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君如此說道,表情和語氣都非常的理所當然。
他本就是被雇傭過去的,又不是非要給金不喚賣命。
金不喚歎了一口氣,對正在反抗的司老說道:“司老,你且住手吧,再打下去,你的傷勢恐怕要壓不住了……”
是的,司老早在爭奪那口八品金氣的時候,就已經多次出手,如今不說燈枯油儘,起碼也算身受重傷。
真要和焱君搏殺,恐怕力有未逮。
如今,焱君兌子,算是兌掉了司老這個八品。
司老歎息,自然也知道這點,所以不再抵抗,任由焱君將自己封印鎮壓。
焱君做完此事之後,對金不喚一拜:“那,金少爺,焱君就告辭了,隻是此生也不可能再相見,你與李啟的爭鬥,我也不知結局,有些可惜。”
不過,說到這裡,他似乎回憶起了某些事情,所以又說道:“念及少爺對我不薄,那我就多說兩句,少爺倒也不是沒有翻盤的可能,李啟知道我不會動手殺你,所以剔除掉司老之後,你和蕭小姐二人,若是能搏殺掉李啟,那李啟之前的什麼算計都是空的。”
提醒了金不喚一句,焱君自覺仁至義儘,扭頭,化作一道遁光離開。
沈水碧已經將功法缺漏給他,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悉心補上以前的所有缺憾。
至於清霧城的事情。
隨它去吧。
自己的道途最重要。
他焱君一向如此。
而金不喚則歎了口氣之後,麵色陰鬱。
果然,自己的那句話還是沒能穩得住焱君,他還是被李啟手下的人說動了。
在他出門之前,他就叮囑過焱君,說之後一定會為他找到彌補道途的方法,哪怕是動用父親的關係。(詳情見前文)
自己之所以不把他帶在身邊,就是出於這個考慮,所以安排其在這裡接應,畢竟那時候的焱君已經不怎麼可靠,帶在身邊或許有危險。
讓他來接應,不僅可以杜絕危險,還可以讓城內自己的其他勢力盯著一二,他金不喚直係的八品隻有兩位,但盟友可不止,焱君真要反水,還是鎮得住的。
但還沒回到清霧城都會有這種事,真是……
自己的所有盟友勢力,竟然都沒有出手,肯定是有更高的勢力摻雜其中,是清霧宗?
清霧宗哪兒來的膽子,那兩隻死狐狸不怕被父親給扒了皮做成披肩?
金不喚暗惱。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過多懊悔沒有意義。
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
該拚命的時候,就要拚命嘛。
“司老你且看著,反正也不會有人殺你,最終這一番謀劃,還是要落到我頭上啊。”金不喚長舒一口氣,打開扇子。
身旁的侍女緊緊跟隨,把金不喚攙扶了起來。
“蕭兒你且退下,回綠山,以李啟的氣度,想來不會為難你,去了綠山,自有人為你安排後路。”金不喚揮了揮擅自,示意侍女退開。
“可是少爺……”侍女似乎想說什麼。
“沒什麼可是的,你走吧,九品之中差異也很大,你的實力摻和進來,對勝負也無甚幫助,倒是你侍奉我許多年,不要就在這裡死掉了。”金不喚揮揮手:“走吧,這是少爺的吩咐,你膽敢不遵從?”
侍女咬了咬牙,轉身離開,朝著綠山趕去。
此處距離綠山有兩千裡,沒有司老托舉飛行,這路上可不好走。
而趕走了侍女,金不喚猛地一拍胸口,身體金氣爆湧而出,強行撐起被八品鬼氣侵蝕的身體,重回巔峰戰力。
這是以極度折損身體健康來換取臨時的重回巔峰。
用這種方法,使用者大概率會折壽,並且降低以後的修行潛力。
大概就相當於雖然身體已經不行了,但還是強提一口氣做殊死一搏。
畢竟,金不喚也知道,現在不拚,以後就沒得拚了。
打贏了是消耗一點壽命,打不贏是消耗100%壽命。
傻子都看得出來該怎麼選。
金不喚走上前去,昂首闊步,折扇打在胸前,重新恢複了自信瀟然。
虎頭人身,身邊有一輪輪金環不斷旋轉,熔成一片,化作護體神光,以極快的速度刷過他的身周。
大量的金氣逸散而出,草木摧折,萬物凋零。
與此同時,剛剛跑路的李啟,也終於趕了回來。
和恢複常態的金不喚對比起來,李啟就不那麼體麵了,來來回回的瘋狂閃避去躲避餘波,他累的像條死狗一樣,滿頭大汗,喘著粗氣,好不容易才跑了過來。
金不喚一打折扇,開始扇風:“李兄,比起你做的事情,你現在這幅樣子還真是狼狽。”
李啟擦了把汗,一邊說話一邊喘大氣:“金兄見笑了……沒辦法,光是思考怎麼做,我已經竭儘全力,實在是沒那麼多精力在意風度。”
“呼哧……不過,金兄說這話,想必已經想清楚了是什麼情況吧?”李啟喘著氣問道。
說是問話,其實他隻是想回氣,順便拖延一下金不喚的時間。
金不喚強撐著起來,勢必不可能支撐太久,而他剛剛狂奔,體力也有些透支,正好回點氣。
“都到這一步了,還想不明白,那未免也太後知後覺了,隻是我不太明白,你是真的不怕我父嗎?你做的這一切,如果最後沒有殺了我,再斷絕我父的乾涉,最終都會變成一場空啊。”金不喚沒有和李啟一樣偷襲,反而是認真的對李啟發問。
他已經明白李啟做的是什麼事情了。
策反焱君,說服清霧宗,拉攏反對自己的清霧城本地勢力,或許還通過一些話術,拉攏他們壓製自己的勢力一晚上,然後李啟則自己來承受綠山山神的怒火,以及摘下金不喚的人頭。
計謀不難,問題在於實施,李啟做了什麼讓所有人都願意相信他?清霧宗主那隻狐狸是那麼容易輕信於人的嗎?
而他又怎麼敢來的,他到底有什麼辦法抵抗父親的威勢?
金不喚想明白了他是怎麼做的,卻想不明白他的底氣是什麼。
李啟聽完,點了點頭:“有這個疑問也很正常,不過現在說這個沒什麼用處,待此間事了,你親自看著我麵對綠山神的時候,就懂了。”
“也是,那來吧,謀劃半天,總歸是要落到實處來的,手底下見真章吧。”金不喚收起折扇,往後一扔。