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長耀會意,歎了口氣:“這事兒啊,都趕到一塊了。才辦了兩場喜事呢,誰能想到這個時候急用錢呢。”
葛氏便咬了咬唇。
不過沒人留意她,誰都聽出了花長耀的重點是說花長芳。
可不,當初陳家給了五十兩的聘禮。李氏疼閨女,非得彩禮一分不留全讓花長芳帶回去。自己這邊嫁妝一分不減白送出去。還有李氏私下偷偷給的,這一加,花長芳的嫁妝便是一百多。
如果,那五十兩的彩禮花家收了,今天還用得著這麼為難嗎?剩下三十兩借借湊湊也就夠了。
花長宗開始抱怨:“娘,不是我說你,你疼小妹疼得也太沒邊了。自己親兒子顧不上了吧?也沒見她嫁過去後除了三朝回門怎麼回來孝敬你。”
梁氏也跟著道:“當初又不是克扣她嫁妝。娘要是按著規矩辦事,這會兒四弟都能高高興興上任去了。愁人呐。”
李氏來了氣,想罵,卻瞧見花長祖不高興看著她,知道這是也生她氣了,不由就軟下來:“娘也是為了你妹妹好不是?”
花長祖歎氣。
花長耀忽然眼睛一亮:“聽說長芳嫁過去很得陳家人看重,這是誰的功勞?還不是四弟中了秀才給她撐的腰?不然當初陳家一聽見動靜就過來非得要長芳快快進門呢。陳家見人都說親家是秀才老爺家,人人都去吃他家的油,生意可紅火。沾了咱家的光,不該表示表示?”
眾人都覺得是,眼睛放光的看著李氏。很明顯了,是讓李氏去跟花長芳要錢。
“可是,”李氏不怎麼願意:“要他家錢,芳兒會不會被穿小鞋?這對芳兒不好吧?”
“嗤,”張氏被花長光的神來一筆氣得火在心頭一拱一拱,這會兒插嘴道:“本來那五十兩就是不該給的。你去要回來,哪怕是要回個七八十兩的,又能咋地?況且,那錢已經是她的嫁妝了,是她自己的私房錢。陳家還能管著她的體己?還是說,她嫁出去就不管親爹親娘親哥哥了?”
眾人都覺得張氏說的很對,忙齊齊點頭要李氏發話。
花長光怒了,猛地站起來怒喝張氏:“這裡頭有你啥事兒?咱都要分出去了,要你多個屁嘴?給我滾回屋裡去!”
張氏登時紅了眼,也嚷嚷道:“咋就不關我的事兒?這些年一大家子供著你弟弟讀書科考。我這個當嫂子的沒出力嗎?我從娘家帶回來的東西沒少進了四房的嘴。咋出息了,該著他回報了,你個傻子偏偏要分出去?好處都便宜外人呢?”
葛氏心裡暗暗叫好,婆婆說的對,說的太對了,就是這個理兒。哪有隻付出不要回報的,老公公腦子糊塗了?聽婆婆的,聽婆婆的!葛氏心裡叫囂,她要當官家人,穿綾羅綢緞,吃山珍海味,進門出門都要有人伺候著…
張氏喊的絕對是所有人的心聲,花長祖聽得心裡直罵娘,供他的是他爹他娘,與你們這些人有個屁相乾。
花長光氣得踹了張氏一腳:“滾回去。”
張氏坐倒地上嚎啕大哭:“你個沒良心的。你忘了你倆腿都斷了躺在炕上是誰伺候你的了?你親娘老子都不管你的,都是老娘給你翻身喂飯洗臭腳,端屎端尿不離身…你個沒良心的,老娘把你腿養好了,你就拿來踹老娘,你還有沒有良心?”
花長光氣得將她扯起來,扯著她的胳膊一邊朝外走一邊對花老頭道:“爹,娘,我是鐵了心要分家。你們隻說你們的,我這就請了村長族長來,今個兒我們就要分出來,沒得讓這老娘們兒丟人現眼。”
說著人就出了屋,花順風葛氏還有花順水忙跟著出去,緊接著就聽見張氏的嚎哭聲被花長光一推門板擋住了。
眾人傻在當地,花長光到底咋了?
進到屋,花長光陰著臉把哭叫著沒良心的張氏推到椅子裡,回頭親自把房門仔細掩住了,示意花順水看著點兒外頭,才氣急敗壞低聲喝張氏。
“你鬨個屁,也不知道拿腦子想一想。那是好事嗎?你腦子裝的是豆腐渣嗎?”
張氏立即停了聲,她是真哭啊,哭自己男人傻,終於享福了他還推出去,臉上淚水兩道子,可惜不是梨花帶雨,反而讓人看著嫌惡。
至少葛氏打定主意,以後自己一定不能這樣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