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番外二·滿宮春(2)(1 / 2)

貴妃多嬌媚 鵲上心頭 13496 字 3個月前

玉泉山莊裡,占地最廣的就是漣漪湖。

從正門進入,一抬眼就能看到波光粼粼的湖麵,微風輕輕拂來,總能聞到漣漪湖清爽喜人的清新香氣。

漣漪湖可比宮裡的那些小池塘要波瀾壯闊得多,從玉泉山一直蔓延至玉泉山莊之外的蒼麓原,滋潤了附近的農田和土壤。

一眼望不到頭。

宮裡的樓船是營造司特地打造的,為了改造樓船,這些年營造司單獨分出幾十名能工巧匠,就為造出更結實耐用的樓船。

這倒也不是為了宮中的貴人們遊玩,主要還是為了能在運河上運送更多貨物,真正實現南貨北通,北貨南售的局麵。

今歲她們所乘坐的樓船,就是營造司特地改建過的,整個樓船看起來並不多龐大,卻就是異常平穩,便是舒清嫵這樣的孕婦端坐於上,也不會覺得分外顛簸。

這一日除了淩雅柔,郝凝寒也一起登上樓船。

舒清嫵跟她們倆個坐在一起,吹著漣漪湖溫柔的風,聽著不遠處甲板上的折子戲,頗有些意境。

郝凝寒的身體已經全好了,但行走仍不那麼便利,不過她也基本不用宮人伺候,行走坐臥皆能如同常人。

舒清嫵看她臉色不錯,便笑道:“近來你身子越發康健,過些時候也跟咱們一起去爬山吧?”

“倒是可以的,”郝凝寒也笑,手上剝瓜子,“咱們慢些走,我可以跟上姐姐們,就是不能走太長時間,最多隻能半個時辰。”

淩雅柔就挑眉說:“就是你能走,咱們的貴妃娘娘也走不了,若是多走一刻,說不得陛下都要飛到山上訓斥咱們倆個。”

“我可惹不起他哦。”

淩雅柔這麼一說,三個人就笑成一團,舒清嫵頗為無奈:“也不知道他怎麼就那麼緊張,原瞧著也不是這樣性子的人。”

雖說對蕭錦琛沒什麼好感,但淩雅柔還是硬誇了一句:“畢竟做父親了,要比以前要穩重許多,但你也得好生教導他,將來孩子生下來,彆成天板著個臉,跟個冰塊似的。”

舒清嫵忍不住笑出聲:“陛下平日裡還是很溫和的。”

淩雅柔:“……嗬嗬。”

她才不信呢,就蕭錦琛那樣子,不把孩子嚇哭就不錯了,還溫和,溫和個球球。

不過還不等淩雅!雅柔繼續編排蕭錦琛,就聽舒清嫵問她:“說起來,雅柔喜歡什麼樣的男子?陛下已經許諾待你們尋到如意郎君,便由陛下賜婚,你們先挑著,調好了告訴我一聲便是。”

淩雅柔一下子被打斷了思路,想了好半天才道:“我……我喜歡溫柔體貼又可愛的。”

舒清嫵:“……”

郝凝寒:“……”

溫柔體貼又可愛,可以形容男子嗎?

淩雅柔看她們兩個一臉難以置信,就道:“我很討厭男子高高在上的做派,仿佛生而為男就要高人一等,我書讀的不好,但我武藝一直都是極好的,若非家裡不需要再多個女將軍,我也能提刀上戰場,拚個校尉當當。”

“男人能做的我也能做,他們不能做的我依然可以做到,既然如此,為何不選個性子好又體貼的,何必低三下四伺候人。”

這也太猛了,舒清嫵道:“可這樣的男人,又哪裡能尋。”

蕭錦琛已經算是舒清嫵見過最體貼的了,但也隻因為前世今生這一遭遇,若是還跟前世一般,說不得兩人現在是一樣的相敬如賓。

淩雅柔卻很看得開:“能尋到就在一起,尋不到就算了,我自己日子好過得很,家裡那麼多侄兒侄女,將來也不愁無人養老。”

“人生一世不過轉瞬,何必委屈自己?”

舒清嫵如此一想,倒也覺得她所言頗為有理:“你說得對,隨心所欲便是。”

另一邊的郝凝寒一直安靜聽她們兩人說話,待聽到隨心所欲四字,心中頗為感念。

舒清嫵看她有些欲言又止,便道:“凝寒如何想的?我知你想去遊曆天下,隻你孤身一人,到底不甚安全。”

郝凝寒抿了抿嘴唇,這段時候她同舒清嫵跟淩雅柔經常一處玩,兩外兩個都是灑脫性子,她也漸漸跟著開朗起來。

加之重病痊愈,大難不死,心性更是開闊,今日既然說到未來之事,她便也索性坦言而出。

“其實……其實我覺得徐大人那樣的就很不錯。”郝凝寒這麼一說,臉蛋兒立即泛起紅雲。

舒清嫵跟淩雅柔對視一眼,兩個人一下子就想到了年輕英俊的徐思燁徐太醫。

不過淩雅柔到底經的事多,隻說:“你的病是他治好的,這些時候也隻同他一個人相處,難免有些……”

