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劍確實有點東西，欲界居然真的破損了。
或許是因為人皇的關係，讓人道的二品數量相較於其他道統顯得比較稀少，隻能依靠官位係統來彌補，但諸界樞機和人皇劍這些東西，水平還是在的，不是尋常二品能夠抵禦的。
不過無所謂，因為已經擋住了第一劍。
李啟也已經從凝滯狀態蘇醒了過來，融入了那龐大的魔念之中。
如此深重的魔念，以至於四周的二品們都緊蹙眉頭。
早就聽聞李啟是魔子，不過他的主要身份還是巫覡，所以不曾料想過他居然能夠掌控並且釋放這些魔氣。
接下來的戰鬥非常簡單粗暴，因為不涉及時空，隻是單純的術法，技巧，還有力量的對抗而已，甚至都不涉及什麼‘道’的爭端。
時間太短了。
平時的戰鬥，夾雜了時空和道的爭鬥，就好像是兩個特種兵王對戰，如果他們做好所有準備，全副武裝，投入密林戰場之中，那麼這就將變成一場所有技能的拉鋸戰。
求生技能，體質，耐力，意誌力，知識，還有各種各樣的承受能力，比如對真菌的抗感染能力，槍械的保養，警惕性，還有運氣之類的。
這就是平時李啟所遇到的戰鬥，要在無儘時空的戰場上，要比拚的東西太多了，幾乎是全方位的對抗，每個方麵都會遭到考驗。
勝利與否，將會是一場許久的追獵，雙方在時空之中互相穿梭，互為獵人與獵物，從每一個細節來奠定自己的優勢。
而如果短時間內，限製戰場，甚至連各種東西都被壓製，雙方在擂台上短兵相接，那麼就沒有那麼多花裡胡哨的比拚了。
一人一把刀，砍剩哪個就看勇氣和一瞬之間的判斷了。
武者就是擅長把對手從叢林拖到擂台上來。
所以，此刻李啟和郭自泰的戰鬥，就很類似於武者之間的決鬥，而且時間會更短，因為隻有十五秒。
十五秒的時間，交鋒了多少次呢？
李啟沒數，想必其他人也懶得數。
因為其他二品正驚愕的看見，李啟正在與手持人皇劍的郭自泰正麵交鋒。
不對……算不上正麵，李啟正在依賴魔念進行著躲避，並沒有硬碰硬。
不過，直麵人皇劍和些微天策上將的威勢，還能做出‘躲避’這個行為，就已經非常令人驚歎了。
這個人的底蘊是有多深厚啊？
他到底會多少東西？他又到底學了多少東西？
為什麼他從來沒有表現過？這麼低調的嗎？
不對，他表現過，因為他曾經親手設局，伏殺了業魔，同時還親手格殺了心魔。
他手裡有兩個二品的人頭，已經足以說明很多事情了。
看起來需要重新評估這個人的戰力了。
這人……不知不覺之間，在二品裡已經算是強者了，到底為什麼會這麼快？還有……他抵擋的神通，是從‘諸天’之中衍生出來的嗎？
他觸及到了‘天’的高階能力嗎？
不能確定，隻是疑似。
十五秒很快就過去了。
李啟氣喘籲籲，擦了把汗。
郭自泰停留在原地，他已經被官位的力量壓垮，哪怕強行借用天策上將的力量，他所能發揮的也隻不過是不到萬一而已罷了。
這就是一品官位嗎……
三公並沒有官位，他們都是真正的一品。
而天策上將這一一品官位的壓迫力，不是二品能夠承受的。
郭自泰用來壓製李啟的，其實隻有借用天策上將位格來運使人皇劍而已，但李啟差點連十五秒都沒撐下來。
人皇劍……確實很厲害，還好隻是一件法寶。
高品法寶分為兩種，一種是完全和修行者沒有任何區彆，也就是陽真鉛那種，人家是貨真價實的成精了，和石頭成精一樣的。
第二種，就是祭酒戒尺，人皇劍這樣的，他們依然保持著法寶的一部分特性，或者說，這也是他們的‘道’的一部分，所以，在沒有足夠資格的使用者的情況下，他們威能還是要折損一部分的。
人皇劍在人皇持有的情況下能發揮出巨大的威能，甚至能夠在一品大戰之中提供足夠的支持，這一切能力，都是在完全消除了泛用性和自主性才獲得的。
人皇劍誕生之初，就是作為人皇的禮器而存在的，就和諸界樞機一樣，屬於特殊類型的二品，他們幾乎沒有修行進步的可能性，其自身也有著巨大的限製。
這種限製，讓諸界樞機遊離於時空之外，自身被全宇宙的可能性壓迫，無法進行任何形式的動作，隻能進行觀測和基本的消息發送，這種消息發送甚至都不是無限製的，還需要有‘基站’這種類似於觸須一樣的東西當做載體。
人皇劍也是如此。
郭自泰已經被官位的力量壓垮，意識估計都被摧毀了，儘管三品以上的存在不存在‘死亡’，隻存在可能性被封閉的狀態，但到了這個地步，甚至比凡人們的死亡還要來的可怕。
凡人們的死亡，不過是肉身和靈魂的消亡而已，而三品二品們，雖然說因為其本體的存在無法消亡，但比死更可怕，因為他們絕對無法脫出可能性的囚籠。
大腦被搗毀，隻有身體活著，還被關在十層鐵棺材，接著沉進大海深處的植物人，大概就是這麼個狀態。
但……人皇劍確實強力。
李啟看了一眼殘破的欲界，還好自己有比得上人皇劍的寶物。
幸好隻有十五秒。
要是有個二十幾秒，真要出問題了。
說起來，之後修複也是個麻煩事，不過……也算是個好事吧。
李啟靠自己是沒辦法破壞欲界的，這玩意兒真的很厲害的。
但人皇劍將欲界斬破了，也就是說，自己可以看看更深處的構造了。
之後修複的事情，那再想辦法就是，再說了，就算不修複，欲界也會自己慢慢複原的，大不了去找金猴，直接給這玩意兒炸了，又會爆出新的欲界種子來，就和上一次一樣。
上一次，金猴一棒子直接給欲界敲碎了，但欲界裡爆出了欲界種子，又被巫鹹借助李啟的手重新種了出來。
如今也是一樣的，所以李啟根本不擔心欲界會有什麼大礙，這可是一位一品曾經的身軀呀，拿來擋刀再適合不過了。
李啟擦完汗之後，看向了那邊的人皇劍。
欲界都這樣了，那同理，人皇劍也差不多位格。
它一如既往的漂浮在那個地方，隻是劍尖有些無奈的感覺。
李啟也不知道是怎麼從一口劍上看見‘無奈’的表情的，但確實是有這麼個感覺。
“看起來你很鎮定啊，是知道我們拿你沒什麼辦法？還是說，無奈於他的死呢？”李啟走向前，對人皇劍說道。
人皇劍沒有沉默，反而對李啟回答道：“敢死者之所以貴者，不難於死事，而在於成事，使死而可以成事，則死有何難？使死而不足以成事，則亦豈肯以輕死？”
“郭自泰敢死，卻不能成事，白白送死，毫無意義，我隻是感歎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