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花老頭卻是自己去找了花長念。
花長念已經在萬二舅和彆人的幫助下,在果林裡搭了座小茅屋,淒淒慘慘一個人住著。
“啊?你說啥?”花長念懷疑自己聽錯了。
花老頭咳了聲:“守望相助。以前沒少跟你們說這個道理。花雷進了蒙陽書院,我都聽說了,那是個讀書的好地方。”
花老頭去縣城看花長祖時,跟他說了這事。當時花長祖驚得差點兒蹦到椅子上去,眼裡的嫉妒遮也遮不住。花老頭就大概能想到蒙陽書院有多厲害了。
何況,後來他那秀才親家,直言跟他道,隻要花長祖也能進蒙陽書院,科舉做官是板上釘釘了。
回來後花老頭就琢磨著怎麼辦成這件事,都打好腹稿將要去找花長念了,正好碰上花雲收拾萬大舅家。花老頭怕了,一時退縮。沒想到今天竟得了花雲打來的黑瞎子肉,心眼兒又活了。
“花雷是個好苗子,可畢竟才讀書不是。等學成科考做官,還不知得多少年。”
花長念眨眨眼,做官?他從來沒想過。
“可長祖不一樣啊。他已經中了秀才。隻要再中舉人,甚至能捐官呢。做官,要的是什麼?人脈。親家說了,那書院裡頭有的是有來頭的學生,不少人家裡都是當官的。這就是人脈啊。”
花長念:“啊,你這是給花長祖找人脈啊。”
“哎,話不是這樣說。”花老頭沒有完全否認:“剛不說了嗎,誰知道花雷讀出息要多少年呢?可是長祖不一樣啊,他馬上就能當官老爺啊。你想想,要是長祖進了那書院,明年中了舉,當了官。等花雷以後考出來,不就正好提攜他嗎?”
聽明白了,這是讓自家扶花長祖上位呢。至於日後花長祖會不會幫花雷,花長念隻是糊塗並不蠢。
不蠢,自然聽明白了。糊塗,不做決定就是了。
“我聽不明白。不過雷子能去蒙陽書院讀書,是花雲求的鄭大人。你要是想幫花長祖進去,找我沒用。便是找花雲估計也不行。人家可是官老爺。又不是什麼實在親戚。人家犯不著總幫我家。”
更犯不著幫你家。
“你,你氣死我啊。多好的事兒啊,長祖可是你親兄弟。”
花長念張了張嘴,我娘隻生了我一個。
“你跟我說沒用。從昨天開始,我家什麼事都是雲兒說了算。你不信我的,就去找她問。”想了想,納悶的問:“怎麼不是花長祖自己來問?指不定他還不想去呢。”
花老頭瞪眼,花長祖哪拉得下臉麵來?這個憨子咋就不會自己想,還是故意問自己呢?
任憑花老頭怎麼說,花長念隻咬定他管不著,兩人僵持著。直到花雲來到這邊,花老頭遠遠看見她,就氣呼呼走了。
花雲挑眉,這老頭又鬨什麼呢?
花長念說了花老頭來意,囑咐她:“咱可不能沾花長祖那個人,他心壞。”
花雲點點頭:“當我跟你一樣糊塗呢。”
花長念:“…爹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爹唄。”
“陳大伯幫著找了藕種,還找了人栽種,我去看看。”
花長念一拍腦袋,自己咋忘了這事兒?
父女倆一起去塘子邊找陳大河。
種藕的人見主家來了,上來問好,又問:“聽著陳兄弟說你家好幾個塘子呢,我帶的藕種可不多。”
花長念見花雲不開口,忙上前道:“才挖好這一個,另一個才挖了一半,彆的還沒動呢。估計等再過個把月才都挖好。先種這一個,看成不成吧。”
種藕人點頭:“這個裡頭的土我看過了,能長藕,還離著河近。放心,我一定給你們收拾好,等彆的挖好了,你家再找我來。”
藕種給錢,種藕也得給錢。這是財路。
“這是肯定的。咱這種藕的難尋,除了你還能找誰來?”
“哈哈,你還說對了,也就挨著大河才得種,彆地想都彆想。我也是少時去南邊打工學來的本事。這裡頭講究多啊,一般人哪知道呀。”
種藕的半點不會泄露口風,花長念也沒想著學,那人見他是個憨的,倒沒了那麼多的防備。
塘子臨河,是最大最深的一個,種藕人用了兩天功夫才弄完。沒辦法,誰讓隻有他一個人會。他還怕彆人偷學不讓人幫呐。
萬二舅心裡始終擔憂萬大舅一家被花雲打了懷恨在心想著怎麼報複,正好家裡幾畝薄田也該回去看看,便回了山溝子一趟。
可好,回來渾身掛彩,衣裳破了,滿臉的血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