!郝凝寒大病一場,在病中一直是徐思燁在照顧她醫治她,她會在徐思燁身上傾注更多的感情,也在情理之中。

淩雅柔現在也知道她以前如何懼怕男人,若是真的因為徐思燁醫治好她的病而移情,以後反而會出更多的問題。

淩雅柔是三個人中年齡最長的,看似最灑脫,卻也最堅定,她所認定的事,任何人都不能更改。

現如今她如此言,郝凝寒也沒生氣,卻認真道:“倒也不是因為他治好了我,在昏迷那段時間我就一直知道他在努力醫治,當時隻覺得他很敬業。可這段時間,興許是能說說話,彼此之間有根深的了解,我才略有些動心,不過也隻是動心而已。”

郝凝寒垂下眼眸:“畢竟,我心裡已經定下了未來,將來我一定要去看看大齊的風土人情,為許多生活不易的少女儘一份力。待到成長起來,我再回書院教書,再說,我也不知他到底是怎麼看待我的。”

“或許,他隻是把我當成是一個普通的病患,儘力給我治病,這本來就是他的差事,我同其他人沒有任何分彆。”

大難不死之後,郝凝寒很看得開。

郝凝寒笑了:“你不用擔心,感情這些事,對我來說都不是最重要的,再說徐大人已經升為太醫正,前途似錦,便是真的對我有些意思,大抵也不能跟我一起離開盛京。”

她這麼說的時候,目光裡隻有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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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情情愛愛,什麼婚姻美滿,對她來說,還不及現在康複重要。

她現在長時間行走還要喘上一喘,在自己還沒養好之前,一起都是虛的。

舒清嫵握住她的手:“人最貴便是能想開,你們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曾今的她正是因為想不開,才走錯了路,她不希望自己的好友步自己後塵,隻希望她們能開朗健康,幸福一生。

無論身份如何,也不論處境如何,更不論身邊的男人如何。她到底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待到麟兒降生,人生便也算圓滿。

聊完這些心裡話,三人就開始說近來宮裡的事。

淩雅柔道:“聽聞太後娘娘!娘的病好些了?沒鬨著要來玉泉山莊?”

舒清嫵垂下眼眸,淡笑道:“怎麼沒鬨?太後娘娘的病確實好些了,不過她臉上的那道傷口一直留有印記,得需補很重的麵脂才會消下去一些,卻也能讓人依稀瞧出來。因為這道傷疤,太後是怎麼都不肯出慈寧宮,隻是成日裡往玉泉山莊遞折子,讓陛下回去看望她。”

蕭錦琛瘋了才回去看她。

“陛下就讓隆承誌好生醫治太後,務必讓太後康複如初。”

這麼一來,皇帝陛下的仁孝簡直讓滿朝文武感動。

淩雅柔嗤笑道:“這老虔婆一日不作妖心裡就難受,便是到了這地步,還整日裡讓人不痛快。張采荷沒去看看她?”

說起張采荷,舒清嫵就忍不住笑了:“張采荷根本就不理她,隻要她說自己病痛要張采荷侍疾,張采荷立即上報自己染了風寒,決計不肯踏入慈寧宮一步。”

曾經和和美美親密無間的姑侄兩個,現在也成了最冷漠的陌生人。

郝凝寒猶豫地問:“端嬪娘娘也不還家?”

張采荷沒跟來玉泉山莊,似乎對歸家這事也不怎麼上心,她的折子是最後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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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清嫵淡淡一笑:“她說回家也沒人能說話,還不如去和陽的玉明書院,她雖然學識不出色,武藝也不利落,但是她會算賬,怎麼也能給和陽幫忙。”

張采荷這人,現在倒是讓人瞧著順眼起來。

淩雅柔點點頭:“隻要她跟和陽彆每天都吵架,倒是個好歸宿。”

三人這麼說說笑笑,聽曲喝茶,一整日便悠閒度過。

待到晚間時分,樓船停靠在小碼頭上。

淩雅柔跟郝凝寒下了樓船,等了差不多兩刻工夫,蕭錦琛便上了船。

他剛一來,還不及坐下說會話,倒握住舒清嫵的手看她是否有恙。

舒清嫵抬頭看著他笑,眉目晴朗,麵色紅潤,端是健康。

“陛下這回放心了吧,臣妾無恙,今日午膳!膳也用了不少的,陛下想必都知道。”

蕭錦琛點點頭,道:“如此甚好,回去休息兩日,待沐休了朕先陪你去爬山。”

說是爬山,玉泉山的山路其實早就修過,一點都不難走,用半天工夫能爬到最矮的觀景台,也不會多累。

舒清嫵立即眉開眼笑。

看她如此跟孩子說話,蕭錦琛的眉眼也溫柔下來,他心裡暖融融的,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軟綿綿的小肚子。

“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蕭錦琛歎道。

舒清嫵把手覆在他手上,蕭錦琛熾熱的掌心也溫暖了她的心。

“很快的,說不得一晃神的工夫,他就會叫父親母親了。”

然而舒清嫵的願望是美好的,現實卻給了她狠狠一擊。

就在舒清嫵以為整個孕期都會平安過去時,她終於開始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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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就是爬山回來的第二日,她早上醒來就沒什麼胃口,看著琳琅滿目的早膳也一點都不覺得餓,甚至還有一些惡心。

一開始舒清嫵並沒有在意。

蕭錦琛現在為了陪她用早膳,都是晚一些去前頭的書房,這會兒正在她身邊用膳。

舒清嫵先是喝了口茶,努力讓自己胃裡舒服一些,然後才開始慢條斯理喝小米粥。

小米粥沒有什麼怪味,配上禦茶膳房新做出來的醬瓜,倒也能壓一壓口裡的不適。

蕭錦琛用一會兒就看她一眼,見她隻吃小米粥,不由道:“怎麼,可是不太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