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李啟想起了自己曾經的推論。
當你想計算一塊石子的拋物線的時候，最方便的辦法是什麼？
套用公式？計算？函數？
不不不，最快的辦法是撿起一塊石子丟出去。
石子劃過的線路，就是拋物線。
沒有任何計算，能夠在相同的能量輸出下，跟得上這塊石子的速度。
你想要比石子的拋物線更快的計算出拋物線，你就得花費比投擲石子多得多的能量，需要建造超級計算機，需要耗費大量的電能。
而拋出石子，隻需要一丁點力量而已。
這也是自然的力量。
就算你放棄超級計算機，在大腦裡進行計算，也是一樣的。
在大腦中這種思維器官之中進行拋物線計算，和用計算機之類的東西進行計算，並無不同，思維器官也不過是另一個層麵上的計算機罷了。
所以，腦中所模擬的計算，是比不上這個自然世界的效率的。
超越自然現象的計算是不存在的。
要麼速度比自然更慢，要麼功耗比自然更大，如果速度快，功耗小，那麼一定是因為精度不夠高。
精度不高，沒有把組成石子的每一個原子都計算進去，那肯定快。
丟出石子，自然本身就會給出精準完美的拋物線，不管石子有多複雜，不管周圍的風速和空氣組成有多少種，石子都會走出‘正確的線路’，比任何推演都更加精準。
推演最多也隻能做到百分之一百的重合，也就是模擬出自然宇宙。
自然本身就是最高層次的存在，比所有的推演計算都更加高端。
所以，真正的推演，就是與自然現象本身化為—體。
通過跳過技術革新的若乾層堆疊，直接飛躍到成為自然現象本身。
如此一來，對於一品的大能者而言，計算便成為無法與自然現象區分之物。
當‘計算過程和宇宙無法分辨’的時候，其實就可以理解成，這個宇宙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一品們的計算過程。
是的，因為計算，就是自然現象本身。
自然現象出現的過程，即是一品們的推演進行的過程，二者不可能被分辨出差彆來。
這就是‘現實宇宙’的誕生，這也是宇宙重開的真相。
沒錯，當計算本身與自然現象無法分割的時候，現在，所有人都認知的‘宇宙’和‘曆史’，就出現了。
這種做法，徹底粉碎了時空構造。
超越自然現象的速度是不可能的，所以，李啟所做的‘開天’，實質上就是構造這麼一段自然現象，讓自然現象代替自己的思維器官進行計算。
可想而知的是，利用現實宇宙所進行的推演，將會比萬般天更大。
從這個邏輯往前麵思考的話，似乎……所有的諸天，都應該是模仿一品們的進展的吧？
李啟所開辟的萬般天，和一品所做的是一樣，也是一樣的，隻是雙方的品質有差異而已，手段有差彆而已，一個在用超算進行計算，一個正在用手搖計算機哼哧癟肚的讀紙條。
那麼……
李啟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欲界。
欲界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而誕生的嗎？
那麼，天魔作為一品，他到底是要探索怎樣的可能性，才會製造欲界呢？
如果能夠參透欲界的作用，是否就能找到關於天魔的目的呢？
李啟一隻手拿著萬般天，一隻手拿著欲界，如此看著兩個時空。
就內部的生命來說，兩個世界的時空是互不乾涉的，不過因為有李啟的存在，所有兩個時空本質上依然是互相有交互的，並不是完全無關。
這也是所有時空的本質。
儘管時間線不止一條，甚至可以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獨一無二的時間線，這也是相對時間的由來，但從大的層麵看，這些所有的時間線都組成了一個時間網絡，在這個時間網絡之中，萬事萬物都互相影響著。
正是因為所有人的主觀時間互相交織在一起，才出現了‘客觀’上的時空差距，有了主觀以外的事物。
彆人的主觀，正是自己的客觀，一個基本單元和另一個基本單元，互相看對方，就形成了客觀世界本身，也因此有了‘相對’的概念，時空也就因此而成型了。
假設宇宙中隻有一個基本粒子，那麼就沒有空間：空間是粒子間的間隔。同時也沒有時間，因為時間是用來度量間隔的變化。
三品的時候，李啟就已經知道了這個事實。
假設宇宙隻有一個基本單元，那麼這個宇宙本質上就是靜止的，既沒有時間，也沒有空間，這個基本單元不管怎麼活動，也沒有任何的‘相對’可言。
但，隻要宇宙有兩個基本單元，就有了代表基本單元之間互相間隔距離的空間，也有了代表間隔距離變化的時間。
於是，宇宙就動了起來。
隨著基本單元的增多，宇宙也會越來越複雜。
基本單元之間的相對運動，包含了宇宙曆史的不同可能性，將一個個基本單元排列起來，就會看到宇宙中所有基本時空的活動，這也就是在描繪宇宙的曆史，其中包含了物質所有可能的排列。
而‘諸天’，比如李啟的萬般天，似乎是比基本單元更加巨大的事物，如果說基本單元，也就是三品們是這張時空網之中的某個節點，那麼類似於萬般天，欲界，無色界天這種擁有著獨立時空的地方，更類似於一張‘小網’。
意識到這點之後，李啟突然瞪大眼睛！
等等，如果這麼說的話——
那麼，曾經很久之前就說過，大能者們的名字顯而易見都是有意義的。
類似仙天，昊天，乃至於巫道那位名為蒼天的巫神，這些名字帶有‘天’的大能者，是否和名字中帶有‘帝’的大能者類似呢？
名字中帶有帝，說明他是一位高位天神，是天神們的領袖之一。
那麼在名字中帶上‘天’，是否說明他們曾經也是諸天？
那麼問題來了，欲界的另一個名字是‘他化自在天’，創造欲界的是他化自在天魔。
這些偉大存在是沒人給他們起名的，他們名字也彰顯了某種秘密。
那麼……一個猜想在李啟的腦子裡冒出來。
欲界，莫非是天魔的遺蛻？！
天魔，曾經也是‘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