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螢丸……”
這邊的動靜已經引起了鎮上其他人的注意。
受害的房屋不止這間旅社,放眼望去,附近半條街都被螢丸的揮刀所波及了。
萬幸的是,暫時沒有其他人受到傷害。
不幸的是,世界上總有些看熱鬨不嫌事大,又很不怕死的人。
“喂,你們看,那邊到底是什麼?五個劍士在和一個孩子打架嗎?”
“那個怎麼可能是孩子啊?將大太刀揮的這麼輕鬆,是妖怪吧?”
圍觀的居民望著這一切,指指點點。
螢丸在本丸裡,屬於戰鬥力較強的刀劍男士之一,一挑三不在話下。
眼下,他刀刀毫不留情,動作快到肉眼無法捕捉,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鶴丸他們卻在儘可能的不去傷害螢丸。
他們漸漸的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安安甚至看到了,鶴丸和白山的身上出現了深淺不一的割傷。
……不,這樣下去不行!
安安內心一沉,越過護著自己的晴明衝上前,抓緊了螢丸的手臂,周身湧現大量的寒冰,一瞬間將半個房間凍結,也將螢丸的身體給封到了冰層中。
這招還是從哥哥那裡學來的。
不會對對方造成太大的傷害,又能夠限製他們的行動。
小烏丸趁機徐晃一招,將螢丸手上那柄大太刀本體擊落。
“螢丸,國行還在等你回去。”安安看著少年毫無焦距的血色雙瞳,內心抽痛,強忍著眼淚輕聲道:“螢丸……主公來接你了。”
後者的瞳孔猛地顫抖了一下,他猛地抬起腳,破開冰層往後退幾步,將握著他手臂的安安也連帶著踉踉蹌蹌的上前幾步。
失重感。
世界的聲音都仿佛變得遙遠了一些,她甚至沒來得及聽清大家的驚呼,便和螢丸一起從高處跌落。
耳畔響起了風聲,和周圍圍觀居民的尖叫聲。
靈力與靈力相互抵消,有限的反應時間讓她無法成功的帶著螢丸一起懸空。
她也沒能下得去手,去鬆開螢丸的手。
安安閉上了眼睛。
想象中的身體和地麵的接觸帶來的鈍痛並沒有來臨。
在外人的眼中,她以少女漫中經常出現的唯美姿勢,撞進了某個張開雙臂的懷抱裡。
不疼,對方用靈力給她做了緩衝。
安安緩緩的睜開眼,對上了一對含著月輝的冰藍色眼眸。
等到看到了那雙熟悉的麵孔時,她心中的第一反應,不是害羞,也不是詫異。
而是委屈。
就像是,經曆了及其難過的事情之後,可以依賴的人終於來臨了一樣,她現在隻想緊緊的抱住對方,然後大聲的哭出來。
難以名狀的心情油然而生,安安揪著來人的狩衣衣擺,眼淚大顆大顆的浮現在眼眶周圍,強忍著沒有掉下來。
“三日月……”安安下意識的呢喃了他的名字。
“嗯,是我。”後者將她摟的更緊,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我來了,安安。”
“螢丸他,螢丸被壞人做了好過份的事情。”安安的聲音越來越低:“我的靈力也沒有用,我不想看到螢丸傷害大家,也不想看到大家傷害螢丸……”
“沒事的。”
他的聲音似是帶著魔力,那樣的溫和,那樣的讓她安心。
“我都知道的,已經沒事了。”
聽了這句話,不知為何,安安莫名的就放下心來,默默的點了點頭。
已經沒事了。
有他在的話,一定沒問題的。
她甚至……在心中無意識的這樣想。
螢丸從方才落地後起,便呆愣在了地麵。
從高處跌落後,他並未受傷,可是血契構成的封印稍顯動搖,記憶浮現的同時,伴隨著頭腦的劇痛。
另一頭,在無限城圍觀的審神者和無慘,幾乎眼睛都要紅的滴血了。
審神者心想,從方才起,他到底看到了多少名貴的刀劍男士?
