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幻戲,隻見一開始場上漆黑幔帳,忽聞霹靂一聲,黑幔忽顯景象,露出景象,以羊角染五色雲氣在黑布上顯出光影,光焰青黎,色如初曙,撒布成梁,遂躡月窟,境界神奇,忽隱忽現,怪幻百出,匪夷所思,劇情也是細心雕琢,忘其為戲也,簡直就是一場全息投影大電影,隻是時間不長,不過一刻鐘罷了。
幻戲罷場,就連李啟也不禁鼓掌,沈水碧甚至還掏了錢打賞,讓李啟罵了一句敗家娘們。
再經過一場地攤小市,整條街全是商販,有屋有攤,攤外有棚,棚外又有攤,節節寸寸,鋪滿了整條街。
走入其中,擠擠挨挨,肩摩踵接,都是來逛的。
小市之中,各色巧工,閩貊珍異,胭脂簪珥、牙尺剪刀,一些小法寶,裝飾,伢兒嬉具,樂器,書本。
有真有假,商家客戶各自討價還價,吵吵嚷嚷,連冬日寒氣都被驅散,熱騰騰的,叫人覺得熱鬨的同時,又不免感到吵鬨。
李啟身上本來就隻有十來金,這一場集市下來,隻是從街上過了一圈,就去了一半。
原來,是沈水碧看來看去,看見了一隻以玉兔為題材的白玉簪子,似乎有些開心自己被當做題材。
李啟看見沈水碧頭上還是自己之前買的,那根戴了一年的銅絲編花簪子,心中一動,就買了下來。
沈水碧很歡喜,抱在懷裡,笑言不斷,似乎準備回去沐浴之後就換上。
總而言之,這一路上不過半個時辰,李啟就充分見證了此處的繁華。
更不談其他悅色娛聲、眠花藉柳、構堂建廈、嘯月潮風的樂事,單說此般繁華,已經超越李啟曾經的認知了。
銷金窟不愧是銷金窟,這還是李啟沒錢,隻能在街頭逛逛的場景。
若是財大氣粗,那此間樂事,那恐怕李啟根本想都想不到。
這就是有錢人的快樂啊。
半個時辰之後,李啟等人越過了幾個集市,卻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競技場?
此處甚至能隱隱聞到血腥味兒,有好幾個環形的建築,裡麵不斷有聲響傳來,好像是戰鬥用的擂台?
然而,作為向導的飄絮卻在這裡停了下來:“到了,二位先生,此地就能買到風行符。”
“啊?這裡?”李啟看著這個競技場,有些驚訝。
這裡倒是確實有東西賣,比如賣門票,賣各種製式法器,還掛上了不少那種角鬥士的肖像,估計是代言之類的東西。
說道製式法寶,李啟之前還真是低估了這個世界的工業化水平,纖夫時代隻是沒人懶得理他們這種塵埃一般的人罷了,但實際上,這裡也有快速生產的工業化法器,隻是……不怎麼暢銷而已。
畢竟,法寶這種東西,一般來說都需要定製或者自製才是最好的,人身小天地這種東西,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
不管是用彆人的法器,還是用所謂的製式法器,都隻能發揮出六七成的功效,唯有完全契合自身的東西才可以發揮出全功。
這或許就是作坊式手工業仍然存在的原因吧,畢竟,根據自身的情況定製出來的東西,才是真正適合自己的,製式法器雖然便宜,但效果就不怎麼樣了。
譬如他手裡的那把唐刀,就是典型的製式兵器,唐軍中的九品人手一把,還有配套的鎧甲。
隻不過,以唐國理道的手段,哪怕是這種製式武器,都比絕大多數九品法器強得多。
現在,李啟已經對唐國有些許了解了,唐國主要以三個道統作為主導。
分彆是人道,道門,理道,而其中占絕對權威的就是人道,人皇作為一品之上的存在,還同時和理道完成了協議,理道作為人道的附庸而存在。
道門真仙們不知道為何,也加入了唐國的陣營。
因此,唐國的裝備和丹藥,數量與質量都是不可想象的,道門極善煉丹,理道對器物的鑽研更是登峰造極,這才造就了唐國縱橫天下,從未真正失利過的千萬鐵騎。
所以李啟手裡的這把唐刀,比眼前這些製式兵器強得多的多,大概能連續砍斷幾十把不費勁吧。
不過,他的真正底牌還是腰上係著的柳枝,其中蘊藏大祝神氣,至今為止從未失利。
聽見了李啟口中的疑惑,飄絮連忙出言解釋道:“先生可彆瞧這裡隻是一些角抵決鬥之所,實際上,裡麵才是清霧城裡,九品以下最大的法器符咒交易中心。”
“原來如此,那請帶路吧。”李啟點點頭,如此說道。
飄絮點頭,帶著二人繼續前進,來到了市場中。
自然又是無比繁華,甚至比外邊兒那些免費的耍樂活動還要震撼,各路工匠和煉師都在展現自己的手藝與產品,各種交擊聲不絕於耳,時常有光效四濺,感覺像是置身於鋼鐵烈焰之中,身周隨時飛舞的都是可以殺人的武器。
路過武器甲胄一類的專賣區,很快,三人就轉到了買賣符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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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此同時。
正在外麵的競技場的貴賓觀眾席上。
這裡是一整個包廂,從這裡可以一覽整個競技場,觀看下麵的情況。
而現在,這個圓形競技場裡,比賽名叫“常勝之士”。
也是這裡最殘酷的賭博形式。
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呢?
因為,在這個賽製裡,每一位角抵之士,都是常勝者,從來沒有輸過一場的人再度上場的先例。
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敗者一般會被當場斬殺,那是眾人最愛看的血腥時刻。
每一次都是淘汰掉敗者,隻留下勝者。
所以這個賽製被其名為“常勝之士”。
這個包廂裡,一個衣著華麗的男人突然睜開眼:“司老,我好像感覺到了你的鬼氣啊,就在下麵,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