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喝藥。”
萬氏接過藥晚,一口氣喝下,吧唧吧唧嘴,小聲問花雨:“雨兒啊,你們幾個折騰啥呢?娘心裡咋老是毛毛的?”
說著,直往三個大的睡的裡屋裡瞅。
那藏頭藏尾的模樣,瞧著真可樂。
花雨噗嗤一笑:“娘自己瞧去唄。”
萬氏白了她一眼,小小聲說:“你姐她…”說不下去了。要說花雲也沒說啥做啥,可她就是問了句花雷拎進裡屋的啥東西,花雲隻看她一眼,她愣是不敢再問,更不敢自己去瞧。萬氏覺得這事好像不對呀,以前大女兒不是這樣的呀。可大女兒腦子好了又該啥樣?
想不明白萬氏就不想了,她還有更憂心的事呢。
“雨兒,你說娘這躺了好幾天了,前院活計都是誰做的呀?”
“愛誰誰做,關咱啥事?”
“不是,娘不是怕呀,你們祖母沒動靜這是憋著大招了吧?爹娘沒關係,就怕你們幾個…都是爹娘沒用。”
萬氏又開始抽泣,走到門口的花雲嘴角抽抽,這是水做的人兒啊,怎麼這麼能哭呢?
“咳。”
萬氏一個緊張,瞪大了眼。
“帕子繡好了?”
萬氏縮回炕上了。
花雨看得歎為觀止,大姐這威望,真牛。沒覺得丁點兒不合適。誰是誰的娘啊?
花雲也糾結,花長念和萬氏都是三十多的人,比她實際年齡大,卻也大不了幾歲。不可能她前頭才領著一隊的大老爺們兒女漢子發號施令,沒幾天就對著“同齡人”喊爹喊娘。這差距太大,真心適應不了。
幸虧花長念和萬氏是真心疼花雲,覺得這大女兒傻病剛好,不知道怎麼跟家人處,才容得下她。不然就這口氣,這眼神,不被老子娘拎出去好一頓收拾啊。
當然,花長念和萬氏本身就是沒脾氣沒氣場的人,本能麵對著花雲的強勢不敢抬頭。
花雲道:“今個兒是個好天。”
花雨眨了眨眼。
“今晚沒月亮。”
花雨再眨了眨眼。
“行動。”
花雨激動的都哆嗦了。
萬氏蚊子似的開口:“動啥呀?”
花雲:“…晚上你們早點兒睡。”
這個“你們”指的是花長念和萬氏。
萬氏嘴唇掀了又掀,最後去看花雨。你們折騰啥呢?
花雨笑道:“娘,你彆管了,到時候我們再跟你們說。”
萬氏哪能放下心?
等到半夜,正如花雲所說,三十的晚上一點兒月亮都不見,隻幾顆星子掛著,幾點光不頂事。黑漆抹黑的看不見人。
花雲在前,花雷背著大麻袋跟在後邊,花雨最後。
摸到花長芳的屋子後麵,花雲一伸手攀著窗戶跳了上去。
上房兩頭的房子窗子高一些,也小了點,但在花雲看一點都沒難度。窗子因透氣本來就開著條縫兒,花雲弄大了些,向下招手。
花雷舉起麻袋,他身量高,正合適花雲夠著。
花雲伸手進去摸,花雨呲著牙。
一隻被捆綁了四肢嘴巴的大老鼠被她捏著尾巴提起來。餓了兩天,這老鼠正裝著死呢。
細麻繩一解,貼著窗戶內側滑了進去。花雲又放了兩隻。迅速轉移戰場,往李氏屋裡放了兩隻。花雨一路指著,花長光花長宗花長耀花長祖四對夫妻屋裡都放了兩隻,隻有孩子的屋裡便沒放,關鍵是老鼠也不是那麼容易抓的。既然花長芳抬手便傷人,就多招呼了一隻。
三人又走了一遍,能清晰聽到餓慘了的老鼠的啃噬聲,相視一笑,趁黑又摸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