鶴丸,小烏丸,白山吉光,大典太光世,甚至三日月宗近……
這些強大又稀有的刀劍,若是能統統據為己有,將整個世界拿捏在手中,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而無慘則是對安安眼饞的滴血,他心想,如果能吃了這個稀有的稀血,說不定自己真的會得到與繼國緣一相搏的力量?
他們不約而同的開口,聲音一同撞進螢丸的耳畔:
“你在做什麼?螻蟻?還不快把那個銀發稀血少年給我抓回來?”
“你在乾什麼,螢丸?看到那些刀劍付喪神了嗎?給我統統帶回來!”
話音剛落,無慘和那個審神者對視一眼。
“刀劍付喪神?!”/“人類少年?!”
審神者僵著臉道:“無慘大人,那五振刀劍,隨便一振都可以培養成新的傑出上弦。”
無慘聲音冰冷:“你的意思是,你要違抗我的命令,讓我放棄那個稀血人類嗎?”
審神者連忙跪下:“屬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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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他在心裡憤憤唾罵,這個狗比鬼王,就不會為長遠的未來打算嗎?滿腦子稀血稀血,他真的不明白這些刀劍的價值嗎?
於是無慘滿意的點頭,繼續對螢丸發號施令:“你聽到了吧?螻蟻
,還不快點……”
但是此時的螢丸顫抖著身體,捂住耳朵,從齒縫間擠出了半個字:“不……”
無慘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
什麼意思?說好的強大的鬼化付喪神呢?為何會違抗他的命令?
的確,不畏懼陽光,無限的再生能力,強大的戰鬥力,可以很好的控製那個稀血少年,這是他理想中的下屬。
他剛剛不是表現的像個完美的戰鬥傀儡嗎?
“給我
滾過來。”無慘陰測測的望向審神者:“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不,不可能出現紕漏!”審神者瘋狂搖頭:“那可是我從平安京偷來的血契,能洗清付喪神的記憶,讓它們完全臣服於自己。”
“可以破除血契的方式呢?”
“……暴走的強大妖力。”審神者語氣一頓,隨即反駁:“可是大正時代根本不存在妖怪!”
隻見三日月宗近帶著安安,一步一步的緩緩向著地上的螢丸靠近。
他沒有拔刀,麵容平和,步伐穩健,仿佛麵對的根本不是一振失控的付喪神,方才還想持刀砍死在場的所有人。
不管是圍觀的人,還是樓上的同伴,幾乎所有人都為他捏了一把汗。
三日月宗近卻麵對螢丸,緩緩張開了手掌——掌心靜靜躺著一小片玉質的碎片。
……那是什麼?
在場沒有人能夠認出它,卻感受到了奇異的力量。
唯有晴明知道,如果這種東西出現在平安京的話,一定會被蜂蛹而至的妖和鬼爭奪,造成世界的動亂。
這是……巫女與妖怪的靈魂融合的產物。
這件神器在戰國時代時,被稱為四魂之玉。
天知道,三日月宗近到底是怎樣在犬夜叉在場的情況下將它“暫時借用”的。
雖然隻有小小的一片,它所提供的妖力卻已經足夠了。
“螢丸。”三日月摸了摸少年的腦袋:“以後還要和大家一起,在本丸的院子裡看螢火蟲的,對嗎?”
螢丸仰起頭,良久,一滴眼淚劃過半邊結冰的臉頰。
“……還要和主公一起。”
他很輕很輕的說道。
……
無限城裡,無慘和那個審神者的表情有些一言難儘。
大驚失色,手足無措,再來興師問罪。
無慘一把揪住審神者的衣領:“現在呢?到底怎麼辦?”
男人心想,其實他現在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先前因為太著急,大白天的就讓螢丸正麵迎敵,現在仔細一想,這是何等愚蠢的行為啊!他們現在即使想出去,也不能去直麵太陽。
審神者歎息,他圖啥呢?跑過來投靠無慘,結果現在把自己所有的刀都給賠了上去,半點收獲都沒有。
而無慘也這樣想,他圖啥呢?從頭到尾被這家夥唬的頭頭是道,之前費心費力培養的下屬也沒的差不多了,而這個男人給他畫的大餅,什麼
無限完美的付喪神下屬,統統被搶走和策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