。”
“我當初考了個差二本都沒去上，現在讀書花的錢多了個天去，後悔不已。”
……
葉彤彤從一堆雜亂信息中，提取出一個重點。
自考成考屬於第二學曆，在社會上很多時候不會受到公平對待，有些企業招聘明確指出過濾第二學曆，除非是國內頂尖大學出來的。
比如，很多大公司或公務員最後招聘的條件，是國家正規全日製本科畢業，所以自考證、成考證都不符合條件，能力再強不予錄取。
對普遍學生來講，高考可能真的很難很累很磨人意誌，但高考的確是國內成本最低、成功率最高、最適合大眾的官方製定的最佳道路。
葉彤彤對學曆一片茫然。
不懂讀大學有何區彆，但還是想拿到有限範圍內最得認可的學曆。
中年女人建議她去問一下教育局工作的人，既然有一心向學的決心，可以花點“錢和人情關係”把這個問題解決。
“謝謝你們。”
求學之路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在場的所有人都值得尊重。
葉彤彤得到不少建議與祝福，從前台小姐那裡拿了這個機構的宣傳單，告彆二十多個好心求學者，走向其他培訓機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