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有朝一日刀在手(26)(2 / 2)

輸了一次,兩次,見陸玉始終心若磐石,油鹽不進,便也漸漸的退了。

陸玉在一日複一日的對擂中越來越強,以至於到後頭,無人再奢望可與她匹敵。

再練下去,便是係統不讓她走,此間天道也容不下她。

無心政事,又不想攪進江湖和朝堂的混亂之中,陸玉便開了個學堂,專門傳授武學。

隻收年幼的弟子,開始主要是陸家人,後來多了其他人,畢竟她看一眼就能複製對方的招式。

她的名聲在江湖越顯赫,找她的越少,但擂台還是設著的,隻要在規定的時間內,她就會接受來者的挑戰。

她事先言明,事不過三,她不會接受同一個人三次以上的挑戰。

然後燕南風這個人,就天天變臉,每日換個身份來挑戰。

江湖多豪傑,各個都是燕南風。得虧燕南風學是的萬劍譜,每次挑戰從來不用同意招數,明明身份不同,愣是讓人看不出端倪來。

旁人看不出來,陸玉卻是看的出來的。

打了幾回,她便拒絕與燕南風再以這樣的形式在比武招親的擂台對戰。

“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先前我便說得很清楚了,我對你沒有男女之情,更無非分之想。”

燕南風的確生得不錯,哪怕她並不讚同燕南風的為人處世,對方的心性和天賦也值得令她高看一眼。

“一點點都沒有?”

陸玉乾脆利落地道:“沒有。”

至少她沒有和他在一起,共度餘生的想法。既然沒有,她便不打算給予燕南風一丁半點的希望。

話說開了,他還不死心,她問心無愧,也不會因此感到內疚。

燕南風嘟囔了一句:“你可真是絕情。”

麵對燕南風的指控,陸玉並不否認:“事已至此,我不希望下一次你還出現在擂台上。”

“那若是我非要再來呢?”

陸玉凝視他片刻,眼神從他的臉再移到他的手腳,最後以一種平靜的口吻說:“倘若你要是再來,那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來一回,便打斷你的手腳一次。”

再好的藥膏,手腳打折了也得養個十天半個月的傷,更何況燕南風作為魔教眾人,這一次並沒有像原本的軌跡裡那樣,控製洗腦出一大堆對他馬首是瞻,披荊斬棘的教徒,養傷期間,他怕是有的折騰。

燕南風斂了笑意:“你在同我開玩笑?”

陸玉說話的語氣特彆風輕雲淡,就好像打斷他的腿隻是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她根本就不像是個正派人士嘛。

“若是不信,你儘管試試看。”

試個鬼試,大家相處這麼多年了,他難道不知道陸玉從來不和他開玩笑,真再試,那就是打斷他的腿。

愛情誠可貴,雙腿價更高,要是騷斷腿,什麼都得拋,不敢騷不敢騷。

但他這麼放棄,什麼都不做,燕南風也不甘心:“無關比武招親,私下裡的切磋也不可以嗎?”

陸玉思忖一二,然後點頭:“這個可以。”

她能成長得那麼快,很大的程度便是旁人喂招。

但如今這武林之中,已經沒有人能夠戰勝她了,擂台的那些青年才俊,當真是太年輕,便是加起來也打不過她一個。

這樣完全碾壓式的切磋,並不利於她的突破。而燕南風有著反派打不死的特性,遇強則強,如今江湖之下,他是唯一那個勉強能夠算得上她對手的人。

她從來不覺得敝帚自珍是件好事,更不擔心燕南風會把她的斬龍刀法學了去。

燕南風的臉上便露出幾分真心實意的笑容來,無論陸玉是否會對他有情,於她而言,他總歸是特彆的那個。

捫心自問,他其實好像也沒有辦法想象陸大小姐一臉嬌羞地答應他的樣子。

要是陸玉真的答應了,得到了,他到底是會欣喜若狂,還是索然無味,燕南風自己也不清楚。

現在這樣似乎也還不錯,他的目標是打敗陸玉,隻要陸玉在一天,他便覺得不那麼空落落的,而不會費儘心思地去搞事情。

陸玉花了三年又三年,教導出了一個個正道棟梁,而燕南風的魔教,也在沉寂一段時間之後,於武林大會上重現江湖。

原本的魔教是相當散漫的,而且什麼無惡不作的臭泥爛蝦也要。

燕南風上位之後,裡裡外外都肅清了一頓,壞人當然收,但是他要壞的有格調的,有堅持,有上進心的。

有些人雖然不容於世,但手裡比某些所謂正道還乾淨些,隻是行為出格,所以被打為邪和正的這一派。

他這個人比上任魔教教主還要任性些,若是當了一朝君主,那也絕對是剛愎自用,獨斷專行的暴君。

暴君有暴君的好處,至少魔教上下,燕南風說一,無人敢說二。

正道這邊,同樣有正道的苦和亂。太子埋在江湖中的棋子,當然不僅是魔教這邊,還有正道一脈。

因了魔教這邊揪出勢力,驚動整個江湖,才引起一陣正道自己內部肅清。

原本的軌跡裡也有這麼一條,隻是那時候魔教站在正道的對立麵,同太子一起把武林滅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虛偽得和正道聯合起來,共同對外。

