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 105 章(1 / 2)

貴妃多嬌媚 鵲上心頭 14092 字 3個月前

王思思看上去是真有些慌張,也有些害怕。

但她卻強撐一口氣,咬牙道:“臣,臣真的是吃壞了東西腹瀉,臣臥房裡還有太醫院開的止瀉丸,確實是去如廁。”

薑小宏輕輕歎了口氣,那聲音如同春日裡剛剛蘇醒的毒蛇甩尾,聽得人心中生寒。

“王思思,咱們也算是舊相識,咱家真的不想請你去慎刑司走一趟,”薑小宏聲音異常溫柔,“如此說清楚,走個利落,不是很好?何苦非要去受那份罪呢?”

王思思嘴唇都白了,她確實想不到,今日一個小小的失誤,竟會引來如此多的事端。最可怕的是,慎刑司查得太快了,她還來不及掩蓋痕跡,就被找上門來。

這一刻,王思思汗如雨下。

她腦海裡不停翻湧,最後竟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此刻王思思隻覺得渾身冰冷,冷汗緊緊貼著後背,風兒一吹,立即便是透心的寒冷。

薑小宏根本不給她思考的時間:“王思思,此事事關重大,當著陛下和麗嬪娘娘的麵,你若是敢欺君,全家上下怕是留不下一個活口,你且想好了再說。”

如今隻差人證和直接證據了。

她鞋底的墨跡能跟冰室裡吻合,事發時又無人見過她在織造所,她有機會碰到趙素蓮的鑰匙,又有來冰室的時間,在場所有人中,最有嫌疑的就是她。

無論她說不說,慎刑司都不會放過她,甚至也不可能放過她的家人。

王思思現在臉色可謂是難看至極。

舒清嫵淡淡看著她,感覺她似乎在做最後的掙紮,便也歎了口氣:“王思思,你可知道郝選侍並無性命之憂?你現在不開口,是等人證物證俱全?”

王思思渾身一震,舒清嫵就看她如同化了凍的軟柿子,整個人都癱在地上。

“是……是臣鬼迷心竅,知道今日李紅霞過來盤點庫房,我就想過來偷些藥材回去典賣,”王思思聲音乾澀,“卻沒想到,剛來到冰室前就看到郝選侍路過,因著郝選侍經常來尚宮局替惠嬪娘娘送折子,她是認識臣的。”

王思思垂下眼眸,越說越利落:“臣怕她說出去,便就動了殺心。”

後麵的事就如同舒清嫵他們看到的,王思思沒再繼續說下去。

這事聽起來很像樣子,可卻有一個很嚴重的漏洞,整個事情的因果也是錯誤的。!。

旁人都不用多好的腦子,大抵不是傻子都能想明白。

舒清嫵淡淡問:“王姑姑,若你是來東大庫偷藥材的,為何要提前把冰室的鑰匙從趙姑姑那裡偷過來並隨身攜帶?之後還特地趁著沒人在的時候放回去?難道冰室裡有你要偷的藥材?”

王思思趴跪在地上,咬牙不鬆口:“臣確實是偷東西的,當時為了好存放,把趙姑姑那裡所有的鑰匙都偷了。”

舒清嫵輕聲笑笑:“既然如此,你偷出來的藥材呢?放在哪裡?從東大庫哪裡偷取的?都偷了幾樣,都是什麼?”

王思思說不出話,一直沒有抬頭。

她的聲音悶悶傳出來:“因為被郝選侍瞧見,臣還沒來得及偷取藥材,故而沒有。”

這就是還嘴硬呢。

舒清嫵剛要說話,就被蕭錦琛握住了手,下意識朝他看了過去。

蕭錦琛沒看她,隻是淡淡看著王思思,替舒清嫵問:“沒偷成,又何必害怕郝選侍揭發?她不過看你路過有什麼好要狀告的?王思思……你還不說嗎?”

皇帝陛下這句,聲音裡飽含著莫大的威壓。

王思思抖得不成樣子,這次終於不知道要如何辯解,隻是反複說:“臣什麼都不知。”

蕭錦琛皺眉掃了她一眼,在舒清嫵的耳邊低聲道:“她不會在這裡直言,且等慎刑司刑訊吧。”

舒清嫵長歎口氣。

王思思哪裡有膽子謀害宮妃,她當時肯定已經打開了冰窟的門又鬼鬼祟祟的,才讓郝凝寒瞧見。

郝凝寒根本想不到,對方為了掩蓋真相,衝動之下直接殺人滅口。

舒清嫵知道,這件事令蕭錦琛頗為震怒。

他全程都任由自己發話,不過是因為怒氣攻心,怕自己一個不備壓不住火氣,把這些人都拖出去砍了。

舒清嫵看他已經極為不耐煩,便道:“好,慎刑司想必不會令臣妾失望。”

蕭錦琛便對薑小宏道:“把她拖下去,好好審問,她屬下所有大宮女一並抓進慎刑司拷問。其餘眾人,趙素蓮、翁強、李紅霞皆罰二十大板,停職待查。周素蝶、元蕊、及其餘三個中監罰俸半年,以儆效尤。”

這一次,就連沒有關係的周素蝶等也被罰了。

可見蕭錦琛心裡多生氣,舒清嫵大概能明白他的心思,在他眼皮底!底下出了這麼大的事,若是夏冰真的有問題,到時候就不是舒清嫵一個人的事了。

宮裡所有人都會有性命之憂。

這才是最可怕的。

尚宮局管理不嚴,導致這麼嚴重的事端出現,所有管事都應當挨罰。

賀啟蒼跟王小吉一起行禮,蕭錦琛才牽著舒清嫵起身。

他根本就不理寶安堂跪的這一地人,直接出了大門坐上步輦,舒清嫵緊隨其後,一路跟著他直接去了乾元宮。

兩人在一前一後進了書房,蕭錦琛在茶室裡落座,對舒清嫵道:“過來坐朕身邊。”

舒清嫵默默走過去,安靜坐在了蕭錦琛的身邊。

離開了寒冷的冰室,舒清嫵的手暖和起來,她手心乾燥,摸起來仿佛最珍貴的錦緞,又軟又滑。

“嚇著了吧。”蕭錦琛柔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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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清嫵微微一頓,她大膽地把目光投到蕭錦琛臉上,下意識問:“陛下沒生氣?”

