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罵過了,哭過了,她舒坦了,就這樣吧。
蕭錦琛也沒說話,就等她擦乾淨眼淚,略有些不自地道:“這……有什麼好哭的?朕沒有怪你的意思。”
舒清嫵也笑了:“陛下說得對,臣妾哭什麼呢?大概是因著同王選侍有些交情,聽到她驟然離世,心裡也頗有些難受吧。”
蕭錦琛看她掠過剛才的話題不談,也不知道為何,竟是不再那麼糾結。
一時間,明間內安靜下來。
舒清嫵喝了口茶,覺得沒剛才難麼難受了,才低聲道:“雖說那灑金箋是陛下剛剛賞賜給臣妾的,但乾元宮私庫和尚宮局庫房都有,隻要想要取到,是一定有辦法的。乾元宮有賀大伴管著,倒是不至於有人敢做手腳,尚宮局卻是人來人往,熱鬨得很。”
賀啟蒼抿了抿略有些乾澀的嘴唇,也跟著鬆了口氣。
還好,婕妤娘娘沒怪罪他。
舒清嫵低著頭,也不看蕭錦琛,就這麼繼續道:“既然慎刑司已經介入,那麼陛下定然知道前幾日王選侍在臣妾宮裡說的那番話,若是真的,那麼景祥十三年的張才人,大抵確實是被人燒死的。”
蕭錦琛當時已經十餘歲,對這件事記憶猶新。
他點點頭,道:“確實,王選侍說得偏差不大,隻是……”
蕭錦琛掃了一眼舒清嫵,覺得同她說實話應當無妨。
這些都是陳年舊事,若不是王選侍再度亡故,他是不會回憶起來,也不會拿出來同旁人說的。
畢竟是皇家醜聞,好端端一個宮妃,懷孕八個月,還是叫人害死了。
說出來,簡直是在罵先帝無能。
蕭錦琛卻是不覺得特彆難看,事情都發生了,如何掩蓋也照樣有宮裡舊人知曉,那到底是幾條人命,說實話並無不妥。
“隻是旁人不知道,張才人不是燒死的。”
舒清嫵狠狠捏緊手心,尖銳的指甲紮入手心裡,令她一陣刺痛。
不是燒死的,聽著好一些,卻又覺得莫名淒涼。
蕭錦琛看了一眼賀啟蒼,賀啟蒼才敢說:“婕妤娘娘且簡單聽聽,旁的事萬萬不能拿出去講。”
舒清嫵道:“本宮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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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自
稱本宮了,蕭錦琛看了看她,沒多言。
賀啟蒼道:“後來太醫院查驗,張美人是死於一種很奇怪的毒物,初時接觸人不會有太大的反應,但是漸漸會身體衰弱,失眠多夢,頭疼難忍。這種毒並非大齊特有,聽聞是北漠的一種沙漠之花,名字太醫院也無所得。”
張美人的脈案就在太醫院,到底有什麼病症一查就知道。
因為毒性太慢,也太不明顯,太醫都以為是因著身體底子不好又有孕,所以才如此疲
憊,若不是她這麼死了,太醫也查不到那些細枝末節。
聽到這句話,舒清嫵的心跟針紮一樣。
頭疼失眠,疲憊不堪,體弱多病。
這說的,可不就是她嗎?
難道說,害死張才人的跟害死她的會是一個人?
舒清嫵低下頭去,覺得這事情越發撲朔迷離。
她還來不及深思,就聽賀啟蒼道:“婕妤娘娘,張才人到底是怎麼過身的,宮裡知道的人不足二十,大凡都是慎刑司並尚宮局的老人,都是鋸嘴的葫蘆,不會亂說。”
“所以,害了王選侍的要麼就是對張才人的死一知半解,”舒清嫵總結道,“要麼就不是因為張才人。”
賀啟蒼鬆了口氣,看舒清嫵想明白了,這才道:“娘娘聰慧,正是。”
話都說的差不多,蕭錦琛也不好再坐下去,他還有許多事,不可能為了一個選侍耽誤大好時光。
蕭錦琛起身,對舒清嫵道:“這事之後慎刑司還會查,若是詢問道你頭上來,你且多擔待。”
看剛才舒清嫵那個態度,她應當是極不喜被人誣陷和質疑的,蕭錦琛能在那麼吵過之後還能溫言一句,已經是破天荒頭一遭。
就連賀啟蒼驚得都差點甩掉手裡的拂塵,幾乎都要驚呼出聲。
但舒清嫵卻一點都不領情。
她起身相送,聽到這一句卻反問:“陛下,臣妾隻想問您一句話。”
舒清嫵一字一頓道:“陛下可曾,真的懷疑過臣妾?”
蕭錦琛頓了頓,他回過頭來,逆著光,他看不清舒清嫵的表情。
他幾不可查地錯開眼睛,仰頭看向天際銀盤灼灼:“舒婕妤,宮裡以證據說話,證據不足,朕不會胡亂猜忌。”
他說完,頭也不回離開景玉宮。
舒清嫵站在門邊,看著他果決的身影,驀然一笑。
“證據說話。”
舒清嫵冷笑出聲:“所以啊,男人都沒有心,更何況是皇帝了。”
同床共枕那麼多年,麵對自己的結發妻子,大抵也是證據說話。
他還是沒有信任過她,從未有過。
作者有話要說:舒婕妤娘娘(眼淚汪汪):臣妾真是弱小、無辜、又可憐。
皇帝陛下:……
賀啟蒼:……???呸!我才弱小、無辜、又可憐!!!
放
心啊肯定是甜文的!等整個個劇情催化過去,皇帝懂點事就好了~核心還是他不懂事!
ps,每次陛下出鏡評論都很多,陛下top石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