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說了幾句話,淩雅柔就道:“你說太後為何單獨留下惠嬪?可是有什麼其他的事?”
舒清嫵想了想,說:“大抵是因為端嬪吧,這些時候端嬪一直病著,心裡定是不太舒坦,太後關心她也在情理
之中。”
淩雅柔就笑了。=杰米哒XS
她的長相頗為英氣,可以說是劍眉星目,身材又高挑,若是男兒身,一定是個異常英俊的偏偏少年郎。
她笑起來的樣子也分外灑脫,眉宇之間全無嬌氣,讓人覺得分外舒服。
“你原不是盛京人氏,可不知道端嬪當年如何的風光,”淩雅柔道,“原先先帝爺還在時,她就常年住在宮中<,偶爾才會回定國公府,每當盛京中有些賞花賽詩會,她就更風光,大家都圍著她吹捧。”
以當年張家的做派,張采荷就是衝著後位在培養的,表麵上說她一直在宮裡陪著太後,實際上還不是為了跟太子殿下多多相處,好讓兩個人培養些青梅竹馬的情分。
太後如此做無可厚非,也是人之常情,壞就壞在張家不會養閨女,太後也不會養孩子,一個好好的女孩養成這樣,彆說先帝看不上,就連年少的蕭錦琛也是頗為嫌棄的。=杰米哒XS
淩雅柔聲音很輕:“若張采荷不是張家人,又或者她不是嫡長女,恐怕日子還會好過一些。”
這些舒清嫵其實早就看出來了,隻是沒想到,淩雅柔跟她一樣心明眼亮,她能同她說這些,最起碼證明她們都很清醒。
張采荷看似風光,實則悲劇,而她的悲劇,就源自於她的鼎盛出身,源自於家族、姑母對她的過分期待。
他們沒有先教好她如何走路,就已經告訴她將來能飛,而走和飛之間的巨大差距,讓她隻能彷徨於世,稀裡糊塗做個糊塗人。
時至今日,她越風光,外人就會越嘲笑。
舒清嫵抬頭看著遠方的天,幽深的宮道之上,是隻有巴掌大的天縫,從這道縫隙裡,她們隻能窺見狹窄的世界。
舒清嫵道:“希望她可以早日清醒過來,待到那一日,她就不會再心病難愈。”
淩雅柔偏過頭去看她,兩人的視線在清晨的細碎陽光中交會。
於是,兩個少女在晨光中相視一笑。
待回了寢宮,舒清嫵先是舒舒服服用了一頓早膳,然後就自己主動挪到院子裡的四季桂旁坐下,讓宮人們進進出出往後殿搬行李。
舒清嫵坐在在那悠閒繡荷包,其他宮人都再忙,隻有雲桃陪在她身邊,安安靜靜看醫書。
這幾日又到了請平安脈的日子,舒清嫵剛把給蕭錦琛的荷包做完,徐思蓮就到了。
雲桃一看見徐思蓮立即就上前請安,然後請她來到舒清嫵跟前,還殷勤地搬來繡墩請她坐下。
這會兒景玉宮裡正忙,徐思蓮倒也不介意坐在外麵問診。
“給娘娘請安,娘娘大喜,”徐思蓮道,“娘娘氣色看著比之前要好了許多,身體可是無憂?”
舒清嫵道:“甚好,用過逍遙丸之後這一次的月事就沒那麼難受,還要多謝徐大人妙手回春。”
這幾次來景玉宮,
舒清嫵同徐思蓮也甚是相熟,她對徐思蓮客氣有餘,熱絡不足,那種不遠不近的態度,讓徐思蓮越是恭敬。
再一個,麗嬪娘娘如今在宮裡是盛寵難擋,且這麼長時間以來,她早就被當成景玉宮的人,事到如今也不可能一臣生二心。
如此一來,舒清嫵自然是更方便一些。
兩人客氣幾句,徐思蓮就開始診脈,這一次速度很快,不過一刻時光就結束了。
“娘娘身體康健,氣血充足,自是
朝氣蓬勃。”
聽到自己身體康健,舒清嫵自然是很高興的,她先謝賞過徐思蓮,然後話鋒一轉,卻是問了她另一件事。
“不知常青這一味藥查得如何?”
徐思蓮立即就道:“剛娘娘沒問時臣就想稟報,最近臣在古方上看到過常青這一味藥,確實是同雲桃姑娘之前查的那般,是專門用在冬日讓草木常綠的。”
舒清嫵把玩著剛做好的荷包,最後往上穿寶珠。
徐思蓮卻說:“娘娘,臣查到比雲桃姑娘略多一些,這種藥確實可以令人突然病弱失眠頭痛,卻不會長時間如此,抗不過去的自然不行,但若能扛過去,就意味著不會有致命風險,但失眠和頭疼卻會一直伴隨。”
舒清嫵認真聽著她的話,若有所思問:“本宮的意思是,這藥一直用在院子裡,住在院中的人會如何?”
徐思兩想了想,道:“娘娘,這藥如今已經斷絕,臣在太醫院的大庫房都沒有找到,也詢問了家父,家父道按藥理來看,若是常用的話失眠頭疼在所難免,一旦耐藥,倒不會讓人孱弱以致身亡。”
說到這裡,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沉思不語的舒清嫵,道:“這是一開始能抗住的,若是扛不住,自然就沒有後麵一說。”
舒清嫵點點頭,她努力把這一切都捋順,突然問:“那這常青,是否會斷絕孕育後代的可能?”
她越問越深,徐思蓮簡直心驚膽戰,卻也知道不能多想,隻能老老實實回答。
“娘娘,這藥隻能染頭風症,同誕育子嗣無半分關係,”徐思蓮頓了頓,聲音壓得很低,“若中毒之人真的無法懷孕無非有兩種可能。”
舒清嫵抬起頭,那雙漆黑的眸子盯住徐思蓮,就那麼沉靜地看著她。
徐思蓮深吸口氣:“一是此人當真無法懷孕,二則是被人下了另一種藥。”
另一種藥。
舒清嫵錯開眼眸,卻是想,還有另一種藥嗎?=杰米哒XS
作者有話要說:麗嬪娘娘:怎麼這麼複雜,原來有這麼多人巴不得本宮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