蕭錦琛抿了抿嘴唇,淺淺笑了。

他擺弄著舒清嫵的小手,把她的手翻轉過來放在手心上,然後便用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指縫,讓兩個人十指相扣。

此刻的蕭錦琛眉目舒展,他懶洋洋靠在椅子上,似乎早就沒了剛才的嚴肅和震怒。

“剛剛確實生氣,”蕭錦琛道,“不過既然事情都安排好,便也就不用再生悶氣,氣壞了自己才是得不償失。”

舒清嫵知道他一天事情很多,不可能為了每一件不如意的事情大動肝火,要不然沒幾年自己就要氣死了,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

這麼一想,她也就淡然了。

對於這些人,她不應該生氣,而是想辦法讓她們再也不能動手。

若非如此,郝凝寒豈不是白白受這麼大的罪?這還是舒清嫵往好裡想,若是郝凝寒醒不過來……

舒清嫵簡直不敢深思。

“陛下……若是查到幕後之人牽連甚廣,”舒清嫵斟酌地問,“陛下……可會嚴懲?”

無論郝凝寒醒不醒過來,舒清嫵都不想讓對方好過。

蕭錦琛看她目光堅定,似乎早就有!懷疑的人選,想了想便問:“清嫵,你可是有什麼線索?”

其實他早就有所察覺,宮裡的許多事舒清嫵都很關注,她心裡似乎早就有了懷疑的人,隻是……不好同他坦白而已。

她沒有證據,查不到把柄,若是隻憑“感覺”就給人定罪,彆說蕭錦琛了,就是她自己都不信。

所以,此刻蕭錦琛如此問,舒清嫵也沒直接回答。

她垂下眼眸,隻是說:“陛下,臣妾在宮中夠顯眼了,彆人嫉妒臣妾也在情理之中,今日這事,很顯然對方要栽贓嫁禍於我,已經是魚死網破的局麵。”

“若真能查出幕後主使,不給給予嚴懲,以後會有第二個甚至第三個。”

舒清嫵歎了口氣:“這如何是好?”

蕭錦琛沉默地看著她,似乎是在思考舒清嫵的話,實際上,他卻是在走神。

他總覺得後宮眾人不會如此大膽,不會這麼心狠手辣,可這幾個月來,先是王婕妤“病故”,再是張采荷落水,最後郝選侍又被人謀害,現在生死未卜。

這一切都在告訴他,宮裡沒有他想象中的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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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歌舞升平背後,是一片片的陰霾,和陰霾中伺機吃人的怪獸。

而最容易受到傷害的,每次宮宴或者事端發生時都要被陷害一回的,可不就是舒清嫵嗎?

想到這裡,蕭錦琛不寒而栗。

從小到大,蕭錦琛從來沒有害怕過。這種莫名奇妙的情緒他根本就不會有,他是天潢貴胄,生來就比世間凡人尊貴,上有父皇,下有數不清的儀鸞衛,他根本就不需要害怕。

其實有多少人盯著太子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每一次這些人按捺不住動手,蕭錦琛都能迎刃而解,在先帝心中,他是最重要的兒子,他的地位無人可以撼動。

但他真的全然沒遇到過危險嗎?那才是笑話。

蕭錦琛一路走來,腳底下不知踩了多少血,越是前路艱難,他越堅定。

他根本就不害怕,現在皇帝是他,坐擁天下也是他。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道理誰都懂,蕭錦琛心裡也異常明白。

!然而當事情落到舒清嫵身上,蕭錦琛就再也沒有往日的淡然和篤定,他心裡升起名為恐懼的情緒,時刻啃食著他的心。

此時此刻,他什麼大道理都說不出口,隻能聽舒清嫵直言不諱。

舒清嫵也是這幾日想明白許多事,既然蕭錦琛信任她,那她就不如把心底裡的擔憂說給她聽。

“陛下,我知道宮中曆來都是如此,沒有誰能真真正正的高枕無憂,”舒清嫵歎了口氣,聲音裡有著無奈和釋懷,“臣妾也知道不可能有一帆風順的人生,可這些人就躲在暗處,一次次出手,一次次害人,到最後不知道要害多少人性命,又會有多少無辜者隕命。”

舒清嫵道:“不找出這個人,臣妾無論做什麼都心驚膽戰的。”

蕭錦琛垂下眼眸,他道:“你放心,若能查出,朕不會因為任何事包庇她,便是太後開口也不行。”

…………

他心裡懷疑的是太後一係,並且承諾即便是太後出手,他也絕對會嚴查到底,絕不包庇。

然而舒清嫵心裡懷疑的那個人,卻並非張氏女,而是……那個隱藏在張氏女後麵的譚淑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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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次的事,舒清嫵總覺得跟譚淑慧脫不開乾係,對她有這麼大恨意的,也隻能是嫉妒得發狂的惠嬪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