燕南風精力充沛且鑽研力強,練了會讓人心智受到影響的魔功之後,更是孜孜不倦的搞事情。

這一次,燕南風仍然情緒高昂地搞事情,不過他分了一部分精力在陸玉身上,一部分在自身變強和教內事務,其餘的時間和精力,全部拿來給魔教甩鍋。

當初正道甩在魔教身上的鍋,他統統找出來,然後拿出鐵證啪啪啪地打那些人的臉,看著這些自詡正義之人難看的嘴臉,他便心情舒暢無比。

魔教重現江湖之後的作為,讓正道之人閉上了自己的嘴,也就不存在什麼幾大門派圍攻魔教結果被反殺的事情。

差不多又待了十年,係統提醒陸玉她此時做出選擇,可以保證後續的穩定,她才選擇了離開任務世界。

陸三刀烏黑的鬢發如今已經有點點斑白,年輕的陸臣陸小叔也變成了一個穩重的中年人,陸家下一代的繼承人,陸玉的嫡係子侄,擁有了傳承斬龍刀的能力,陸玉自然沒有了任何留下來的理由。

這日又是燕南風尋陸玉切磋之日,心中不知道為何有些不詳的預感,他並不覺得陸家會發生什麼滅門慘案,不說陸家勢力頗大,單陸玉一人,便可單挑整個江湖。

但因了這微妙感覺,他拋下快馬,直接運起輕功,飛簷走壁,一路飛奔入陸家大宅。

還是無比熟悉的場景,卻是不熟悉的天氣。

陸家大宅被烏雲籠罩,狂風大作,似風雨欲來。

燕南風站在了屋頂,正打算直接跳到陸家院子中去,卻見陸玉換了一襲紅色的衣衫,飛身立於屋頂之上。

十年過去,陸玉容貌仍舊如二八少女,時光未曾在她的臉上留下半點痕跡。

陸玉很少穿這樣鮮亮的顏色,張揚的紅色穿在她的身上,襯得她年輕的麵容越發明豔動人。

燕南風看得有些怔忪,便見紫色的粗雷從雲層破出,化作一條雷龍,朝著陸玉直直地劈來。

雷霆萬鈞,凡人之軀如何能夠承受雷霆之力,燕南風呼吸驟停,卻見陸玉舉起斬龍刀,直接劈向了那紫色雷龍。

斬龍刀法,最後的一招,並非斬殺人間天子,而是斬斷凡緣,脫離凡人之軀,以武證道,踏碎虛空。

雷龍不堪陸玉的刀法威力,最後疲軟下來,高傲的龍首垂下頭顱,向陸玉俯首臣服。

厚厚的雲層之中破出一道金光,落到陸玉的腳下,為她立起一道通天梯。

陸玉沿通天梯而上,就地飛升!

她離去的時候回望了人間一眼,便頭也不回得消失在了燕南風的視線裡。

在原地站了很久,燕南風的衣衫都被落下的甘霖打濕,他才抹了把雨水,轉身離開了陸家大宅。

在十年之內,他雖然不及陸玉,但隱隱約約地觸摸到了以武入道的法則,今日見陸玉斬龍飛升,心境鬆動,自然要閉關悟道。

他向來隻慢陸玉一步,這次也一樣,絕不能讓他人搶在了自己的前頭。

長生求仙,求神問道,對許多人來說,隻是個傳說,真實性有待商榷。

而陸玉踏破虛空就地飛升,卻落入了無數人的眼中。

在她之後,江湖和民間又卷起一陣練武熱潮,努力模仿陸玉所走的道路,試圖踏入她所觸及的世界。

因了某些好戰分子一心提升自己,攪風攪雨的人少了很多,江湖和朝堂反而難得的過了一段相當平靜安生的日子。

但這件事,已經與陸玉徹底無關。

離開第一個小世界之後,陸玉和係統收到了屬於它的饋贈,凝實了她的魂體,也讓係統有足夠的能力進行升級和穿梭。

因為前期能量缺乏,陸玉並沒有得到充分的休息,便來到了第二個世界。

她站在一條幽長的小巷子裡,眼前麵對的是一場社會人士對學生的欺淩。

起因是,性格惡劣的高一學生夏宣明卷入了一起社會人士她老妹單相思 三角戀的狗血大劇之中。

陸玉現在的身體是一個路過的可憐的女高中生,身體羸弱,性格膽怯無助又可憐,因為受到驚嚇,心臟病突發,導致當場死亡。

係統通過優化和小世界交涉,讓陸玉的魂體和女高中生順利融合。

陸玉站在原地融合女高中生的記憶,接受的資料告訴她,十年以後,現在這個和平法製的世界,變成一個道德秩序崩壞的人間煉獄。

誘因是接踵而至的天災和變異,催化劑是某個研究所意外泄露的一個關於人體的病毒。

而今時今日站在這裡毆打性格惡劣高中生的社會人士們,將在幾年之後,變成夏宣明博士研究所的標本之一,被他切片研究。

畢竟夏博士溫文爾雅,人畜無害,實則是睚眥必報,超極記仇的斯文敗類。

本世紀最偉大的科學家夏宣明博士,一個犧牲無數人的性命也要保護的珍貴存在,唯一有希望研製出拯救世界的藥物的天才科學家,其實是毀滅全世界的罪魁禍首。

在夏宣明在眾人的保護下,終於研製出能夠改變異化的藥劑的時候,這種經過驗證可以“拯救”世界的藥劑,順利地毀滅了剩下的所有人類。

陸玉麵無表情地消化完資料,拿出背包裡的手帕,擦了擦原身因為害怕摔跤蹭上的灰塵。

果然,如果不是現代社會法律規則的約束,今天也是想要弄死反派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