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當初還沒分家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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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房這邊是把能帶走的東西都帶走了,小到針頭線腦,大到桌椅板凳,雖然租的那處院子裡也不缺家具,但林澤是打算好了要在縣城常住的,能不回老家就不回老家,所以這房子裡留下的東西自然是越少越好。
不過這樣一來,費的功夫也是真不少,林澤租了三輛馬車,本來還想雇幾個人幫忙的,劉家六個兄弟一句話都沒說,就直接過來幫忙了。
得,肯定是租賃土地那事兒,林澤也沒攔著,以後共事的機會還多著呢,有來有往才算好。
林家大房搬家的陣勢浩浩蕩蕩,成為了村裡人這幾日茶餘飯後的談資,提到林家,一定要提的人物就是林溪了,兩次落榜嘛。
要說人的心理就是這麼奇怪,之前篤定林溪一定會中舉的也是他們,幾乎是交口稱讚,這會兒背地裡恥笑林溪落榜的同樣還是這麼一群人。
這段時間的林家人,注定要引人關注。
林家大房搬走沒幾天,二房那邊兒直接賣了八畝地,雖然不是頂好的良田,但也不是孬地,據說好像是賣了40多兩銀子呢。
過了沒幾日,林家二房生了個小子,取名叫林棋,洗三的時候,不知道是沒來得及通知大房,還是兩邊的關係已經鬨到了在來往的程度,反正在這洗三禮上,沒瞧見林家大房的一個人。
林棋還沒滿月呢,做爺爺的和做父親的就收拾行李出門去府城了,隻留下一家子的老弱婦孺。
不過,不管是礙於林大力的凶名,還是林溪身上的功名,也沒人敢招惹就是了。
林澤這邊壓根兒就沒聽說孩子出生的消息,根本就沒人捎信過來,但是算算日子的話,二房的孩子也應該出生了,懷孕三年才生子,那是神話故事裡才有的事兒,正常人懷胎一般都不會超過11個月。
但是二房都不送信兒過來,難道還讓他們眼巴巴的回村去打聽嗎,這也太不靠譜了,再說他已經打算準備明年二月份的縣試了。
首先,一個隻上了三年學堂,就回家務農的人,想要去參加縣試,就得給自己找一個自然而然的理由,按照正常的邏輯,能夠說的過去才行,總不能是夢裡受人指點,或者突發奇想吧。
再有,參加縣試是要找人作保的,兩種方式,互結和具結,前者需要5個考生相互做擔保,如果有一個人作弊,那麼這5個人就同時都被淘汰了,這風險確實是不小,如果不知根知底的話,林澤就算是放心跟彆人互結,彆人也未必放心跟他一塊兒。
林澤幼時的同窗早就已經沒有聯係了,到書肆裡來買書的讀書人也有要參加縣試,但是全都不怎麼相熟,一一調查人品,湊夠5個人一塊兒互結根本就不現實。
後者倒是不需要有那麼多人,一個稟生出麵做保便可。
所謂稟生,即是成績名列一等的秀才,林溪便是稟生,不過林澤就算是多找幾個人互結,也不想去求林溪。
好在,這裡頭不止一個稟生,林澤又是在書肆,這麼一個得天獨厚的地方工作,想碰到一個稟生也算不上是什麼難事,至於怎麼讓對方答應,甚至主動提出,就得好好動動腦子了。
籌謀了整整半個月,在林澤的精心設計和刻意賣弄下,王秀才愛才心切,確確實實主動提出來了,“你這學問還是挺紮實的,不去考個功名可惜了,就算是不打算做官,也不打算做先生,有個功名在身上,總比沒有強。”
林澤這會兒倒是沒有故作矯情,“不瞞您說,我在這書肆乾活,來來回回也見了不少讀書人,跟他們聊過天,我自己也有一直看書、抄書,也想過去考個功名試試,隻是沒有熟人,也就沒有可以作保的人,我知道您是稟生,如果您願意給我作保的話,我就可以去參加縣試,這幾次刻意在你麵前默寫不同的書籍,也是想著能引起您的注意。”
“故意的?我說呢,怎麼每次來你都是默寫不同的書,而且難度一次比一次高,還挺有心眼的,不過,我可不是什麼人都給作保,這樣吧,我出題來考考你,要是你的答題能讓我滿意,那我就給你作保,而且不收你一個銅板。”王秀才也是農家子出身,倒是能夠接受林澤的行為。
人跟人是不一樣的,有些人生來就擁有一切,想要什麼都唾手可得,有些人卻什麼都得自己爭取才行,如果自己都不爭取的話,那就什麼也沒有。
林澤沒有不同意的道理,甚至在調查過王秀才這個人之後,他就料想到了對方會有這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