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辦法對抗天魔,為此欲界是必須的。”李啟答道。
巫鹹輕笑了一聲:“這個答案並不怎麼巧妙,巫道並沒有對抗魔道的打算,而且也沒有這個必要。”
李啟當然明白這點,甚至他也差不多能夠料想到巫鹹會這麼回答。
一品們,除了李啟猜不透的天魔,還有過於純粹的昊天之外,其他的,目前見過的一品,現在在李啟看來,都有一種共同的特性。
那就是,他們眼中根本無所謂利益,無所謂生命,也不存在任何的私人恩怨,甚至也懶得和其他人發生衝突。
他們隻是做自己的事情,想要完成自己的目標,僅此而已。
隻是,他們做自己的事情,完成自己目標的時候,很容易撞見其他一品,在沒有人願意讓路的時候,就會戰鬥,陷入‘道爭’。
但這種爭鬥,其本質上也不牽扯任何的私人仇恨,說不定這些互相製裁的一品關係還不錯,隻是依然要分出生死罷了。
同理,在沒有任何道爭的情況下,也很少會有一品選擇去找彆人麻煩,他們忙自己的事情都忙不完呢,哪有這麼多時間去找事兒。
所以,巫鹹對天魔既沒有恨意,也沒有敵意,在沒有道爭的情況下,他不可能被李啟說動的,李啟不可能動搖一品的決定。
“所以,不是巫道和魔道的對抗,而是我個人對天魔的對抗,欲界本身也是從我這裡培育起來的,我想要拿回來,應該不是什麼不合道理的事情。”李啟說道。
巫鹹搖了搖頭:“你曾經利用三品培育過一個叫做啟殿的組織,那麼,啟殿是這些三品建立的嗎?”
這個問題問的很尖銳。
毫無疑問,啟殿的建立,那些三品出了很大的力,甚至可以說他們嘔心瀝血也沒有問題,啟殿的行動,具體的運作,乃至於很多可能性的開創與封閉都是他們做的。
對其中一些人來說,啟殿就是他們的心血。
但如果從李啟的視角來看,這一切就顯得並不是那麼順理成章了,因為……就好像一個孩子一樣,他們擔任的其實是‘保姆’的職責,但這個孩子出生的原因,生長的環境,其實都是李啟一手營造的。
李啟隻不過是借用他們的手,創造出自己想要的未來而已。
巫鹹說的就是,欲界也隻不過是他借用李啟的手而奪得的東西而已,想用這個理由要走欲界可不太行。
於是李啟隻能歎氣:“巫神,你直說吧,控製欲界對你來說有什麼用處?你有什麼用得到的地方嗎?”
“當然有。”巫鹹說道:“不然我拿欲界做什麼?”
語罷,巫鹹似乎也不準備瞞著李啟,而是直接張開手,緊接著,欲界從他的手心出現。
在這一瞬,李啟的意識仿佛被抽離。
他看見了那個手心小小的欲界,其中芸芸眾生,營營役役。
李啟在其中看見的是一個競技場,宇宙的兩大對手,兩種‘觀點’,一種物質,一種精神,披著偽裝,正準備殊死一戰。
欲界和物質世界在某種半覺醒的精神世界中鬥個你死我活。
在欲界的一座座城市裡,一個個村莊中,一個個世界乃至於星球裡,數不儘的森林、海洋、宇宙空間、乃至於氣態巨行星的雲霧裡,還有任何生命可以生活的犄角旮旯裡,每一處都醞釀著關於思維和現實的大爭鬥。
這種戰鬥,對欲界眾生來說是一種驚人的狀況,會破壞一切他們認為理所當然的東西。
所有的幸福,所有審視的能力,思辨的想象力,還有所有創造性的思想,還有偉大生活的目標都成了愚蠢可笑、自我放縱的行為。
如何麵對這樣一個時代?作為一個欲界的常人,如何才能有勇氣來麵對這一切?
怎樣才能做到既能麵對這個時代的鬥爭,又能保持完整的心靈?
怎樣才能避免這個時代的鬥爭摧毀我們心中精神的完整性?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他們就是為了完整的精神而活。
通過觀察這種鬥爭,巫鹹正在逐步理解純粹精神的世界,精神的力量是如何影響現實和物質世界的。
原來……這就是巫鹹要拿走欲界的目的。
他在借用欲界的性質,研究純粹的心靈力量在‘自然’中的地位。
欲界畢竟是天魔親自打造的事物,其中帶有的奇特性質是巫道無法複刻的,顯然,這是學習的好材料。
這種爭鬥將會深刻的揭露魔念和精神的性質,那些李啟從未接觸過的性質。
“這就是欲界對我的用處,如果你感覺到了欲界的作用的話,你如果找來一個類似的東西,我或許也可以拿欲界和你交換。”巫鹹說道。
聽見這話。
李啟突然釋懷的笑。
“原來是這樣,所以……巫神,你是想讓我去靈道嗎?”李啟問道。
能做到這點的,必然隻有靈道了,和魔道相似,卻又完全不同的,純粹理念的道統。
“不一定非得是你,但靈道確實我有一件東西是我想要的,隻是我不方便親自去拿。”巫鹹也不避諱,直接承認了。
李啟隻得苦笑。
確實不一定非得是自己。
巫鹹顯而易見的已經做好了打算,欲界隻要在他手裡,總有人想來要。
隻要有人想要,就得去幫巫鹹打這份工。
不管這個人成功與否,巫鹹反正自己是一定可以成功的,會有源源不斷的牛馬來給巫鹹打白工的,而且不成功還不要錢。
但明知道是個坑,李啟也不能不跳啊,最起碼……巫鹹是明碼標價的坑,並不是什麼陰謀,而是擺明了的。
也不是不能接受。
“那,你想要的是什麼?”(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