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玉蟬(34)(1 / 2)

這一次寵幸是意外。

鐘晉醒來時就覺得事情要糟。

他看著身邊跟著坐起來的女人, 是後宮裡的一個美人。

美人隻穿著肚兜,正跪趴在床上瑟瑟發抖,她頭發淩亂, 身上還有未曾消散的□□痕跡。

鐘晉呆呆的坐在床上,身子都木了,手腳也開始發麻。

“陛下……”

徐缺站在床外小聲呼喚著。

鐘晉這才猛地回了神, 他一把拉開帳子, 麵色猙獰的看向徐缺:“給朕查!昨夜那碗湯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

徐缺心裡一個咯噔,頓覺不好,連忙磕了個頭起身就走了。

憤怒的皇帝讓福寧宮的早晨變得十分黑暗,福寧宮中的宮人本該全是鐘晉信任之人,可偏偏,昨夜鐘晉是在福寧宮中著了道,那個被寵幸的美人更是麵色蒼白, 搖搖欲墜。

原本因為被寵幸了而甜蜜的心,此刻不停的顫抖著。

“賜了藥扔到永巷去。”

睡了人的皇帝十分冷漠無情,直接將美人送進了不是冷宮卻似冷宮的永巷, 美人立刻哭嚎著求情,就算如此也沒能喚回鐘晉的憐憫心。

“徐缺, 此事絕不能傳出福寧宮。”

徐缺心知肚明陛下是怕傳到神選宮去,所以立刻起身去敲打福寧宮的人了。

鐘晉也不知為何自己會心裡發慌,但他潛意識的覺得此事不能傳到神選宮去,否則一定會發生他不願看到的事,這樣的心情一直持續到了大朝會。

朝會上, 滿朝大臣久違的再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君威難測。

等下了朝,本該去垂拱殿處理政務的鐘晉第一次站在路口左右為難,他應該去垂拱殿的,可內心的慌亂卻還是讓他情不自禁的往神選宮的方向去了。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神選宮的大門口。

他靜靜的站著,都能聽見裡麵的歡聲笑語聲。

他的一對龍鳳胎此刻正手裡拿著小風車,在神選宮正殿前的廣場上高興的跑來跑去,鐘晉看著這一幕,莫名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鐘晉轉身想悄無聲息的離開,卻不想已經被裡麵眼尖的小公主鐘靈發現了。

“父皇!”

鐘靈邁動著小短腿,朝著鐘晉狂奔而來。

等到站在鐘晉麵前後,更是一把抱住鐘晉的腿,嘟著嘴巴撒嬌道:“父皇你怎麼到現在才來呀,昨夜靈兒等了父皇那——————麼久!”

鐘靈兩隻小手比出誇張的長度,用以控訴鐘晉。

鐘晉聞言,隻覺得臉都僵了。

他想到昨夜發生的事情,一時間竟然感覺自己無顏麵對女兒那張滿是純真的臉。

“父皇。”

跟著鐘靈後麵來的是鐘靈的同胞兄長鐘煊。

他倒是小大人的模樣,一本正經的對著鐘晉行禮:“父皇是來看母妃的麼,母妃已經醒了。”

鐘晉隻好點點頭,拉著兩個孩子進了神選宮。

司蠻確實已經醒了,但是卻沒起床,而是穿著中衣坐在床上看話本,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眉宇間更是帶著幾抹說不出的愁緒,這樣的愁緒,在司蠻剛入宮的時候,鐘晉幾乎日日能看見,可自從生下龍鳳胎後,就很少再看見了,更彆說這兩年,成為了宸貴妃的司蠻身上多了幾分威儀,這樣脆弱的表情幾乎沒有了。

可如今這樣的表情又重新出現在了司蠻的臉上。

鐘晉看了隻覺得心裡一疼。

他這麼多年,才讓她變得驕傲又美麗,怎麼就突然變成這樣了呢?

“陛下……”

司蠻一見鐘晉出現,頓時嚇了一跳,立時就想要下床。

鐘晉三步並做兩步,一把壓住司蠻的肩膀:“不用多禮,且坐著吧,是哪裡不舒服麼?怎麼臉色這般蒼白?”

司蠻抬眼看著鐘晉。

鐘晉的眼神還是那麼真摯,好似昨夜寵幸彆的女人的人不是他一般。

“臣妾也不知道。”

司蠻神色茫然的捂住胸口,臉色愈發的蒼白:“就……昨夜突然覺得心很疼。”

鐘晉吸了口氣:“怎麼沒叫太醫?”

“臣妾想喊人,可臣妾太疼了,臣妾喊不出聲音,總覺得好似有什麼比命還重要的東西沒有了,等臣妾再醒來,已經是早晨了。”

鐘晉的手指攥的緊緊的。

他不由想到自己昨夜的荒唐,難道說他與貴妃已經心心相印若此,以至於他做錯了事,貴妃就心痛不止麼?

“陛下……”

司蠻突然起身對著鐘晉跪下:“臣妾想求陛下一個恩典。”

“什麼恩典,直說便是。”

“臣妾想懇求陛下遣人回臣妾娘家瞧瞧,這麼多年了,臣妾一直對娘家不聞不問,臣妾昨夜心痛不已,說不得是家中老父出了事,求陛下遣人幫臣妾瞧瞧,老父是否安好。”

鐘晉知道是自己的問題,但是此刻卻不能實話實說,隻得點點頭,立刻派人去湖州曹家莊看看曹知禮是否安好。

看見鐘晉這般將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司蠻頓時破涕為笑。

等司蠻起了身,對鐘晉伺候的更是體貼溫柔。

平日裡這些體貼溫柔是鐘晉最喜愛的,甚至隻要看著司蠻的笑臉心裡就會很滿足。

可此刻司蠻的溫柔體貼卻仿佛鈍刀,一刀一刀的割著鐘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