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容貌,與沈水碧不相上下,但和呆呆的,根本沒有存在感的兔子比起來,她的氣質更甚一籌。
尤其是視如姻媚,神注於嬌之時,隻讓人感覺到這美人的蓄意纏綿,含情綿邈,讓人難以自拔。
老實說,李啟差點沒有把持得住。
不過,他澄心靜氣,穩住心神,閉上眼睛,儘全力忽視身上的各種溫軟觸感:“前輩堂堂七品,何必如此下折?”
是的,七品,眼前這位美麗女人,便是清霧城的真正主宰。
醫妖雙修,道成七品的胡仙兒。
“妾身這團軟玉在懷,先生難道不動心嗎?”胡仙兒輕撫李啟的下巴,往上吹氣。
“小子來是有正事相商,請前輩莫要嬉鬨。”李啟眼觀鼻鼻觀心,內心默念一二三四五,壓製自己的本能。
“一本正經~,可你若是不動心,怎麼會閉上眼睛?”胡仙兒的聲音又到了耳畔,似乎還能感覺到熱度。
“動心歸動心,但事情總歸是有主次之分,要事未能商定,小子不願擅談其他。”李啟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說完這話,他勉力壓製心中一切雜念。
沒辦法,不是哥們定力不行,實在是差距太大啊。
七品的狐狸精,對方估計都還沒認真吧?真要是施展媚術,自己還真能抵擋得住?
既然自己一開始就絕對抵擋不住,那就說明這隻狐狸其實並不願意和自己真的來一發,與其想桃子吃,還不如搞快點把正事搞定。
是的,李啟在和那邊的反金勢力商談完畢之後,就馬不停蹄的來拜訪清霧宗了。
他是仗著自己身份有諸多神秘之處才得以見到胡仙兒的,自己身份神秘,還和金不喚有梁子,胡仙兒也不至於這都不見。
而對李啟來說,想要徹底拔除掉金不喚,必須要借助清霧宗的勢力,剛剛商談的那些,還有他自己,隻是當刀子,不能當持刀的手。
刀子沒有一隻足夠強力的手握著,是傷不了人的。
但對手來說,如果沒刀,那麼就容易傷到自己。
二者是缺一不可的。
就在李啟這麼想的時候,突然之間,他四周一陣陰冷,好像有風在吹。
周圍的場景突然變換,從之前富麗堂皇,豔麗至極的宮殿,變成了一座普普通通的小花園。
裝飾清雅,邊植果木,四周以橘、梅、梨、棗,枸菊圍之。
李啟這才睜開眼。
媽的,果然沒猜錯。
從頭到尾都是對方的幻術,自己打一開始就沒碰到過她一寸皮膚。
睜開眼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的桌子上,依然擺放著美食美酒,隻是胡仙兒卻在自己十步之外,於果園中的茅屋裡,隻露出半個身子。
好險,起碼對方吃的給的是真的,沒讓自己吃空氣。
真正見識到這位聲名遠播的狐狸精之後,李啟卻發現,對方氣質出塵,譬之孤天之雲雀,毫無媚意。
看見李啟打量自己,胡仙兒從門後走出,坐到了李啟對麵:“先生既然真是來說正事的,那就請講吧~。”
聞言,李啟立刻收起一切有的沒的雜念,馬上專注到了事情本身上來。
“前輩是否覺得,綠山插手清霧城的事情,太久了?”李啟問道。
胡仙兒輕笑一聲:“嗬嗬,綠山神與我算是同僚,雙方共治而已,哪有插手一說?先生切莫挑撥關係,當心妾身將你交予官府處置~。”
李啟恭敬的說道:“那前輩請容小子擺弄一番是非,聽聽之後,再送官府不成。”
“綠山神金齒行事跋扈人儘皆知,但其殺力巨大,實力非同凡響,哪怕是國主也隻能仗著品級高了一級強行壓製他,但卻做不到真正將其折服,所以隻能任由他如此。”
“等等,你知道金齒的名字?”聽見李啟的話,清霧宗主語氣帶上了些許嚴肅。
“那是自然。”李啟回答道。
“你是什麼出身?為何會知道這些事情?”清霧宗主問道。
“請恕小子不能明說,但小子確實來自大鹿國,前輩應該也知道,金齒不僅殺力極大,殺性也大,若是暴露出來,恐怕會牽連不小。”李啟恭敬的回答。
胡仙兒伸出纖纖素手,姿態優雅,倒掉美酒,為李啟洗杯斟茶,一邊做著這些事,一邊說道:“可若是不暴露出來,你難道就不會被死嗎?若是按先生的想法,金齒肯定將你視作居心叵測的嚼舌鼠輩,到時候你也是難逃一死,何苦來哉?乾嘛非得冒著生命危險去招惹他呢?金不喚與你也沒什麼深仇大恨不是嗎?”
“說實話,妾身這幾日也在關注先生,我不是很明白,先生為何非要置金不喚於死地?你的行為確實符合清霧宗的利益,但我卻不明白你的動機。”清霧宗主問道。
李啟則回答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不為者,縱使萬千誘惑在前,刀槍劍戟在後,也絕不為之。”李啟的語氣認真。
清霧宗主點頭,算是認可。
她剛剛才試探過,自己把幻術調整到不會真的影響他的神智,但卻又一定能讓他神魂顛倒的地步,但他始終不為所動,暗中咬了幾次舌頭都不肯鬆口。
“但,若有必為者,縱千萬人,吾亦往矣!”李啟昂起頭顱,聲音篤定,斬釘截鐵。
雖然看起來很激昂,不過清霧宗主卻似乎沒多少波動。
但她還是誇讚道:“先生人傑也,有此等決心,道途已經是一片平坦了。”
“隻是,先生的決心和動機,妾身算是知道了,那先生又靠什麼去實現呢?世間不公如此之多,先生每個都要管的話,恐怕都不會和妾身說這些吧?畢竟,清霧宗雖說尚有底線,沒有綠山那麼喪心病狂,但要說有多公平……恐怕也說不上。”
“先生為何非要誅殺金不喚,卻將清霧宗視為盟友呢?”清霧宗主問道。
在清霧宗主看來,這種事情,很難說的。
你說他是為了伸張正義?鬼才信。
金不喚不是好人。
難道其他人就是了嗎?
為什麼偏偏針對金不喚?
若真是路見不平就要相助,那還怎麼走路啊?
世界上到處都是不平,管得過來嗎?
若是真如同他自己說的那樣,那早就死了,還能活到現在?
所以胡仙兒半句都不相信李啟的自述,她想聽的是真正的原因。
而這一點,李啟也知道。
李啟心中自有一杆秤,他知道自己做事的準則。
什麼事情該管,什麼事情能管,他是很清楚的。
但他也知道,不會有太多人相信。
所以,他回答道:“除此之外,小子當然還有第二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